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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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处于完全的劣势,被他牵着鼻子在走。
  姜馥顿了顿,沉声道:“我一介弱女子,想必也是没有办法把掌印大人除掉的,泰大人可是想好了对策?”
  此话一出,泰轩眼里闪过一抹大计得逞的欣喜,他低下头,把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摊开,里面是形形色色奇怪的药草。
  他道:“殿下,这些都是毒草,只要把它们熬成汤,或者佩戴在身上,长期以往,喝汤者或佩戴者就会慢性中毒,等毒素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那人便会毒发身亡,神不知,鬼不觉,届时再除掉陛下,那龙座就是殿下的。”
  “泰大人的意思是要用相同的办法除掉陛下?”
  姜馥挑了挑眉,视线落在那些毒草上,依旧没有动面前的茶盏。
  “是的,殿下。就是殿下要牺牲很多。”
  “那你又能帮我什么呢?”
  “臣可以保证殿下在行动期间的安全。”泰轩跪拜在地上,白色的脑袋垂地,看不清神色,脊背倒是挺得笔直。
  无功不受禄。
  姜馥心知肚明这一点,但她知道,就算她问,眼前这个人依旧可以表现得恭恭敬敬,把一切都推到所谓的忠心上。
  一个黄图埋了半截的人有如此大的野心,让她很难不怀疑当初父亲的死是否也与他有关。
  好听话谁都会说,她可不会信他的鬼话。
  半晌,姜馥才拿起他摊开在桌面上的布包,把它们裹好。
  “起来吧。”
  “是。”
  泰轩爬起,姜馥揣起布包,看了眼那还冒着热气的茶盏,准备离开。
  客满楼的人又比刚刚更多了些,人群吵吵嚷嚷的,姜馥被左右推挤着,有些步履蹒跚,好在以烟及时挽住她,两人堪堪从人群里挤出,只不过还是崴了脚,姜馥白着脸,有些痛苦。
  “夫人,你没事吧,这泰轩为何都不送送我们?未免也太不礼貌了些。”
  以烟跺了跺脚,小心地搀扶着姜馥。
  “以烟,去药坊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姜馥慢慢在门口石阶上坐下,把怀里的布包递给她。
  “那夫人您怎么办?”
  “马车不是在那呢吗,我等会自己走过去就好。”
  姜馥揉了揉自己的脚,稍微缓解了一些痛意,催促着以烟离开。
  眼下人多,正好可以掩饰,如果过了这波时间,就不太好了。
  目送着以烟离开,姜馥在原地坐了一会,就起身向马车走去。
  马车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姜馥喊了好几声,马夫也没听见,她今日穿的服装也不是那么显眼,很容易就被淹没在人潮中。
  为了隐蔽,她也没有用自家的马夫,否则断然不会这样轻慢。
  正午的太阳正大,姜馥走得有些艰难。
  她正蹒跚地走着,身前突然多了道影子,她身子一轻,被人扛在肩上。
  如出一辙的姿势,姜馥的肚子又开始难受起来。
  明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美人,我送你回去。”
  他突然迟钝了一下,又道:“最近没有被什么东西影响吧,是我鲁莽了。”
  他今日在京城里听到好些个风言风语,话语粗俗,不堪入耳。他不吃亏,但姑娘家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他担心了一上午,把那些说烂话的人都打跑了,但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眼见背上的人不吭声,罗执有些担心地扭过头,但视线总被阻挡,又逼不得已把她放下,这才发现她有些难看的脸。
  面色苍白,想必是被影响到了。
  罗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蹲下身子,若无其事地准备看她的脚来转移话题。
  却没想手下一空,姜馥躲了开来。
  她有些冷淡道:“女子的脚岂是随随便便陌生人就可看的?”
  说完她就扭过脸,往轿子的方向走,她的肚子刚刚被咯地很难受。
  但是她还是小瞧了对方脸皮厚的程度,来人托住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大跨步把她往轿子上拎。
  她双脚悬空,不过过程倒不难熬,不费一点力气就坐到了轿子上。
  她脸色这才舒缓了些,倒是抬头瞧了他一眼。
  少年眉眼认真,金色卷发刻意梳过,虽然还是不太贴服,但比第一次见倒是好了太多。
  只不过他很快就嬉皮笑脸起来:“美人,改日再来找你玩,不要生气哦~”
  刚巧以烟小跑着回来,帘子被挡起,马车开始行进。
  以烟并不知道当时她和泰轩具体聊了什么,只是按照主子的命令办事。
  她当下倾身过去,小心地附在姜馥的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这些药草去给药坊的大夫看过了,大夫说这些都是毒草,吃一点不会使人致命,但长期服用会导致人慢性中毒,如果一次性全部服用的话,毒性加大,一天内即可死亡。”
  “可有解药?”
