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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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了一会儿动作便有些生疏,转身时不小心踩着了后摆往下一扭,眼看着就要着地,可还没等她的身体倒在地上,沈寒山已经先一步将她抱在了怀里。
  吴思思回过神来,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皱了。
  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沈寒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带着鼻音小声抱怨:“就是你,我都说了我好久没唱你还让我献丑,我讨厌死你了。”
  沈寒山伸手刮了刮吴思思的鼻梁,小声安慰起来:“你唱的这么好,哪里是献丑了。”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又红了脸颊,轻声说:“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是别人看见,一定是要笑话我的。”
  沈寒山“哼”了一声,把她的屁股往自己怀里挪了挪,一脸煞有介事道:“你唱给我就行了,还想唱给谁听!不准唱给别人听!”
  吴思思看着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突然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把头靠在沈寒山的肩头,叹着气说:“我以前在这里给很多长辈唱过呢,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当我是孩子,没有人在意。那些人都说,自从奶奶去世,这些戏服就没有人能穿出它们的美了。”
  沈寒山半挑了挑眉毛,摸着吴思思散开的长发。
  人说三千青丝三千愁,沈寒山这时倒觉得吴思思的这三千青丝是愁了自己的心肝了。
  偏着脑袋,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谁说没有。”
  说完,低头亲了亲吴思思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只要穿在你身上,这些戏服就是最美的。”
  吴思思靠在沈寒山的脖颈旁闭上眼睛,听着他脉搏跳动的声音。
  感觉他伸手一点一点顺着自己头发的轻柔,微微笑起来,沉默许久,忍不住昏昏欲睡地骂了一句:“臭贫。”
  从练功房里出来,时间已经快是中饭的时间。
  袁晟几个人带着满满一箩筐鱼回来,厨房里到处都是他操心的身影,像是生怕别人委屈了他钓上来的鱼。
  李国文坐在后院的靠椅上,看见沈寒山下来,笑着对他喊了声:“沈先生。”
  沈寒山轻咳一声,有些拘谨地坐过去。
  看着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问候:“李爷爷你好。”
  李国文笑着回应,看着他道:“小姐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从小就是心地善良的孩子,你和她在一起,要多包容包容她。”
  这原本只是普通的谈话。
  可沈寒山微微一怔,脸上却突然严肃起来。
  瞬间想起袁晟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见岳父岳母一百问》。
  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站起来,立着军姿,开口破釜沉舟地回答到:“大老爷们儿不怕苦不怕累!上帝给了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我一定得用来发现思思的美丽!玉皇老子给了我一对硕大的耳朵,我一定得让思思拎的尽兴!”
  李国文还没遇见过沈寒山这样的孩子,坐在原地微微一愣,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问:“好了好了,不需要这么拘束。沈先生,咳,你和小姐在一起,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沈寒山思考一会儿,又一脸积极向上地开口了:“我准备汇聚我们二人共同的力量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不仅要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发光发热,还要为人类繁衍大计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李国文这下坐在原地是真愣了。
  那头袁晟这会儿正好从厨房蹦跶出来,看见李国文,张嘴就喊:“爷爷!你们家这鱼竿太好使了,我能臭不要脸地带回去吗!”
  李国文从起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回答:“当然可以。你们大陆的客人难得来一次,喜欢什么东西,缺了什么东西就直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沈寒山听见这话,立马双眼一亮,歪着脑袋问:“李爷爷,缺了什么都能要吗?”
  李国文因为沈寒山之前的话还有些心有余悸,有些顾虑地点着头回答:“当…当然,沈先生你缺什么?”
