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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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的惊呼声从奎狼宫的弟子们口中发出,大祭酒屠樵山成名的法宝,他们自然认得出来,只是绝没有想到玉山印是陈海祭杀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屠大祭酒的成名法宝,怎么在奸臣陈海手里?
  陈玄真和屠樵山看着旋转不已的玉山印,脸色也是一阵铁青。
  陈玄真一手托天,一道白茫茫的神华从袍袖里冲出,将重如山岳的玉山印稳稳托住,又一手摁住想要出手与陈海相抗的屠樵山,冷着脸问陈海:“陈侯,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在学宫擅自出手袭击大祭酒,该当何罪?”
  陈海还没回话,他一侧的太孙赢余站了出来,横眉立目的怒斥道:“陈祭酒,你问陈侯是什么意思,我却还要问问屠樵山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陈侯乃是燕然宫散骑常侍、都武尉将军,掌宿卫军龙骧大营,总领宿卫军龙骧大营军机事务,不日内就要领受天机乡侯爵位。论文治,当年涟水一府之地被黑燕军打残,陈侯一年时间就将涟水恢复的井井有条;论武功,陈侯率五万龙骧大营劲卒在横山城下力拒妖蛮,斩敌四万余,将防线推前一千里,收服失地千里,令妖蛮从此不敢再寇边境。岂是屠樵山这老匹夫能辱骂的?屠樵山这老匹夫,不过是屠家的一条老狗,对帝廷、对帝君可有半点功绩?”
  陈海见赢余慷慨激昂,伶牙俐齿,说得屠樵山怒目狂瞪、身子都气得颤抖起来,不由得对赢余大有改观起来,之前见他对陈玄真执弟子之礼,唯唯诺诺的,还以为这几年的人质生涯,磨掉了他身为太孙的锐气了。
  其实赢余此时何尝不是内心起伏万千?
  当年黄糜原大败之后,父王还政帝君,赢余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再无半点瓜葛时,父王之所以还能保留太子之位,以及他还能保留太孙之位,只是当时黑燕军还在大乱天下,英王一系还没有完全掌握形势。
  直到父王赢丹汇同宁氏,退守雁门郡扎根,赢余一度以为他这辈子最多只能在边郡当一名藩王,还能时刻防备着英王赢述登位后对他们下毒手,但谁想到风云突变,内廷诸宦臣死活也不肯让英王赢述继位,竟然要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赢累推出来当傀儡。
  这时候,赢余便知道,他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他才想着站出来,去跟陈海这样的野心之辈接触,寻找更多的可能。
  这些年来,赢余在毕乌宫修行,实际是作为质子留在燕京,多年来滔光养晦,赢余也习惯收起爪牙,藏住心里的锐气,即便知道陈玄真是英王一系的大将,在陈玄真面前也还是唯唯诺诺的执弟子之礼。
  谁曾想陈海受屠樵山讥讽,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悍然出手,着实震撼赢余。
  富贵险中求,这种示好陈海、又能在诸学宫弟子面前立威的时机,他怎么能错过?
  赢余每说一句话,气势就增加了一份,到最后“老匹夫”三个字吐出来之后,赢余直感觉一股舒畅之意思直抒胸臆,都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一番。
  自从益天帝七十四年自己被罚面壁思过之后,整整九年的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这样意气风发过。
  从今日开始,他赢余要重拾回身为太孙的尊严。
  陈海虽然不知道赢余的心态起伏,但知道赢余的修为还是略弱了一些,即便是气势上,也不足以力抗屠樵山与陈玄真两人联手。
  陈海一步跨住,仿佛雄岳前峙,指向陈玄真背后的屠樵山,一字一句的厉声说道:“我乃朝中守边大将,无论是修为低弱,还是此时略有些成就,心中所想,心中所想,无不是尽一切所能效忠帝君、效忠于帝廷。屠樵山,你今天辱骂我是三姓家奴,污蔑我对帝君不忠,对帝廷不忠,我今天要不废了你,帝君的尊严何在、帝廷的尊严何在?”