  那个大麻烦终于在她眼前消失,姜馥抚了抚眉。
  “有的,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找个时间把京城所有能找到的解药都买回来,尽快。”
  “好。”以烟虽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说话的时间轿子已经到了府门口,府门大开,姜馥下了轿,视线习惯性地落在书房处。
  那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声音。
  她在以烟的搀扶下小心地在窗户边露了个头,又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顺着洞口往里看去。
  里头空空荡荡,书桌上整整齐齐,想必是早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姜馥唤过一名婢子询问李砚的去处,那婢子摇了摇头,并不知。
  他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这会午饭也没回来,倒是挺能。
  胸腔里的那股闷气又瞬间堵涨心间,姜馥憋着气,径直走向卧房。
  “以烟,把那些药草给我全熬了。”
  “可夫人,解药还没找。”
  “吩咐几个信得过的人去找,你去给我熬,顺便去给我找个仵作来。”
  第32章 病危
  姜馥蹲下来, 把之前放画像的匣子拿了出来,不过片刻,就有一名仵作从外头进来。
  “验一下毒。”
  姜馥冷声命令, 坐在一旁小心地观察。
  那仵作拿出自己的工具,细细检验了一番, 面色凝重。
  “夫人, 这幅画上含有剧毒, 还请夫人允许我将它烧掉,长期存放在活人身边, 恐有危害。”
  姜馥凝了凝眉, 示意他继续讲。
  “夫人,这毒名为断肠草, 服用之人会肝肠尽断,饱受痛苦而死, 想必是用毒的人不小心使这画上也沾上了。”
  那仵作从怀里掏出一块特制长方布帕, 谨慎地把整幅画给包起来, 又补充道:“夫人最好还是找个大夫调理调理身子,以免受到影响。”
  看来泰轩确实没有说谎。
  不过到底是谁要毒杀她的父亲?
  可李砚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和执行人。
  “画留着,人退下。”
  姜馥轻轻启唇, 不容那仵作反应就将画夺了回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得到眼色,七手八脚地把那名仵作抬起来, 架了出去。
  这毕竟是皇室的丑闻,外人还是少知道的好。
  她把画重新塞进匣子里,存放到暗处密格里。
  快要揭晓真相的紧张感盖过了一切, 难闻的味道一缕缕地飘进她的鼻子里。
  她特意吩咐以烟在她的院子里熬药, 想必是快要熬好了。
  她坐到铜镜前, 镜子里的人面容红润白皙,自从那次受伤后养了好些时日,气色已经好了太多。
  她想了想,眼睛里难得露出一抹哀怨,拿起桌面上的器具,轻轻地描起眉来。
  待眉描好后,她又拿起妆粉、口脂等一应用具在脸上招呼起来。
  画完后,镜子里呈现的是一个精雕细琢的大美人,和平时的浅淡妆容比起来,这次的别说别人了,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艳。
  她最后再摸了一次自己的脸,仿佛在对自己告别似的,紧紧地闭上眼。
  -
  “大人,先皇的遗体您打算何时安葬?”
  书房里,杨子有些欲言又止地叩拜在李砚身前。
  若是不想让夫人发现,他该早些把先皇给安葬了。
  停留在宣纸上的笔尖顿住,李砚抬起头来,眼里晦涩不明,半晌,他才道:“着人好好料理,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墨汁渐渐在宣纸上晕染开,可李砚像是毫无所觉似的,墨汁侵染得更快,他声音艰涩地补充道:“明日就将她父亲安葬了吧。”
  等化成灰化成土,她也就再也没有念想了。
  “是,大人,那大人今晚还和夫人一块吃饭吗?”
  脑海里又浮现出姜馥大吼让他滚的画面,他低下眼,并不吭声,笔尖却被他用力拧断。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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