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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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鄂还真拿不准主意,毕竟是姜家的大姑爷,连三爷都卖三分面子给姜主子的娘家人,他就不能随随便便把人给砍了。
  可这事儿要真回了三爷,那就不只是这一条命的事儿了。
  他们都得死。
  何文富在那儿说姜主子的不是,想不想听是另外一回事,进了他们的耳朵,就是对主子的大不敬。
  那可是爷的女人,平时就是挂在嘴上都得做出恭敬样子来,任人这样编排,还偏偏叫他们都听了个一干二净。
  李福气不知道这茬,还哈着腰问这混球早上又犯了什么混。
  张鄂阴森森地笑,露出一口白牙:“你真想知道?”
  李福气一个踉跄没站稳,滑跪到地上,抱着头求他:“好师傅,你可要救我。”
  张鄂飞过去一脚把他踹老远:“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要想要这条狗命,就滚出去自己先领二十个板子,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李福气苦瓜脸一笑没了,瞬间就喜笑颜开:“得嘞!”起身往张鄂跟前一拜,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张鄂苦笑,你是一通板子没事儿了,老子听了那一耳朵的荤话,还不知三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旁边跟他一条绳子的底下人也是脸色发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没吃过兔肉还没见过兔子跑啊?都说宫里头规矩多,在里头伺候的人各个都是锯了嘴的葫芦,敢在背后编排主子,乱棍打死嚼舌根子的就算了。倒霉的是白白听了这些混账话的人,小命倒是能保着,不过也跟废人差不多了。
  他压低身子凑上去问张鄂:“大人,听说宫里头处置人,都是提一壶烧滚了的热油往人喉咙里灌。”你听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直接杀了太重,不好意思,那就只好让你以后说不出话了。
  张鄂摸了摸喉咙,嗓子眼都开始发干了。
  又等了半刻钟,张鄂太紧张,下人送茶上来接过就往肚子里灌,空着肚子一大早过来,先就丁零当啷灌了一肚子的水,茅房跑了好几次,结果没等来三爷,反而等来了姜元。
  姜元一进屋就行大礼,张鄂赶紧跳下去接着:“可不敢行这样大的礼,老爷子坐。”
  姜元看见桌子底下死尸一样的何文富,脑袋嗡一声,脸跟着就青了,张鄂看在眼里,心里记下,脸上还带着笑,简单问候了几句,姜元就憋不住了,握着茶碗的手有些发抖。
  张鄂反而心里头有谱了,放下茶杯道:“老爷子,不是我故意挑您的不是,您也得先给我交个底。”
  姜元抹了把汗,扶着桌子把手,强行让自己坐稳,张鄂第一次和他打交道就知道他是个木头脑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懂这么些个的弯弯绕。干脆直接给他台阶下,踢了踢桌子底下的何文富:“这个人,您认不认得?”
  姜元懂了,赶紧摆手说:“我还纳闷呢,大人从哪儿抓了个蟊贼过来。吓了我一跳。”
  何文富激动了,被堵住了嘴但是身子还能动,被张鄂踩着还是一个劲儿地拧巴,从鼻子胸腔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张鄂姜元两人对视了一下,这一刻激发了二人的默契,同时达成共识:“还是赶紧送进官府为妙,万有还有同党余孽可就不好了。”
  他一条命,自己全家三口人,还有如意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大胖外孙,为了一个外人赔上自己全家。这笔买卖太不划算。
  何文富一听还要送进官府,本来挣扎得都没力气了,一下就又撺了起来,堵住嘴的烂木头块被咬,吐出来呸了一口就开始骂:“老不死的东西,你看看爷爷我是谁!”
  “还不把他嘴堵上!”张鄂喝斥一声,前后的下人一个踩住何文富的肩膀,一个踩住他的腰让他不动,另外一个蹲下去堵他的嘴,何文富浑身拧成个大麻花,一时间几个人竟然都压不住他。
  姜元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他是真的后怕!
  从没想过这小子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之前要真是有害人的心思,就凭着这股狠劲儿猛劲儿,宅子里没一个人是他对手啊。
  张鄂扶住他:“老爷子别怕。”
  何文富索性敞开了嚷嚷:“老东西,你还真以为你那个小闺女是个什么省心的东西,她早就和我”
  旁边的几个下人魂都吓没了,全都用上了狠手,直接一脚揣在他的鸟山,何文富疼得捂住裆蜷成一团倒下去。
  何文富就觉得眼前一片黑的,喊不出声来,就在心里咒姜元全家,老东西,敢阴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疼了一会儿,发现竟让没有人再架着他,缓过劲儿来就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刚才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全都跪了下去,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门口进来的那个人站着。
  呸你个小白脸!
  他飞了一口唾沫出来,一只手伸进裤子里揉:“要是弄断了老子的子孙根,要你们一个个偿命!”
  张鄂跪在最前面和姜元并排给钱昱行礼,隔着道帘子,也能看到外头缩头缩脑的那个影子就是李福气。
  孙子,阴你爷爷!
  李福气缩着头不敢进去,他是领了板子没跑,可是想来想去,知情不报更加严重吧,所以挨了二十个板子之后他还是把这事儿回给三爷了,然后三爷让他又去领了二十个板子。
  好歹还留着这条贱命喘气。
  钱昱听了个尾巴,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就是阴沉得有些吓人。
  何文富上下打量了一圈这个人,没听说姜家有什么厉害亲戚啊,这人派头倒是挺足,气魄上,何文富一下就矮了几分。
  嘴上却还是不认输,这事儿就得把人给咬死了说,姜如意他是事实啊,他心里想的多了,自己都觉着是真的了。
  他说姜如意给他送了帕子,原本他是有些顾忌的,毕竟她的身子不干净了,可是架不住姜如意一直纠缠他。三番四次的,两人就好上了。
  姜元气得吹,拳头捏的快把指甲给陷进肉里去了,一双眼睛通红,早知道是头会咬人的狼,当初就不该让他留下来。
  钱昱听了一半就让他住嘴了,他气得想要上去掐死这个。他甚至姜氏的名字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
  别人不知道,张鄂是看出来爷气得不轻,走上去坐下的时候身子都在抖,所以,钱昱吩咐把人拖下去打的时候,他是下了狠手。
  要不是说要留口气待会儿还要拖过去回话,舌头也得给他拔了。
  你一条贱命,可别害了我们哥儿几个。
  何文富就在花厅外间被堵着嘴挨板子,钱昱像是没这个人似的,坐在里头和姜元唠家常,一会儿问他怎么不出仕做官,一会儿问他家中铺子主要是做什么营生的。姜元起先还有些磕磕绊绊注意力全在外头,可是钱昱问题一个接着下一个,差点把他给问住了,回神看到上头的人脸色不佳,赶紧收回了心神,毕恭毕敬地答话。
  过了一会儿,张鄂拖着一条带血的东西进来复命,血糊啦的怕主子瞧见了恶心,就在何文富上头罩了个麻袋,里头的人虚弱地呜呜着,不知道是求饶还是在骂人。
  第七十一章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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