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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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懂不过,往日和那些无干系的姑娘缱绻时,自己便是这么副样子,眼中没有对方罢了。
  而顾青竹眼里便没有他赵怀信。
  认识到这点后,绝望像是颗发了芽的种子,在他脚边生根蔓延,转眼间似乎浑身都缠满了藤蔓,勒的赵怀信透不过气。
  他眼角微微泛着红,觉得自己准是疯了,脑子里被那仅仅一成的念头深深盘踞着,至于事后怎么办,已是统统不在乎,后路什么的根本不用留,不想去考虑。
  顾青竹敏感察觉出他的异样,四顾搜索着夺门而出的机会,却是来不及,赵怀信没有动一根手指,仅凭借目光就把人逼到墙角了,她小腿碰到硬邦邦的竹塌,根本再无路可走。
  “这个。”赵怀信扬手把悬在花架处的一柄装饰用的匕首扯下来,拔掉刀鞘扔在地上,然后硬塞到她手里,“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要定了。”
  顾青竹手指尖儿冰凉,低头看着他塞过来的匕首,脑子乱成一团麻。
  赵怀信步步紧逼,丝毫不留给她考虑的机会,一手压在她肩膀上,死死固定住,另一手引着顾青竹把到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压低声音道:“不高兴你就拿它报复我,随便捅,记着划脖子最容易。”
  说完,顾青竹左肩一凉,衣襟便被撕扯开了口子。
  烟青色的襦裙,露出的锁骨如白玉般细嫩,仿佛莲蓬里头剥出的莲子儿,那颜色灼烧着赵怀信,浑身的血不断的往上翻涌着。
  他并非未经人事的少年,没有忽视身体上的那点儿变化,同时又痛恨着这样的情绪,掌心下温热的皮肤像上好的绸缎似得刺激着神经,这种时候,从前的各种经验根本没能帮到他,几乎是毫无章法的企图凭借蛮力迫使顾青竹屈服。
  顾青竹慌乱中艰难朝花架挪过去,赵怀信的手不依不饶的锁在她肩头。
  上次的伤便在肩窝处,几个月时间,疤痕还是明显的很,小竖领的衣襟没扯多大,那块狰狞就暴露在赵怀信眼前。
  他手臂顿了下,没再继续用力。
  “住手!”顾青竹趁他分神,把微微被扯开衣领胡乱的遮盖住,愤然的想要骂醒他,“清醒些,你不是这样的人!”
  赵怀信眼神锋利,嘲笑道:“不是哪样的人?”
  “别让我看不起你。”她也是恼极了,举起那把匕首狠狠的砸向地面,红着眼儿恨道。
  唯一可防身用的东西被扔出去,她是什么指望都没了。
  赵怀信面色变了变:“放弃抵抗,下不去手了?”
  顾青竹用手抹了把眼睛:“你根本没想退婚,是在试探,退一万步我答应了,你便更不会放手的。”
  两人真有夫妻之实,赵怀信岂能够安然放她走。
  “说得对。”他承认道。
  顾青竹毫不示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我也告诉你,若是遂了你的意,今后我既没脸再去见沈昙,也不会和你成亲。红尘万丈横竖不过一剪刀的事儿,青灯相伴了却余生,顾青竹说到做到。”
  如此一通狠话说了出去,屋内又是一片静默。
  赵怀信先是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许久才低哑的嗓子说了:“你很好,很好。”话毕,颓然的收回手,转身到茶台前拎起茶壶把水浇在了脸上。
  孤注一掷的把话喊出来,顾青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儿腿都是软的,勉强靠在花架上喘了喘,攥了两下手,有点儿知觉了才把衣襟重新扣好。
  三月里,茶水泡上没一会儿便冷了,赵怀信没有在意脸上蜿蜒划过的水珠儿,此时真真尝到心如死灰的滋味儿,缓缓笑起来:“是我小看七姑娘了,你赢了,我今日在这住下,你带着丫鬟走吧,凤九会送你们回去。退婚的事由你定,想好了给我来封信,全照你意思办。”
  顾青竹不是不想走,是根本没气力。
  赵怀信余光扫过她:“你再呆在这,小心我改变主意。”
  腿上好似磕在了竹塌边儿上,小楼台阶不多,她下的却十分艰难,转过花园,顾青竹踌躇着又回头望了一眼,依稀能瞧见赵怀信斜靠在窗子那儿,对面山势陡峭,瀑水横飞。
  立在茶室床前的赵怀信目送她走出园子,心里头百味杂陈,最终连嘴里都是苦涩的。
  情之一字,竟再不想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情节了,这个转折太难拿捏了,给天女们鞠躬,大家多包涵。
  然后画个重点,敲黑板:赵三没怎么碰到青竹,就是露出肩窝处的一点疤痕,然后就停手了(捂脸)。
  临时补充:发文后看见有小天使的评论,首先亲们指出的缺点和不足,我都在深深反省。故事发展至今,有好多剧情和细节上没能处理好,其中生硬之处,不合理之处皆有,重点直指第二次婚约,从起因到处理方式,使得文章人物性格有所崩坏,与我最先的设想并不一致。
  三次婚约这个梗是最开始就确定下来的,大框架在,小事件慢慢补充完成,但因经验、笔力等等各方面因素,没能达到我的初衷,让大家看着矛盾和不如意,在这里真的深表歉意!
  赵怀信的主要戏份基本完成,虽说中间不能拐回去做大变动,但后面和男主的发展我会努力完成,争取让仙女们在结尾处,能够有满意的地方。
  真心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第一次写文,长文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挑战,感谢能陪我走到这里的每一位姑娘。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回
  阳春三月, 不像冬季黑的那么早,晨里出门,回府时西边儿云霞落日还是一团火红。
  顾青竹细致整理过衣裳, 领间那点儿褶皱,若非离到近处是瞧不出的,直到睡前, 颂平揽着衣裙放进竹筐的时候也没说甚。
  整整一日像在悬崖边走了遭, 她仰面躺在床上,手脚始终没个热乎气儿,又不愿麻烦耳房值夜的如意送来汤婆子, 凭白惹人遐思, 便把被褥压的密密实实, 天色微明才有了睡意。
  如意端着洗漱的盆子进了门, 见她呼吸绵长,又悄悄退了出去, 最后还是颂安过来轻柔地把她摇醒, 提醒道:“姑娘先起身用点东西,药不能耽误了。”
  受伤后的汤药方子换了几次, 现下这个还是照着沈昙在信中夹带的那张, 郎中换去数味药,让喝个十天半月补补精气。
  头重脚轻的支起身子,顾青竹拥着被子把困意熬过去,穿衣洗漱,虽说没什么胃口, 仍撑着用了碗粥,还有块香葱春饼。
  昨日顾青竹从后山茶室出来,颂安便一路留意她的神情,素来的察言观色没顶用,心下着急,趁着喝药小声关切的问了嘴:“姑娘那事儿可有了眉目?”
  顾青竹抿了口药,里面放的有龙胆草,味苦性寒,她却眉心不动的往肚子里咽,待见了碗底才道:“应该是了,再...多等几日罢。”
  顾明宗和任慧见过面儿,双方俱是满意,二夫人圆了桩心事,整个人春风拂面的,带着衡哥儿去老太君那边,着手准备向任家提亲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君心里头舒畅,给满院子仆从另外赏了半月的工钱。
  顾同山这边她已经认错且说过想法,顾父自觉从小对于姐弟俩亏欠良多,在婚姻大事上头,便以他们意愿为主,再三确认过,才叹息着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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