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_分卷阅读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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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慧心也笑,不卑不亢地道:“妹妹说笑了,我家经商的,还真不通诗书,酒令从前都没玩过,酒令官我真当不了。这样,你们玩,我在旁边看着。”
  “那我们教你吧,很简单的。”女孩又说。
  余慧心便觉得不对劲,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她警惕起来,往陈氏那边靠了靠,答应道:“好呀,我也想和大家玩。”
  待大家重新推选出令官、讲解规则时,陈氏将余慧心往后一拉,声音紧绷地在她耳边道:“那是御史大夫之女李菱华,王家待聘的新儿媳。”
  “谁?”余慧心怔了一下才理清关系,不禁笑道,“还是前头那个青梅竹马呢。”
  陈氏顿觉恶心,怀疑那两人一直暗通款曲,咬牙道:“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余慧心摆手:“不提他们,我无事。”
  “好了!”那边李菱华看过来,“那位姐姐怎么称呼?我们开始了。”
  余慧心嘴角一抽,这是个王者级别的宅斗选手吧?装得倒挺像。
  她大方一笑:“我乃崇贤坊余三娘,小字慧心,先前嫁给了裕德坊王家,如今和离了,还望大家不嫌弃,随意称呼我吧。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李菱华:“…………”
  其余人:“…………”
  人群中有和李菱华一起玩耍的小姐妹,知道她亲事已订,只是王腾宗才刚和离,不好马上下聘,要等下月去了。哪曾想,这个余慧心这么不怕失颜面,和离之事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还指名道姓,这下搞得李菱华没面子了。
  李菱华登时涨红了脸,恨不得将行酒令用的骰子掷在她脸上。
  “你叫我菱华吧。”她憋着一股气道,却不肯说自己姓什么、出自何家。
  行酒令开始,余慧心刚刚去和陈氏说话了,没听清规则,但如今已身在局中,不好走开,只能先看着,又低声问陈氏:“怎么个玩法?”
  陈氏刚刚也没听,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每场酒令的规则都不尽相同,她倒是会玩一些,看看就知道了。
  一名少妇吟了句诗,然后轻掷骰子,按点数从自己往右数,数到的人接过骰子继续吟诗。
  陈氏听了两句便松口气,小声对余慧心说:“是飞花令。”
  哟?余慧心顿时来了精神,心里也有了底气,毕竟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回想刚刚那几句诗,里头的确都带了花字。她最近非但练字,这个世界的书也都在看,倒是背了几句诗,赶忙回忆起来。
  过了一会,终究是轮到了她,她脑子却是一空——刚刚准备了两句,已经被前头的人说了。
  李菱华冷冷地看着她:“三娘怎么不说?到你了?”
  余慧心使劲想了一会,无奈地道:“我暂时想不到,先喝酒吧。”
  “那不行!”李菱华叫道,“大家都吟诗,你怎能如此?”
  “为何不能?”余慧心一脸不解,“规矩不就是吟不出来就喝酒吗?”
  李菱华一窒,扭头问令官:“那现在该喝多少杯了?”
  余慧心:???等等,不是一杯就够吗?
  令官说:“该七杯。”
  余慧心懵逼地想:下次我特么一定好好听你们说游戏规则!
  她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地道:“我喝!”反正就是酒精饮料,又不醉人,就是容易尿急。
  将酒喝完,继续行令,这次该余慧心掷骰子,一扔,只一点,又该她自己。
  李菱华哼笑一声:“三娘运道不太好。”
  余慧心问令官:“这次又该喝几杯?”
  令官娇俏一笑:“若是你掷到别人,别人说不出来,该喝一杯,你自己却要喝七杯加一杯。”
  余慧心顿觉肚子发涨:“那我还是吟诗吧。”
  “我们等你。”令官和善地道,又给她说了一遍这次酒令的规则。
  余慧心顿时听得头大,心里直呼:后世电视节目误我!比起这古代的飞花令来,也太小儿科了!