  听到陈海说这些话,在场的人听了无不色变。
  陈玄真也是大惊,无论是陈海还是屠樵山,真要在毕乌宫大殿前决一生死,无论谁死,都无法预料事后局势的发展,又或者内廷那些阉臣有意让陈海过来制造事端。
  想到这里,陈玄真此时暗恨,恨自己为什么非要出来趟一下这个浑水,落得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陈侯,樵山性情暴烈,胡言乱语,但事情也没有你所说那么严重。”陈玄真寸步不让,隔开陈海与屠樵山。
  陈海眼瞳冷冷的盯住陈玄真,说道:“陈真人,我念你以往待我不薄,但今日除非屠樵山跪地救饶,不然我陈海绝不甘受今日之辱。我也可以给你面子,不在学宫动手,但除非屠樵山这辈子不出神陵山,不然我绝不饶他。”
  “我且看你怎么废我?”屠樵山性格火爆,看到陈海祭出玉山印,脾气就已经压不住了,听太孙赢余一番辱骂,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会儿听陈海满口狂言,三番数次说要废他的修为,他要是退缩了,这辈子还怎么抬头?
  他也想看看,陈海这狗贼初登地榜,凭什么废掉他这个登入地榜已有五十年的人物?
  这时候,远处一声鹰隼厉鸣之声,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毕乌宫上下这么热闹,陈侯你受到的礼遇可真是不小啊。”
  陈玄真刚想强摁住屠樵山低头,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大惊,没想到文勃源也来了,心里也更加认定这次是内廷这些阉臣故意让陈海跑过来挑起事端,好有借口剪除英王府的羽翼。
  陈海负手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天上白翅羽鹤上的文勃源,也不着急逼着屠樵山出手。
  文勃源座下的白翅羽鹤也是难得一见的异种,声音落了不久,就文勃源就翻身而下,那白翅羽鹤盘旋一圈,就有灵性的自去寻找落脚处了。
  文勃源人精一样,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如何看不出来?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拆砖架桥的手段还不是拈手就来。
  文勃源笑眯眯地问道:“怎么,陈侯受毕乌宫邀请开经筵,你们奎狼宫也要插上一脚?陈侯当年就是你们奎狼宫门下,如今被毕乌宫抢了先去,实在是不该啊。”
  陈海站了出来,气愤对着文勃源说道:“让文大人见笑了。陈海本乃奎狼宫门下弟子,虽然不曾在宫中修习,但总算受过奎狼宫的机缘。然而今日屠樵山这老匹夫辱我太甚,陈海迫不得已而出手,还望文大人替我主持公道。”
  文勃源刚知道陈海今天进毕乌宫讲经,猜不透陈海与太孙赢余之间有什么勾当,才急急赶过来,都没有听见屠樵山的辱人之语,这时候眉头微皱地问道:“你和屠真人都乃是国之栋梁,什么事情非要闹到打生打死的份上?”
  陈海将屠樵山的话跟文勃源重复了一遍,文勃源一听内心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大怒道:“我等臣子,都是承圣上蒙恩,才有今天。家奴之说,从何而来?难道因为圣上最近抱恙在身,你们奎狼宫上下就开始有了异心不成?屠樵山你可知罪?”
  屠樵山怒道:“把持内廷,假借帝诏,你们十四常侍哪个干净?我岂看看这三姓家奴,凭什么将我废了!”
  阴郁了一上午的浓云终于到了顶点,轰隆一声霹雳,眼看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第514章 刺客(一)
  “樵山,休出狂言,快给陈侯、文大人赔罪!”
