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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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哪天腻烦了姜主子,一脚踢开,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今天这位,爷是瞧都没瞧一眼,可怎么就安置到那个帐子了呢?
  胡军医剥着煮花生,扔进嘴里:“那就等着呗,反正我是上了这条贼船了,有人要过来掺和,大不了就把挡了路的给扔下去呗。”
  “你要干什么?”张鄂可不敢在三爷的眼皮子底下害人。
  胡军医狠狠嚼着花生米:“哪儿用得着咱们动手,人家等不及了,自己就会冒出来了。”
  张鄂想了想,过来时那小帐子的灯没熄,是在等着三爷过去?
  这一旦有了争宠的心,再去姜主子比,算是已经输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看她自己怎么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主帐刚点了灯,小顾氏就过来请早安了。
  不过人还没挨着帐子边儿,就被张鄂一脚给踹走了,不骂小顾氏,骂伺候她的人。
  就隔着一道帐子,云柔跪着听训。
  “姑娘不懂规矩,你不知道劝劝?”
  “再有下次,你脑袋也不用在脖子上待了。”
  张鄂咬牙切齿地放了几句狠话,她要争宠什么他也不能拦,但是早晨头这么过去,冲撞了爷,惹了爷不高兴,倒霉的还是他!
  下作玩意儿,想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昏招儿?
  云柔故意把领口拉得大开,跪下的时候狠狠扭了几把腰肢,抬起泪盈盈的眸子望向张鄂。
  倒把他看得一哆嗦,也不知道老冯这颗脑子是怎么长得,要给爷送人吧,身边放个这种货色伺候。存心用来恶心三爷的吗?
  张鄂没敢再看她,他怕下一刻她就要抱着他的胳膊黏上来了,真是跗骨之蛆,恶心又难缠!
  “十个板子,自己下去领了吧。”
  云柔气得把两边牙根咬的酸软,等张鄂走远了,爬起来冲他方向狠狠一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掀了帘子待要进去,过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手里持着军杖:“姑娘,请吧。”
  十个板子不比翠红楼妈妈的竹板儿,而且云柔七岁入窑,一直到十二岁上台,从来就没被打过,后来陆续有了恩客,妈妈就更不敢打她了。只有那些干粗使的丫鬟嬷嬷才会挨打,也不过是用细细长长的竹藤儿,隔着衣服在身上打几下就算了。
  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军杖,那是用来行军规的,云柔尖叫一声,捂着脸扭头进去找小顾氏帮忙。
  两只胳膊分别被人一拽,动不了了,她看着那板子,别说十下,就挨那么一下,身子骨儿就废了,哪里肯就范,抬起爪子一通乱挠,又伸着脖子去咬。
  “臭娘儿们。”一个兵不耐烦了,一把扯住她头顶的头发,狠狠一提:“早打完早了事儿,再惊动了里头的爷,那就不是十板子的事儿了。”
  下午,胡军医派了个徒弟过去找张鄂,说是小帐子里那位想求一味金疮药。
  张鄂冷笑:“她也是敢开口,金疮药?她是个什么身份!”
  小徒弟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张鄂又道:“你师傅给了吗?”
  “哪儿能啊!不过是随便抓了些草药拿去糊弄罢了。”小徒弟卖乖。
  “狗东西!”
  也不知道他骂得是谁,小徒弟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张鄂从兜里掏出来一小锭银子,算是给他的跑腿费:“告诉你师傅,就说我知道了。”
  小徒弟一点不敢耽误,脚底生风回去,把张鄂的反应有模有样给胡军医学了一遍,一分不增一分不减,还把那锭银子恭恭敬敬奉上了。
  “你张爷爷赏你的,收好就是。”
  小徒弟乐开了花,继续卖乖:“师父,您说小帐子那位成不成啊?”
  胡军拍了他一巴掌:“狗崽子,什么混话都敢说!”小徒弟知道师父没生气,所以脸上还是挂着笑,脸又奉承了好几句。
  胡军医笑容可掬地继续捣药,金疮药,主帐子里头的那位正要着呢。
  也不知道这位顾姑娘,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小帐里头,小顾氏让云柔躺到她的,云柔不能躺,只能趴着,额角一个劲儿地冒冷汗,小顾氏用毛巾给她擦着:“再忍忍,待会儿子药劲儿起了就不痛了。”
  又用扇子给她扇着伤处,云柔感动,仰着脖子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连声道谢:“我不过是一条烂命,哪里就让姑娘这么照顾了。”
  小顾氏柔声道:“自打昨儿个起,我就把云柔姐姐当成自己的家人,快别说这种丧气话了。”
  云柔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陈杂的坛子,什么滋味都一块儿涌上来。
  小顾氏用袖子给她擦着泪:“瞧瞧,眼泪怎么就这么多,你再哭,又把我的泪也勾出来了。”
  云柔有点心虚,她来伺候她的时候还存着二心,男人嘛,不都是喜欢快活嘛。在她眼里,云柔就是个雏鸡崽子,单看还有几分趣味,可是她们两人要是站在一块儿,再那么一比。
  到时候爷儿们喜欢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她心里也存着几分不甘,眼见着翠红楼年轻的越来越多,她是有些恩客,也知道什么是色衰爱弛,得趁着现在还有些姿色搏一搏。
  那姜姑娘是个瘸子,如今这么风光。
  她云柔怎么就不行?
  她今儿个劝着小顾氏去请早安,七八成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自己能冒个头出来。
  不知道她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才故意这样,还是真的以诚相待?
  云柔看着小顾氏那双纯粹的眼睛,有些不明白了。
  第二十八章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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