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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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推了那个电影,Susan念念已久,实在心疼。
  溪曦复工后,忙不迭地补了几个本子,经过多轮筛选到她跟前两个本子。
  Susan一脸没得商量,溪曦接过,翻了几页浏览了大概,竟然是警匪片。
  去年一部缉毒的片子在电影节上得了个最佳导演,今年就无数个警匪片剧组拔地而起。
  不难理解,什么大热,就吹捧什么,见风转舵的投资人更是如此。
  剧本没毛病。
  制作班底是业界有名的,导演反倒是个新人。
  她是女一号,演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富二代的女朋友兼卧底。
  这倒有点意思,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花瓶角色。
  溪曦起了兴趣,不过……
  “有打戏?”她只是有一点舞蹈功底,赶鸭子上架也不该轮到她啊。
  “有专门的老师对你突击训练,远景都有替身,导演既然定了你,这些闲碎的琐事你不用管。”
  Susan说得对,人家都敢用她,她有什么不敢接的。
  “好吧。”
  她一点头,Susan故作无意地多提了一句:“你回家收拾一下吧,和家里人也交代一声。”
  “啊?”拍戏而已,要交代什么。
  “预计拍摄周期是两个月,特训和拍戏地点是澳洲,虽然是大男主戏,但你的戏份也不少,尤其是打戏。你重视一点,这剧组就奔着拿奖去的。”
  两个月啊,溪曦犯难了,该怎么跟刘森同志和冯优秀女士说呢。
  嗯,重点是冯优秀女士。
  当然是不乐意了。
  “才住了没几天,这又要出远门了。”冯女士一如既往地抱怨。
  “少说两句,女儿听到了心里又该有想法了。”刘森同志见怪不怪地劝着。
  溪曦行李收拾一半,正想下楼拿饮料解渴,楼梯口就听见父母的对话。
  和她料想得差不多。
  装着一脸无事地下了楼,冯女士在刘森同志的眼色下,稍稍收敛了不满,可脸色还是给不出好表情。
  枪口冒着火呢,溪曦才不会傻得往上撞。
  她从冰箱里随手拿了瓶芦荟汁,又猫着身子上了楼,尽量降低存在感。
  这一幕欲盖弥彰,坐在客厅里的人当然看得清楚。
  “我看她半点心思都没有,就是有,也是想着早早离开这个家。”
  这是气话,刘森安抚了她几句,随后去找楼上的人“兴师问罪”。
  二楼左转第一间,房门打开。
  地板上七零八落地放着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已经塞满了,盘腿坐在地上的人,正忙着填满第二个箱子。
  溪曦听闻声响,抬头看见爸爸,停了收拾的当作,但仍是坐在原地不动。
  “一回家就说要出远门,还两个月这么久,难怪你妈妈要生气。”连他都有几分不自在。
  “爸爸,你说过支持我的……”被责怪的人小声嗫嚅。
  刘森不否认:“你也答应我不隐瞒,不让我们担心。”
  她火急火燎地回家,说是拍戏进组,只是通知了他们一声,这算什么报备。
  溪曦不说话了,她是有所隐瞒,不是不想说,是她自己都还在困惑中。
  关于他,关于自己,他们之间一团乱麻的种种。
  “澳洲不算近,你这么慌里慌张地过去,是为什么。”逃难也不过如此。
  溪曦颔首沉默,片刻后,才收回心神。
  她抬头,眸色轻盈清澈,一点都不复杂了。
  “A市的冬天太冷了,我想,或许去温暖的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就是这么想的,从秋天到冬天,一天比一天冷呢。
  刘森看着她,面色较之刚才更凝重了几分,可还是叹气妥协:“想清楚了?”
  “嗯,过年前我一定赶回来。”她笑着保证。
  “不许受伤,在外照顾好自己,每日都要报平安。”谁说男人就一定果敢坚毅,刘森同志婆妈起来比冯优秀女士更甚。
  溪曦点头,气氛回暖,她就开始得寸进尺了:“后天的飞机,您会送我去机场的吧。”
  “后天我和你妈妈都有会议,自己想办法。”刘森说完就起身出了门。
  撒娇抱怨似的抗议声被关在了门背后。
  两天后,溪曦跟团队一同踏上了飞往澳洲的航班。
  起飞后,知名创业园区的办公室里,司机小李尽职的汇报。
  其他七七八八的小事都铺垫完了,最后一句轻描淡写才是他今天汇报的主题。
  “溪曦小姐已经出发了去片场了,目的地是澳洲,两个月的周期。”
  知道Cissie小姐的真实背景后,小李就改了称呼。
  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的人顿了顿,只一刹那,又恢复如初。
  他没什么表情,连翻动合同页的手势都没乱,随口问道:“我好像没有授意你去跟这件事。”
  小李不吭声了,确实不是他授意的,“是大少爷……”
  江酬心里门儿清。
  确认了数字内容,男人落笔签了字,合上文件夹,放在处理完结的故作篮里。
  他放下笔,这才正眼看着面前的人。
  “我想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每个月开你薪资的人,是我。”
  江酬面露冷色,从前的好说话不计较都散了,只剩下迫人的凌厉。
  小李吓得结巴,不敢看他,只是低头盯着地毯,鼻尖冒出细汗:“知…道了,江总。”
  人出去了,办公室又趋于平静。
  江酬丢了笔,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宽大的皮质高椅里。
  陷入沉思中,耳边全是刚才得到的消息。
  江醒的招数他太清楚了,赏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儿。
  在自己的这段感情站队里,先前以为他是反对派的,近来越来越觉得他是赞成派的。
  好像就是在得知刘家的背景后,他态度大变。
  江酬正是讨厌这一点。
  不过再讨厌,都及不上某人的逃之夭夭让他来得伤。
  澳洲,一去两个月,哪怕是为了工作,也是实打实的狠心。
  她啊,一贯是记仇的。
  江酬想,她记仇也好,好过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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