  沈寒山偷偷摸摸地靠过去,伸手拦着自己的脸,用只有他和李国文能够听见的声音,煞有介事地开口告诉他:“我缺个媳妇儿,姓吴的,会唱戏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二傻子沈总要正面刚女主的老爸了,就问你们怕不怕。
  第30章
  吴思思从卧室换完衣服下楼时, 沈寒山已经扶着李国文回了房间。
  看见吴思思出来,立马小跑上来抱着她转身就是两个圈,抬头亲了亲她的鼻子, 一脸笑意地告诉她:“你家李爷爷刚才可是同意我了啊。”
  吴思思没想到沈寒山竟然还真能把李国文拿下, 伸手扶着他的肩膀,很是惊讶地问:“这么快?不会吧?”
  沈寒山一脸洋洋得意地点头回答:“你男人我是谁啊。老爷子回房前还拍着我的手欲言又止呢,真的,虽然他没说话,但我从他坚定的眼神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意思,他一准在心里说‘小伙子不错,思思跟着你我放心’!”
  吴思思一脸不相信的从他身上下来, 嘴里笑着骂:“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吹得你这么不打草稿的。”
  沈寒山见吴思思这么说, 立马搂着她的脖子,一边哈气一边挠痒痒,嘴里嚷嚷着:“怎么的,看不起你男人的人格魅力是吧。吹牛打草稿那是大忽悠, 是要被警察叔叔抓的,哥这种正直的人, 能做那种缺德事儿么。”
  吴思思左躲右躲, 一边躲避他的手, 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袁晟光着个脚丫子进来,嘴里叼着半只鸡腿。
  看见两人打闹的模样,立马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翘着兰花手,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喊:“哎哟,小哥哥来抓人家呀。”
  没想整个人往后一退,直接把后面进来的林晨给狠踩了一脚。
  林晨扯着嘴角也没有骂人,只是冷声说了一句:“行啊,抓到我就打死你。”
  吴思思“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前院的小姑娘已经迈着个小步子跑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人小声喊了句:“少…少爷他们回来啦。”
  吴家从前就人丁稀少。
  吴思思父亲那一代总共生了三个,老大早年飞机失事去的早,剩下吴思思的父亲吴项北和一个远嫁新加坡的姑姑吴慕君。
  这当口还在台湾偶尔会回来看看的,自然只有吴思思的父亲吴项北。
  沈寒山听见这话倒是没觉得有多惊讶。
  反而伸手将吴思思捞进怀里,拍着她的脑袋,轻声说了句:“吴主任,有我呢,你爸不敢把你怎么样。”
  吴思思抬头看着他,有些讶异地问:“我家里的事…你知道了啊?”
  沈寒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低头靠在她耳边,低声回答:“知道啊,咱吴主任又没杀人放火,我调查了之后两眼一湿,都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想给你发面小锦旗呢。”
  吴思思伸手一捶他的胸口,开口就喊:“臭贫!”
  沈寒山这会儿又乐了,咧嘴一笑,满不在乎地回答:“是是是,我臭贫,那几年把你一个人留在北城不是我犯了糊涂么,现在咱两在一起,我还能让你白受委屈啊。吴主任,真的,我一心向着你,哪天你要内分泌失调,让我去偷国宝,我一准也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袁晟在旁边“啧啧”两声,偷偷对着林晨说:“你说这傻逼盼着什么不好,盼着自己媳妇儿内分泌失调,有病啊这是。”
  可吴思思还真觉得被安慰了。
  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点着头,小声告诉他:“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袁晟站在旁边翻着白眼,心想:这他妈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烙。
  沈寒山这厮平日里看着操天操地操人祖宗,其实心里特别软。
  这会儿听见吴思思的话,心里立马酥了一半,还有一半在民政局门口吊着,等哪天吴思思答应嫁给他,他大概就能一锅端着送给她了。
  吴项北当然不知道吴思思回到台湾的事。
  他这会儿带着妻子秦君怡和她的娘家人进到吴家大院里,看着亭子里放着的几箱沈寒山带过来的礼物还以为是有人来凭吊刘莹带来的,脸上带着些傲慢道:“怎么,又有人来看我妈?”
