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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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宽可不吃何连成这一套,笑着扑在他肩上,浅色的t恤上也被擦上了不少火龙果汁,小东西再抬起脸时,脸上干净极了。
  这小家伙儿,把他老爸的衣服当成毛巾用了吧。
  曹姨很快走上前,把宽宽从何连成怀里接了过去,问:“连成,刚才何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晚宴快要开始了,你们要不要换一下衣服过去?我带宽宽他们几个先过去?”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太阳还没下山,海滩上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活动了。白露换下了婚纱,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及膝小礼服,欢快得像个精灵。
  “我们等一下再过去。”我不想去得这么早,我和何连成又不是主角。
  “你们三个现在去玩,还是过会儿?”何连成问三个孩子。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说:“爸爸,陪我们去游会儿泳好不好?”
  何连成笑着对曹姨说:“要不您先过去,等一会儿我们带孩子过去?”
  曹姨想了一下说,“我在房间等你们,等一下给我打个电话上来,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我一个老太婆,去那么早也没用。”
  曹姨现在对何萧很冷淡,基本上只是做到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我也理解,她在何家这么多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还是和何连成关系更近一些。
  我们带着孩子去游泳池玩到了太阳彻底落山,四周草坪的景观灯都亮了起来,才打电话给曹姨,说一起去参加晚宴。
  到底还是去的晚,晚宴气氛正好,所有的年轻来宾,估计其中有不少是白露和何萧的朋友,都热闹到了极点。我们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现在天彻底黑了下来,月光、灯光都正好,各种特意由专业人员设计的景观灯都在既定的位置上亮着,往四周看过去,一切都诗情画意。
  远处的海面上在月光下波光一漾一漾的,美得不像话。
  我们才坐下没几分钟,白霜就拿着酒杯走了过来,问:“介意吗?来打扰你们一家几口的小聚会?”
  “坐。”我忙说。
  宽宽也礼貌地站了起来,对白霜说:“漂亮姐姐坐。”
  他一张小嘴在外人面前格外甜,白霜一下就被逼乐了,在椅子上坐下来,弯着腰逗宽宽玩。
  三个孩子到底坐不住,略微吃了一点就想跑去那边放烟花的地方瞅热闹了,何连成看着距离不远,说:“去吧,不准乱跑。”
  元元说:“放心吧,我带着他们两个。”
  三个小家伙儿跑远了,白霜也渐渐收起脸上的笑,看着我们说:“你们计划哪天回?”
  “婚礼结束就回去,那边的事一天也不能耽误。”何连成说,“你呢?”
  “想你们个搭个伴儿,一起回。我老爸还有事,要从这里去米国一趟,我自己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事。”白霜说。
  “那就一样。”何连成满口应了下来,“你别嫌三个小东西在身边闹就行了。”
  “怎么会,我挺喜欢这三个孩子的,乖巧又懂事,办事很有分寸。”白霜说。
  何连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住,毕竟只要是父母,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没有不高兴的。
  快到结束的时候,何萧和白露过来说了几句话,我们也算是在他的晚宴上正式露了脸儿了,于是打完招呼,领着三个小东西就离开了海滩。
  从房间的窗子望过去,依稀记得他们在海滩上闹到了很晚才结束。
  我们回到帝都时,正好赶上第一场寒潮,雨下得跟冰刀子一样,三个孩子一到家就病了。
  我和何连成差不多三个晚上没睡,孩子们才退了烧。
  帝都的秋是极短的,一场冰雨之后树叶就落光了,没有绿色树盖的街道上空显得格外空旷。
  蓝天高远,秋意正浓,大人孩子都添了厚衣服。
  把孩子完排好以后,何连成很开始着手分割公司财产的事。我心里是有不甘的,凭什么他辛苦维持到正轨的公司,要分给何萧三成?他原来拿走的那一部分何止两成?
  不过,何则林同意这样分,何连成知道我的心里不爽,安慰我道:“现在我们着急和他们分清关系,吃点亏就吃点亏了。”
  我也很无语,又没其它的解决办法,只能做罢。
  等何连成拿出财产分割方案以后,我心里才稍稍舒服一点。既然何则林让何连成来做这件事,在分割当中,他肯定是会偏向自己的。
  “放心吧,你老公又不是傻子。这么分,他有苦也说不出,只能在这些小的地方找一点平衡。其实,我也不在意这些财产,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何连成见我看完了分割的文件,收起来说,“就等老爷子回来盖章生效了,咱们独立的干净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虽然这么做,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毕竟还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以憧憬,我心也慢慢平和下来。
  何萧与白露整整一个月以后才回来,一进家门就把各种礼物拿出来,倒是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老的小的个个都有。
  白露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红晕,不仅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了。
  她拿着一套化妆品和包装极精美的真丝连衣裙送到我手上说:“逛街的时候看到这条裙子,比较配你的肤色和气质,就是现在季节有点不太对,看看喜欢不喜欢,大嫂。”
  “谢谢你,我挺喜欢的。”我抱在怀里,满脸是笑的向她道歉。
  何则林又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说他们长途飞行也累了,让他们先休息两天,两天以后再说公司分割的事。
  在何萧回来之前,何连成就把方案交给了何则林,他一直没签字,说等到何萧回来,商议以后再做决定。
  何连成也不能逼得太急,我们就等了下来。
  一个月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两天。
  对于两个儿子分开来过,何则林是万分不愿意的,但是这一次何连成表现的相当坚决,第一次在病后对他说了硬话,要么分家,要么他净身出户。
  何则林是皱着眉答应下这件事的。
  两天以后,何家三父子一起去集团参加董事会,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关于分家的了。
  老人大都喜欢儿孙绕膝,欢聚一堂的。
  我最初也是同意他们这样做的,但是何萧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心寒,和他长期在一起,我总有一种身边放了一条毒蛇的不安感。
  公司分割谈何容易,等于说把一个大型的集团弄成两个中型公司,何则林的不舒服我理解,却不认同。
  何萧原本说不再接手一分一毫的股份,但真正到了这一天,他依然是会分毫不让。
  会议连续开了三天,商讨的具体过程我不知道,只知道何连成回到家时,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扔到床上,睡了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老婆,水。”
  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饮而尽,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对我说:“都搞定了,和我给你看的方案差不多。”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一阵放心:“这样就好,咱们是搬出去,还是他们搬出去?”