  陈玄真没想到屠樵山受陈海、太孙赢余连番斥骂后,脾气像火山一样暴发出来,竟然将矛头直指文勃源等阉臣。
  虽然他心里也极恨文勃源等阉臣弄权误国,但诸阉臣挟帝君而令天下,屠樵山今天辱骂陈海在前,这时又公然指责文勃源等人把持内廷,倘若陈海、文勃源一心要杀屠樵山,恐怕是屠氏都未必会撕破脸,去庇护屠樵山。
  而且明知道陈海今天进学宫,有意挑起事端,屠樵山还偏偏一头撞上去,陈玄真也不知道要怎么数落他的火爆脾气,只希望他能用自己的师兄身份,将屠樵山的倔脾气摁下去。
  当然,陈玄真并不认为陈海单以自己的修为,真有可能将屠樵山给废了。
  陈海三十岁就能踏入道丹境,可以说千古唯他与魏子牙二人矣,但陈海毕竟才修成道丹,都未必掌握几种道丹境的术法神通。
  而屠樵山修成道丹已有五十余载,差半步就能踏入道丹境后期,更主要的是他对种种道丹境的术法神通,精研极深,真元也应该更加雄浑磅礴,真要是单打独斗,陈玄真并不认为屠樵山会输,但屠樵山赢了又能如何?
  无端辱骂守边大将、内侍大臣,就已经能让文勃源在帝君面前大告一状了,比斗中打伤陈海罪上加罪,难道文勃源在场,屠樵山还有机会杀了陈海不成?
  陈玄真厉声劝阻,但屠樵山自有自己的地榜尊严在,哪里肯依?
  他心念一动,一把灿然生辉的赤色灵剑铮鸣一声,悬于并空,剑首直指陈海,怒气勃发道:“不用你来废我,今日我就将你这反复无常的黄口小儿斩在神陵山,用你污秽的血警示后人,让后人看清楚你三姓家奴的下场。”
  文勃源极力摁住心头的怒火,阴恻恻的盯住屠樵山,当场将他生吞活剥的心都有。
  自从太子赢丹还政燕然宫之后,文勃源得帝君宏信,位高权重,虽然诸阀对他多有不屑,但在人前人后,谁不尊称一声“文大人”,屠樵山这诸多话,无异是直接将他的脸皮狠撕下来,他今日要轻饶了屠樵山,岂不是所有人都能骑到燕然宫的头上撒屎撒尿?
  文勃源脸色铁青,也不看屠樵山,沉声对着陈海道:“既然屠樵山求死,那你今日成全他就是,但神陵山学宫乃历代赢氏先帝修行之所,要有什么损坏,皆是大罪,不如你与这老匹夫移至山后比试,他今天要能胜过你,留他一条性命也不无妨……”
  学宫皆有防御法阵,一经启动,陈海与屠樵山的交手,还至于能损及学宫建筑,但文勃源的话意,陈海也明白。
  神陵山后山,便是宿卫军在燕京的大营,只要将屠樵山诱骗到宿卫军的地盘,文勃源自有一百种办法,叫屠樵山惨败而死。
  很显然,文勃源也不认为他真能废了屠樵山,但今日也动了真怒,铁心要屠樵山死。
  在文勃源看来,此时又有这么好的借口,为何不杀鸡儆猴、震慑宗阀?
  陈海看了屠樵山一眼,狂傲地笑道:“我陈海能有今日的成就,一乃帝君所赐,二乃我日夜修行、苦心经营而来,我今天就要当着这万千学宫弟子的面,将这老匹夫废掉,看往后天下还有谁敢轻慢于我!”
