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垂耳执事_分卷阅读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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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逸靠在病房外很久很久,几乎靠着冰冷的墙壁睡着了,被猝然间的手机震动惊醒。
  兔子太容易受到惊吓了。
  言逸木然捧着手机,呼吸急促,心率骤然升高,普普通通的手机震动对他而言像核弹爆炸,整个人颤抖了整整三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屏幕熄灭了很久,按亮后第一条信息跳到言逸眼前:
  “今晚回家,晚点。”
  软绵绵的兔耳朵颤了颤,言逸咽了口唾沫,冷不防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战战兢兢地揣测简短的一条消息背后,有什么样的惩罚在等着他。
  他不想再被束缚在机器上,插着按摩棒被折磨十二个小时,疼痛和没有灯光的禁闭室到让他害怕至极。
  而施予这种惨绝人寰的惩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在床上小声问了一句“锦哥,可以标记我吗?”
  但这条消息没有问候原觅的伤势,让言逸稍稍放松了些。陆上锦似乎也没多喜欢原觅,真心喜欢不是这样的,言逸曾经拥有过,记忆犹新。
  他庆幸于原觅也没有得到这样珍贵的宠爱,于是释怀了嫉妒。
  半个小时后,言逸回了别墅,换上执事服,手背上的伤口不算很严重,比起身上的子弹孔们,像轻柔清浅的一块小伤,他找了一片创可贴贴在手背上,其实早就不流血了,但贴上创可贴让他有安全感,伤口被铠甲保护起来,碰到硬物时不会很疼。
  他洗净晚餐需要的蔬菜,看了一眼石英钟,下午三点。
  陆上锦说今天会晚归,言逸算了算时间,从蔬菜架里挑了根胡萝卜,窝进沙发,挑了一张光碟看电影。
  是几年前的老电影了,陆上锦带他在电影院看的,言逸总会拿出来重温,幻想着身边人还在,温柔地勾着自己的指尖,吻他敏感的、布满细血管的兔耳内侧,亲一下,言逸就敏感得缩一缩,但又很喜欢,忍不住又钻回陆上锦怀里,扬起脸吻他的唇角,直白可爱地表白:“先生,我喜欢这样。”
  电影内容很感人,绵软的小兔耳偶尔翘起来蹭蹭眼泪,再小口啃一口甜脆的胡萝卜。
  吃完一整根胡萝卜,才磨蹭着从沙发里爬起来,把光碟收进隐蔽的抽屉深处,压在笔记本底下,再放心去准备晚餐。
  他刚走到玄关就听见钥匙声响,陆上锦难得自己开门进来,带进来一身外边的寒气。
  他怎么回来这么早,晚餐还没开始准备。
  言逸有点紧张,把吃剩的胡萝卜梗揣进兜里,心虚地去接陆上锦递过来的外套。
  陆上锦却边换鞋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扔给言逸。
  言逸捧着小礼盒不知所措,兔耳朵扬起来,企图听听里面是什么东西,迟疑半晌,愣愣问:“先生,给我的?”
  陆上锦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往沙发里一窝:“我记得你今天生日。”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像一泓甘泉,淌进久旱的皲裂的池底,将干涸得无力破土的种子滋润得松软,渐渐顶出一小颗嫩绿的芽,生机勃勃,再开出一朵粉红可爱的小花。
  “今天生日。”言逸噎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他还记得,这已经足以让他心里暗自雀跃。
  很多年没有收到过礼物了。
  言逸弯起眼睛,嘴角带着温和笑意,拆礼物的手几次忙乱得勾住丝带,他尽量表现得从容,锦哥不喜欢他举止夸张。
  他边拆边问:“是德国新产的消音器?狙击镜?还是那个绝版的九英寸折叠铂金枪口?”