  “他们新婚燕尔,不愿意和老人在一起,他们搬出去,老爸给他们的新婚礼物是一个七号院的别墅,价格不菲,虽然不如咱们这个位置好,但要大一些。”何连成说。
  “这样也好,我知道你担心老爸身体,和我们住一起,你到底也放心。”我说。
  他走过来抱了抱我说:“谢谢老婆理解呀!”
  我低声应道:“谁没父母,你的这些担心我也曾有过,但是老爸没让我担心太久。”
  何连成知道我又想起了我的爸爸,忙抱住我说:“你当时对你父母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是啊。”我低声应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的心真正的柔软下来,很多东西不愿意再去计较。经济上的得失,想得太多也无用,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再争也没有用。
  何连成也不复原来年少轻狂的样子,思考问题时想得更周全了。
  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为了家,很多东西我们都能慢慢忍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分家。虽然一切都没在媒体上说,但是很多人猜到了何家的动向,一时间各公司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据何连成说,整个分割差不多要用一个多月,估计年底前能够完成。
  何萧与白露倒是很快就搬了出去,还请我们全家去吃了一顿饭。表面看来,何萧对我们一家特别热情,对三个孩子更是好得没话说。可我,对他就是生不出亲热感来。
  第167 何则林住院
  若是外人看来,何萧现在转变很大,对我们一家人都是笑脸相迎,我反而有点冷若冰霜的味道,似乎有点不太近情义。但是,我心里对这个人成见太深了,连表面上的维持也做不到了。
  用涉世未深来形容白露都不恰当,从白霜的口中我都知道,她属于没有涉世过的人。不过,纵然如此,能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也是挺疯狂的。
  每次何萧和白露来都会陪着何则林认真说会儿话,等到送走他们以后,何则林会满心欢喜的笑很久,有一次还对我说:“看到何萧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后也能闭眼了。只不过连成是哥哥,将来我不在的时候,多关照一下他。”
  何连成都是满口应下,之后心情就会不爽几天。
  到了公历新年,公司的分割才算初步完成。那天天气很冷,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天空开始飘小雪,细小的雪珠子把地面铺满以后,何连成踩着薄雪进了家门。
  何则林最近睡得很多,中午睡到现在还没醒,曹姨进去看了看,说没事。
  我在客厅等着连成带回好消息,他挟着一身的寒意进来,走到我面前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总算好了。”
  “那就好!”我深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已经不去关注谁分得多谁分得少,这一场长达十几年的家产之分,终于在我们的百般让步下完成了。
  以后,真的就是毫无相关的两家人了。
  何则林在世一天,我们演一天的戏,假装是兄弟至亲;如果有一天,何则林不在了,我想何连成也不会继续忍下去。
  “爸爸呢?”何连成问我。
  “下午两点多睡的,到现在还没醒。上午请医生来检查了,说老爷子身体没问题,只是年轻时熬得太多,现在老了各个身体机能都出了点问题,算是衰老病,没有的更好的治疗办法。”我低声说。
  何连成叹了一声,说:“我上去看看,把今天的结果说了。老爸年轻的时候为了打拼,确实没顾忌过身体,现在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扛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多少人平常身体都没事,一旦退休就开始犯各种毛病,有人说是这改变生活规律导致的衰老,也有人说是突然放松一下身体机能的退化。不管怎么说,老人的身体确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你上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可能有些话,我在也不方便说。”我说。
  “好,你让曹姨准备一下晚饭,等一下何萧和白露要过来。”何连成叮嘱了我一句。
  我送何连成上楼,然后和曹姨说了晚上要多两个人吃饭,之后看看时间,去接孩子们放学。
  自从何萧的婚礼以后,何则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像真的放下了一副重担一样。
  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何则林做为连成的父亲,对我还算可以。刚开始的反对,我也能理解。他这个很理智,而且很讲道理,除了在处理何萧的事情上,让我意见良多,其它方面做得都很好了。
  我对他,唯一有意见的地方就是关于何萧的。
  在何连成不在的那段时间,他帮我照顾宽宽,照顾生意,时不时打电话问我的近况,这种来自于长辈的关心,与沈末不同,让我觉得既感激又安心。
  如今,看到他身体每况日下,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我一边想一边开车,雪天路滑,路上的车子都开得小心翼翼,到了学校已经晚了二十分钟。我有些着急,停好车才发现,今天不止我晚了,大部分家长都没早到。
  先接了元元和童童,再去幼儿园接宽宽,拉着三个小脸冻得通红的孩子们回到家时,何萧和白露已经在客厅了。陪着他们两个的是何连成父子二人。
  三个小宝贝一进屋子,何萧就站起来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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