  屠樵山听陈海左一个老匹夫、右一个老匹夫,气得一口老牙咬得嘎崩响。
  文勃源脸色却是一沉,他看屠樵山已是动了杀机,今天两人比斗,不是陈海废掉屠樵山,就是屠樵山杀了陈海,真要到危急时刻,即便是他,都未必来得及出手干涉。
  何况学宫之中,诸多祭酒、教习以及弟子主要都是宗阀出身,即便他到时候相出手干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出手阻拦,稍有闪失,害陈海丢了性命,反倒不好。
  文勃源待要再次出口阻止陈海与屠樵山在学宫比试,太孙赢余站在一旁,拉了一下文勃源的袍袖,说道:“陈侯敢这么说,必然是有所恃的。”
  太孙赢余作为太子赢丹的嫡长子,这数年作为质子,被软禁在学宫之中,勒令严禁随意进出,但无论是太子赢丹,还是宁氏以及赢余自己的母族许氏,都是在赢余身上堆砌难言珍贵的修炼资源。
  或炼制或换取大量的绝品、极品灵丹,提升他的修为,也是硬生生将赢余的修为境界,提升到道丹境。
  兼之赢余修炼的是赢氏皇族不传之秘《皇极经世篇》,在年轻一代强者里,赢余与陈海一样,都足以排入前十之列。
  假以时日,陈海、赢余多半能将屠樵山远远甩在身后,但此时不行。
  不过,文勃源不相信赢余真就认为陈海能胜,但赢余刚才帮陈海怒斥屠樵山,这时候又暗中阻止自己用其他手段帮陈海杀屠樵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赢余今日私见陈海,仅仅是普通的试探,实际他心里并不在意陈海的死活?
  说实话,文勃源也不甚在意陈海的死活,特别是陈海今天要是死在屠樵山的手里,龙骧大营及天机学宫群龙无首,燕然宫及宿卫军总管府,恰好可以全权派人过去接管。
  要知道,龙骧大营是隶属于宿卫军麾下的战力,诸将校的委命权限,都还在燕然宫的掌握之中,而陈海倘若今日被屠樵山杀死,陈海的诸多嫡系,除了投靠燕然宫,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想到这里,文勃源也就不再劝阻陈海在学宫与屠樵山比斗。
  学宫诸多弟子主要都是宗阀出身,天然跟文勃源、陈海他们燕然宫一派对立,今日闻讯赶来,也是为陈海的风头吸引,但这时候都觉得陈海太狂妄,已有人轰然大叫,希望屠樵山收拾这狂妄子。
  陈海眼瞳在陈玄真、赢余、文勃源、屠樵山等人脸上扫过,心似明镜,众人心里所想都不难推测出一二,抬手一招,将玉山印托到掌心里,跟赢余说道:“太孙殿下请我过来传经授道,我却之不恭,但登上讲经台,我也没有口吐莲花之能,今日便借这老匹夫,请太孙殿下看一看何为修行!”
  陈海祭练玉山印的时间不久,还谈不上娴熟,他刚才将玉山印祭出,还是指望陈玄真、屠樵山他们知道进退,心里想着一个多月在金蛟原是谁饶了他们的性命,没想到屠樵山当真是恨燕然宫阉臣入骨,竟然直接羞恼成怒,半步都不退缩,而陈玄真虽然有意阻挡屠樵山冲动行事,但看他的神色,更多的是怕被文勃源抓住把柄,拿益天帝来压他们,心里却没有念及旧情。
  陈海心里微叹,如今看来,宗阀与内迁诸阉势如水火,已经没有调和的可能,燕京城就是一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引爆,他要不想燕京城被摧毁得面目全非,必需要加快布局。
  屠樵山看陈海将玉山印托在掌心,以为陈海已然应战,便催动灵剑,化作一道赤焰神华,往陈海当胸刺去。
  陈海神念一动,将玉山印祭出,往那赤焰神华撞去,在场修为低微的弟子,直感觉脚下的大地,在这一刻震颤了一下,随即就看到无形的冲击波,往四周扩散。
  这次诸多弟子都有些防备,又站在外围,只要不被道丹境地榜人物直接斩杀到,护身法宝还能将这强劲的冲击波挡住。
  毕乌宫大殿甚至包括大殿前的广场都有大阵守护,无惧地榜强者恶战,但毕乌宫大殿前所栽种的灵草灵木,这时候就遭了大殃,两三人合抱粗的大树,在百余米外竟然就直接就折断。
  “停!”