  礼盒里放着一枚闪闪发亮的胸针,亮晶晶的胡萝卜。
  时间凝固在他看见盒中礼物的一瞬间,言逸捧着盒子呆愣良久。
  陆上锦懒洋洋地挑电影看,随口道:“设计师只做了这一件,独一无二的款式。”
  当然就算批量生产,这种奇怪的款式他们也卖不出去。
  他不懂omega们的审美,也不知道这种款式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或许只能用来配给软弱的垂耳兔omega。
  言逸把胡萝卜胸针别在漆黑的燕尾执事服上,捧着盒子由衷道:“我好喜欢。”
  陆上锦点了头:“饿了,做饭去。”
  “这就去。”言逸不断低头看胸前的小胡萝卜胸针,兔耳朵充血红得发烫,再克制着情绪也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谢谢锦哥。”言逸忍不住道谢,毛球似的小兔尾巴把执事服屁股上的布料顶起来一个小包。
  陆上锦微眯起眼睛,缓缓道:“去吧。”
  第4章
  言逸站在餐台边,洁白的围裙遮住一半执事服,踩着小巧柔软的浅棕翻毛拖鞋,从抽屉里拿出半盒咖喱块,掰下三块浸在浓香的牛肉汤汁里,拧开一瓶椰汁倒了一点调味。
  等待烹煮的时间里,言逸翘着唇角发了一会儿呆,很快又把胸前的胡萝卜胸针摘下来,呵了口气,用洁白的餐巾擦拭,保持钻石切面光滑洁净。
  再小心地把胸针戴上去。
  咖喱滚起了热气,蒸腾着飘向上方,言逸又把胸针摘下来,裹了一层餐巾,妥善安放进口袋里,舍不得漂亮的胡萝卜被烟雾熏染得失去光泽。
  隔着厨房的玻璃门,陆上锦能看见那只细腰的小兔子忙碌着烹饪食材,他低着头,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毫无防备地露出干净光滑的腺体,细嫩的脚后跟在翻毛的拖鞋里轻轻蹭蹭。
  他身上每一处皮肤陆上锦都吻过,柔软放浪的样子也毫无保留的让陆上锦品尝了无数夜晚。
  恍惚间,陆上锦觉得言逸还像十年前一样迷人,除了性格褪去了几分青涩,仍旧风情万种。
  陆上锦走近了些,隔着玻璃看他。
  是从何时开始,他对这只小兔子没了新鲜感,他早已不记得了。
  似乎从某一天开始,他不再享受同言逸走在大众视线焦点里的感觉,不想让小兔子在外边招惹别的alpha,不得不承认,言逸是个美貌多情的omega,觊觎他的alpha不在少数。
  让言逸留在家里不准出去,本是一个alpha充满占有欲的举动,可外边的世界斑斓炫目,一不小心就迷失忘记了少年时珍重许过的承诺。
  小兔子很喜欢那枚胸针,珍惜得不知道放哪儿才好。
  他脸上生动的神采出卖了自己,言逸一直不曾离开,陆上锦有恃无恐。
  鬼使神差地,陆上锦拉开玻璃门,从背后轻轻环住言逸纤细的腰,吻着他的颈侧。
  言逸彻底僵硬住,像被鬼压床般想动不能动,而眼前的梦境却是温柔美好的粉红色。
  “先生……?”言逸眨了眨眼睛,缓缓确认着身后熟悉怀抱,浓郁的水仙香味的信息素包裹着他,仿佛置身绵软花海,微风拂面。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抬头望着陆上锦,下一刻便张开手扑进他怀里,双手软绵绵地环着陆上锦的腰,把头埋进他肩窝里,像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小声道:“别罚我,对不起。”
  他等这个拥抱好多年了。
  言逸像只挤着兔妈妈取暖的幼兔,埋头在陆上锦怀里寻求安慰。
  他还没有准备好,顾不上调整出妩媚讨好的最佳姿态来博陆上锦的欢心,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虚无,唯一的念头只想抱着陆上锦,从他身上汲取失散多年的柔软温度。
  陆上锦轻轻拍了拍他的细瘦的后背。
  该有的疼惜的情绪并未如期而至,陆上锦甚至疲惫于为言逸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从前怦然心动的感觉淡了,他身上的奶糖味信息素与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契合度太低,像街上擦肩而过,回眸便不见了的陌生人。
  这就是不爱了吧。
  无论心血来潮地唤醒几次,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感觉,疲于应付。
  言逸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疏离,试探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望着他,看着陆上锦凉薄的嘴唇,想要听他说些什么。
  又下意识不敢听到让自己心里作痛的东西。
  “做饭吧。”陆上锦抬手敷衍地摸了摸言逸的脸颊,“我陪着你。”
  言逸抿着唇,左手抓住自己单薄的右臂,垂着眼睑轻声道:“我在医院打了声招呼,如果有合适的腺体,我就去试试。”
  陆上锦抛给他一个荒唐的眼神:“你可不是普通的omega,你的腺体在黑市能叫上二十个亿的价钱,你想试什么?”