  小丫头摇了摇头,低着脑袋也没有说话。
  她是才被李国文招进来的新人,上工时间不长,但一早就对吴项北没什么好感。
  毕竟这人顶着个少爷的名号成天做些不是人的事,这些年变卖了不少老屋的东西,十足的败家子;而且他为了个年轻女人抛弃妻女的事,几乎也是被院里所有老人唾弃的。
  秦君怡可一点儿不在意这些佣人的心理。
  她一个曾经的工厂妹,能够靠着长相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对待嘲讽的态度自然与常人不同。
  这会儿夏日已去,可暑气还在,她那从小就被父母拿来表扬的妹妹正巧从国外回来。
  秦君怡心里对秦美文的优秀一直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会儿见她回来,立马央求着吴项北带她们一家子过来小住几天,一为避暑,二也是想在秦美人面前找回一些多年的面子,藏了些炫耀的意思。
  秦美文从小便知道姐姐心里对自己的嫉妒。
  跟在姐姐、姐夫身后,抬头看着吴家的花花草草,故意浅笑着称赞:“姐夫家里真是不错,只可惜结婚这么久,爸妈才第一次过来。”
  吴项北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吴思思和沈寒山。
  秦君怡原本还在想着怎么反驳秦美文,等看见了吴思思,立马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大喊起来:“老公,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吴思思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只有冷漠和厌恶的情绪。
  倒是沈寒山“哈哈”大笑了出来,一脸嘲笑地喊:“我说这位阿姨,你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吗?见面就捂肚子,你他妈是怀了个哪吒吧?”
  秦君怡在台湾待了一辈子,哪里见过沈寒山这样说话的男人,一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拉着旁边吴项北的手哭着喊:“老公,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打我一巴掌我就不说了,现在我爸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台北,她又要来捣什么乱呀!”
  吴项北站在原地也有些犹豫,皱着眉头看向吴思思。
  轻咳一声问:“思思,你怎么回来了。”
  吴思思冷着脸没有回答。
  倒是沈寒山站在原地,痞里痞气地回了一句:“这地儿还有一半是吴慕君的房产呢。思思作为她的侄女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关你什么事儿?”
  这话是直接不认他这个爹了。
  吴项北被说得脑子冒火。
  他原本就气刘莹去世时没把房子完全留给自己一个人,此时被沈寒山说出,更是忍不住指责起来:“这里是吴家老屋,吴家人的地方,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放肆!”
  “他是我的未婚夫,也是吴家人。”
  吴思思这时拉着沈寒山的手,终于开了口。
  她的话说完,不光是吴项北,就连沈寒山自己都愣了。
  一时间腰杆挺得倍儿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硕大噌亮的门牙,洋洋得意道:“是啊,我们下半年就结婚,这事儿李大爷刚才可是答应了的。”
  吴项北偏过头,试图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压住他的气势:“老李?老李不过是我们家的佣人,以前充其量喊我妈一声姐,我这个长辈都还没开口算什么同意!”
  沈寒山半挑起眉毛,直接“啧”了一声,一步一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他:“长辈?长辈长的是什么?长得是道德,是操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年纪大了、蛋软了、抛弃妻子没人送终了就能被喊一句长辈的。我这人特实在,谁有那个人品、道行能值得我尊他一声老爷子,谁他妈就是我的长辈。要是没有那个资格还在我面前装逼,老子也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整天挂在墙上过把长辈的瘾。”
  吴项北看着眼前的沈寒山,一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明明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头发也梳得并不整齐,说话甚至还有些粗俗,可整个人往你身前一站,那气势实在惊人,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死死扣着你的脖子,在对你咧嘴露出他的尖牙一般。
  吴项北偏头不敢再看沈寒山的眼睛,转而看着身后的吴思思,大声喊到:“思思,你这是哪里找来的男朋友,怎么这样蛮不讲理,你可不要被他骗了钱财!”
  沈寒山咧嘴一笑,告诉他:“不才在北城开了家破公司,勉强糊口,还用不着惦记媳妇儿的那点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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