  就在陈海摧动玉山印要将屠樵山的灵剑死死压住,听得陈玄真大喝一斥,随后祭出吞江鼎,往玉山印、赤剑撞来。
  “陈玄真,难道你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么?”文勃源阴恻恻地说道,一道墨色光华从手中飞去,却是一柄乌黑如墨的玉尺,堪堪迎住了陈玄真的吞江壶。
  “陈侯今天非要与樵山比试,自可到论道崖,莫要将毕乌宫前搅得面目全非。”陈玄真说道,他还是想将陈海与屠樵山之间的私怨,控制在比斗之事上。
  论道崖是学宫弟子专门比试论道的地方,场地受法阵控制,必要时还可以通过法阵及时干预比斗。
  陈玄真不是不恨陈海,但陈海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屠樵山的手下。
  那样的话,会令龙骧大营、天机学宫的残余势力,完全被文勃源这些阉臣拉拢、接管过去,他更不想让文勃源抓到把柄,假借帝君的名义制造更多的冤狱。
  “不错,我这便到湖上叫你这三姓家奴,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玄法之修?”屠樵山误解了陈玄真的意思,还单纯以为陈玄真真是不想将毕乌宫前搞得一踏糊涂,就直接往梅渚湖上空飞去,而不是前往有法阵守护的论道崖。
  “土鸡瓦狗般的老匹夫,这时候也敢大言不惭。说来也不错,这地方太过狭窄,不便你我全力出手,我便到湖上,杀得你跪拜求饶……”
  陈海这时候也决意要立威,往梅渚湖上空飞去的同时,他体内灵海秘宫中紫光缭绕的道丹一起一伏,牵引体内真元似汐潮涌动,摧动玉山印光华大作,重如山岳,往屠樵山当头镇压过去。
  屠樵山祭出赤阳剑,去挡玉山印。
  他这时候感觉到玉山印,就仿佛是真正的一座山岳压在赤阳剑之上,还有难言磅礴的巨力,像荒古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往赤阳剑撞击过来。
  “好强的修为!”
  玉山印是屠樵山踏入地榜之的成名法宝,祭炼数十年,他对玉山印的每一细微之外都了如指掌,情知玉山印在陈海手里,竟然比他祭炼数十年的威力都不弱,但仅凭这柄地阶下品的赤阳剑,也仅能勉强斗个旗鼓相当。
  当然,即便看不到短时间击杀陈海这狗贼的可能,屠樵山也是不急,心想这狗贼刚入道丹,元神都未必修成,对术法神通的精微掌握,以及真元法力必远不如自己,只要这么僵持下去,必是陈海第一个支撑不住。
  看到屠樵山与陈海直接祭御法宝,以势压势,直接比拼真元法力,虽然没有什么漂亮的场面戏,但陈玄真、赢余、文勃源知道这种比试更为凶险,谁一旦先扛不住,并不是真元法力耗竭的问题,而是内外反噬一起冲击窍脉灵海秘宫,极可能会将窍脉灵脉秘宫彻底摧毁而毙命。
  陈海踏入道丹境,所成便是极品紫丹,真元法力甚至比寻常的道丹境后期都要雄浑,又岂是屠樵山能力敌?
  看屠樵山还真以为他一柄赤阳剑能相扛,陈海便一层层加重,摧动玉山印,一道道似洪流般的冲击力量,一波接一波的,一波强过一波的往赤阳剑涌去,他就想着今天给屠樵山一个教训,再顺手将这柄地阶下品的赤阳剑抢到手里,任谁都没有脸,从他这里将这柄赤阳剑讨回去。
  看到屠樵山额头汗潺潺而下,陈海待要摧动真元,压垮屠樵山最后的支持,但就在这一刻,突然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气,从脚下湖水底侵凌而来,在祭出青玄境护身的同时,就见脚下数以万吨的湖水,化作万千水剑,往他狂刺过来。
  陈玄真、赢余、宁致行、文勃源以及闻讯过来冷眼看比斗的诸多学宫祭酒、教习、弟子,看到屠樵山在陈海手里竟然支撑不住,都震惊不已、都担心屠樵山真有可能会被陈海废掉或当场击杀之时,谁都没有想到湖底会藏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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