  言逸的嗓子被梗住了,越想正常从容地回答越难以发出正常的声音,艰难地说:“我想要一个和你契合一点的,多5%也好。”
  “别闹了。”陆上锦低头用鼻尖轻蹭他颈侧,双手扶在纤细腰间,“你是个omega,换了腺体就废了,医院的广告是骗人的,对身体伤害很大,有命换没命活,别动这个念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言逸乖顺地垂着耳朵,拿起长柄汤勺搅了搅咖喱。
  陆上锦吻他敏感的耳垂:“我不介意。”
  言逸被抱上了餐台,时隔多年,陆上锦终于愿意再和他做爱。
  他感觉到身上的人有些急躁,细长指尖扶着陆上锦的脸,顺从温柔地安慰:“锦哥,我是你的……别急,轻一点。要我再分开一点吗。”
  他感觉到痛,像被一个没什么耐心的嫖客玩弄,嫖客从不珍惜身下的玩物,因为没有羁绊,不需要疼惜也不需要负责。
  却又不想扫了陆上锦的兴致,于是默默承受着。
  兔子对疼痛很敏感,让普通人感到不舒服的力道,对言逸而言很痛。
  所以不经意间,陆上锦总会弄痛他无数次,看他发红的眼睛水淋淋地望着自己。
  陆上锦没什么表情,他也知道从骨子里折磨对方的爱慕,比一巴掌扇上去更痛,一个是快刀乱麻,一个是饮鸩止渴。
  言逸对他而言,就是一块已经嚼尽甜味的口香糖,粘在手上,扯不断擦不掉,却确确实实给过自己温柔甜蜜,可以追忆,但再食无味。
  言逸抿唇忍着,时间久了嘴唇被咬出了血痕,恍惚间下体被粗暴地顶开了。
  他的发情期还没到,下体紧闭着,被活活捅开一个缝隙强行成结。
  他觉得自己像个因为需要而被随意撕成两半的刷碗布。
  他是愿意给陆上锦生孩子的。
  但也满怀希望陆上锦肯施舍给自己一个标记,别的alpha会因为已经刻印在腺体上的alpha信息素而对自己退避尊重,言逸想要一个可靠温柔的alpha丈夫,渴望被抚摸和拥抱时,他的alpha愿意张开双臂把他揽进怀里抚慰。
  他渴望家庭,不是这座空荡的、偶尔还会接纳别的omega一夜情的华丽别墅。
  可是他不敢提标记的事,因为陆上锦会被激怒。
  他只好一天天地等下去,等浪子回头,等一个回心转意。
  陆上锦的兴致和他们之间的契合度一样平淡,结束了一次之后就重新穿整齐了衣服,接了个电话,晚上有场宴会,于是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出门。
  “晚点会回来。”他说。
  言逸把自己裹在薄鸭绒被里,听着房门合上,别墅恢复寂静,手里攥着亮晶晶的胡萝卜胸针,无比爱惜地贴在心口。
  他今天得到了一件礼物、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开瓶酒纪念一下吧。
  言逸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他倒了一杯红酒,半瓶酒默默进了嘴,言逸无聊地趴在桌上,兔耳朵软趴趴地垂在桌边。
  “祝我昨天生日快乐,二十七岁了,要好好的。”
  他点了支烟,漫不经心叼在唇缝里,含着水的杏核似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最后停在石英钟的时针上。
  或许受再多漠视和委屈都不会让言逸心中如此哽闷,当一个小孩满心欢喜地以为得到了礼物,打开盒子却空无一物时,最能让他整个童年都留下细密的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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