  幸好她刚刚没说,不然说了也是错。她刚刚听大家玩那么久,只听诗句中都带花,却没发现这花的位置很巧妙——第一个念诗的人,花是诗句首字;下一个就是第二字,如此轮转下去。
  这对文化水平的要求也太高了,余慧心直呼玩不动,这些小女孩都是魔鬼吗?
  可是现在,她骑虎难下,也不好改口说还是喝酒,只能绞尽脑汁想诗句。
  这诗句可以是前人的,也可以自己现场作。余慧心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到一句,却不是这个世界的,再想一句,又是地球上的,真是日了狗了。
  李菱华等得不耐烦,嘲弄道:“你若不会,便直接喝酒吧,何苦耽误大家?”
  余慧心冷睇她一眼,咬牙道:“那我便自己作一句!”这可是你逼我的,老子要用晏殊、苏轼、曹雪芹来发大招了!
  余慧心定了定心神,正要吟诵,百发百中·投壶女王·太和郡主之妹突然站了出来,冷眸盯着李菱华,厉声道:“我来替她!她早先就说了不会,你非拉着她玩,现在又步步相逼,是想做什么?”
  “我、我没有!”李菱华顿时急红了眼。
  其余人都不由往后退了退。
  余慧心直觉她们是忌惮投壶女王的身份,毕竟是郡主的妹妹……哎,那她自己也是郡主吧?
  “小郡主”走到余慧心身边,端起酒对李菱华说:“我也不会,喝酒就是!”说完一口气饮掉一杯。
  第28章
  余慧心怎好让陌生人代替自己,急道:“你小小年纪喝什么酒?我自己来!”
  少女一笑,灿若桃花:“无事,我馋这个味呢。”说罢将她推开,迅速将剩下几杯喝了。
  喝完,将杯子向下一倒,对众人道:“不玩了!早知我就不来!”说完哼地一声,扭身就走。
  陈氏赶紧拉着余慧心跟上去,少女见她们跟来,就没回座位,走到清静点的角落停下。
  余慧心走过去,轻轻福身:“刚刚多谢郡主。”
  少女掩嘴一笑:“我不是什么郡主。”
  “诶?”余慧心惊讶中带着尴尬,“我听她们说你是太和郡主的妹妹。”
  “太和郡主是我二姐,她随姐夫镇守边关,郡主是舅……是皇上加封的。我姓裴,叫骊珠。”
  “呃……”这个姓氏,不妙啊,而且她刚刚是不是要说“舅舅”?
  陈氏紧张地问:“裴姑娘莫不是……”
  裴骊珠歪头,烂漫地道:“就是你孩子师父的妹妹。”
  余慧心和陈氏顿时不好意思。
  裴骊珠道:“阿娘知道六哥收弟子的事,一边高兴,一边又怕他教不好,他没有误人子弟吧?”
  陈氏摇头:“肯定不会的。每日圆圆回来,都认认真真温习功课,还说师父厉害,我看教得极好。”
  “那我就放心了。”裴骊珠吐吐舌头,暗怪自己不会说话。六哥就算去教学生,肯定也不会和女眷有往来,自己这样说,她们不会以为她在打探什么吧?
  哎哟,这说话的技巧还得练啊!不过她年纪小,就当是童言无忌吧~
  ……
  女眷出门,特别是应酬、烧香等大事,几乎都会由家中男子护送。
  赵国公府接待了二三十号女宾,同时也迎来了二三十号男宾,大多是二三十岁年纪的青壮年男子,赵国公府便安排了年纪相仿的两位少爷来接待。
  众人聚集在演武场上练骑射,旁边同样备了酒水和瓜果点心。
  余天瑞被引过去,看见热火朝天的景象,觉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寻了个角落坐下,打算熬到那边宴会结束,好接了陈氏和余慧心回家。
  不片刻,有人来找他,是刚刚在门口和他打招呼那位,他昔日的同僚。
  他和陈氏定亲时,余美人顺便给他弄了个小官身,好让他和陈氏门当户对一点。这官是实职,得天天到衙门点卯。上峰和同僚都知道他是走后门进去的,整天阴阳怪气、合起伙来排挤他。他公务上一窍不通,因身份差距心底又自卑,想请教大家、融入大家,只能拿钱天天请客。倒也奏效,关系慢慢改善了,但他知道大家是拿他当冤大头,还是憋屈得很。
  后来余美人死了,上峰寻了个由头将他革职,他倒是大松一口气。
  被革职后,有的同僚还找过他,仍是想吃喝玩乐的时候有人掏钱。彼时他不求大家接受了,掏不掏全看心情,反吃回了几顿后,找他的人就少了。还剩下那么一两位,不想贪他便宜,就爱找他玩,带头的就是面前这位——姓宋,家中排行老五,整日里不务正业,大祸不敢闯,小祸不肯断。
  宋五郎走到余天瑞面前,笑嘻嘻地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忙什么呢?”
  余天瑞叹道:“给孩子请先生,忙了好一阵,无暇他顾。而且孩子都上学了,我也不好再招猫逗狗了。”
  “瞧你说的,好像和我在一起就误了正事似的!”宋五郎佯装不满,这不满却没坚持到一息的时间。他鬼鬼祟祟地瞧瞧四周,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遮遮掩掩地塞给余天瑞:“你看看,我昨日寻了本好书。”
  余天瑞大喇喇地举起书,随意翻开:“你明知我看到书就头疼——”
  “你给我低点!”宋五郎急得用手将书拍下去,又用身体挡住,示意他继续看。
  余天瑞觉得莫名其妙,免为其难地半眯着眼往书页上看去,看了大约两行,蓦地瞪大眼,再往后一扫,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将书还回去:“你你你……你怎能看这种书?”
  “怎么不能?”宋五郎不以为意,反倒有些得意,“我跟你说,这书才出来,要不是我火眼金睛,还发现不了。就算发现了,旁人我也不会轻易告诉,看在你是我朋友的面上,我才先与你分享~”
  “我我我……我又不看这种书,求你别把我当朋友吧!”余大哥急得直冒汗。
  他年少时风流过,平康坊没少去、闲书没少看,只不过以前看的闲书都是妖鬼故事、惊险刺激,偶尔中间夹杂着一两句恶鬼化作美女勾引男人,寥寥数字就要让他激动半天。
  自从和陈氏结婚,他平康坊不敢去了——纵是去,也只欣赏歌舞,顶多摸摸小手;闲书也不看了。
  修身养性这么久,突然给他一本满目“朱唇”、“玉肌”、“香汗”的书,他哪里承受得了,忍不住怀疑这是陈家人对他的考验!
  对!定是如此!他们一向看不上自己,说自己配不上陈娴,定是想捉他一个错处好叫他与陈娴和离!
  太坏了!这世道真是太坏了!怎能如此害他这种规规矩矩的良家妇男?!
  “我给你说,你看看。”宋五郎非要把书塞给他,“我看了这书之后发现,平常咱们做那事,怕是不太对……”
  “哪事啊!”余天瑞急得跳脚,“你别在我面前瞎说,滚滚滚……到你的平康坊研究那事去!”
  宋五郎斜眼看他:“你都是娶妻的人了?难道不做那事?我可是为你好,我看了这本书,倒学到不少。”
  “…………”还有这功用?余天瑞突然有点儿动心。
  自从生了圆圆,陈氏就不爱让他碰,一年的次数,十根指头数得过来。他常常憋得慌,又不敢在外头胡来,家里的丫头更不敢染指,只能偷偷摸摸自己解决,这叫什么事啊?
  他有时候忍不住埋怨段氏。当初就是段氏出的主意,说为了叫陈家满意,最好是遣散家中侍婢。他爹一阵“很是、很是”,就真给遣散了,家里婢女大换血,又重立规矩,不准对主子勾勾搭搭。
  后来陈氏进门,没有想象中千金小姐的脾气,温柔、漂亮、和善……余天瑞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陈氏供起来,就更不敢乱来了。
  只是他有时候想,要是当初家里没重新立规矩,照着原先的来,阿娴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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