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_分卷阅读_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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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这里面不对!”
  红鲤低吟了一声,却在二人刚刚转过佛像想要朝着大门外逃去时,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整个佛殿内密密麻麻数十具石佛全都活了过来,将大门堵得密不透风,手持各种兵刃,张牙舞爪地就朝二人扑了过来。
  “咱们好像中全套了,不要硬接,想办法出去!”
  红鲤皱眉盯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石佛,沉声道了一句,可还没等他话音落地,便耳听得一声桀桀的阴笑,在佛殿内蓦的响起。
  “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赶等反应过来,立即破口大骂:“索隆!”
  “你他娘的成了金鹏的走狗?”
  我和红鲤一边快速闪躲,一边循着声音试图找到老索头的位置,可是他说话明显用了秘法,声音传自佛殿的各个角落,飘飘荡荡,真假掺和,根本找不到他本人到底在哪。
  “嘿嘿,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想当初在我落魄之时你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给我,还废了我一对招子,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金鹏老大任人唯贤,非但不计较我是北派之人,还不惜出手耗费了大量地宝治好了我的眼睛,今天你落在我手里,就别想那么多,乖乖认命吧。”
  金鹏治好了索隆的眼睛?
  我心头一跳,正欲还口,却见一手持铁伞的石佛已经快速来到了切近,不由分手,挥伞便砸。
  那石佛身高三丈开外,就他娘的就一尊巨力神一样,铁伞夹带着劲风呼啸而至,速度极快,我方才只顾着分心寻找索隆的位置,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眼见着避无可避,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将手中的渡厄横在头顶,没等架势立足,便感觉跟天塌了一样,脚底下的地板死死龟裂,两条胳膊一点知觉都没有,却能感觉到丝丝温热顺着虎口缓缓流淌到胳膊,也顾不得看,咬着牙手上的力道蓦的一收,在铁伞将脑袋砸碎之前,直接一个驴打滚翻滚到了一边,一抬手,鲜血淋漓。
  索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居然可以控制满屋的石佛,这种能力要是放在以前,我哪还能活到现在?
  只是一个愣神的间隙,便又有两尊石佛脚踩着地板铿锵而至,暗骂声去你娘的,再度闪到一边,正和红鲤撞在一起,就发现以红鲤的身手此刻也狼狈至极,手上胸前全都是血,抬手一抹嘴角,说:“这些全都是石头,没有痛觉,更不会死,不能硬拼,得找到老索头。”
  我赞同地了点了下头,而在这个时候,索隆怪笑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白少东家,你是不是忘了在你的身上还背着一条天灵的性命,它的亲人,可找你来了!”
  仿佛是约好了一样,索隆的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便弥漫其了震天的哭声,哭声凄厉,抑扬顿挫,就跟死了亲人一样,听在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好,有更厉害的家伙来了。”
  红鲤脸色难看的说了一声,而在这个时候那些石雕仿佛也能听见哭声,随之就跟发了疯似的,石头做的眼睛竟然蓦的通红,跟通了神一样,杀气腾腾,蜂拥而至,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你到底又得罪谁了!”
  我跟红鲤在佛殿中连滚带爬,面对跟坦克一样炸冲过来的众多石佛,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脑中拼命思索这他娘的到底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个这么厉害的仇家,却在走神之际一步小心脑袋撞上了墙壁,痛得满眼冒金星,却隐约可见在大门口处似乎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十分眼熟,再看着那些神情古怪的石佛,心中顿时清明。
  一个弥勒!
  当初在跟红鲤寻找黑骨蛙的时候曾见过半截观音跟黑骨蛙厮杀,捡漏拾得半截观音的皮毛后便被一个弥勒追杀了一路,要不是夜不悔出言相帮助我跑出密林,恐怕在那个时候我便已经惨死它手。
  回去之后玉姐还特地嘱咐过我此生此世千万不能再进寺庙神堂,否则定会遭到一个弥勒的报复。
  他娘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一边心中暗骂,一边留意着站在门口失声痛哭的那道白影,急速闪身,对红鲤说:“你想办法引开这些石佛,我去解决那家伙。”
  红鲤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却也照做,神情忽然一凛,脚底生风,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身边的那堆石佛的身上便快速地留在了一长串的脚印,接着就见红鲤跟猫一样从当中蹿了出去,那些石佛的身形也微微一滞,转过身形,便急忙朝着红鲤追去。
  虽然只是被引走了一部分,却也是难能可贵,就在那些石佛转身的一瞬间,我卯足了全身力气,提着渡厄,冲着门口的那道白影飞奔前行。
  仿佛是发现了我的企图,一个弥勒的哭声在此时戛然而止,接着掉头便逃。
  “想跑!”
  我冷笑了一声,脚底下的速度加快,只是一个喘息便跟在了身后,将手中的渡厄挽出一道剑花,提剑便刺。
  “噗!”
  长剑从一个弥勒的后背一穿而过,朦胧被白光笼罩的身影瞬间便实。
  一个穿着白衣留着白须的尖嘴老头突然将头转了过来,双眼通红,从口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停下了身形,张开两爪就朝我脸上扑。
  “找死!”
  我看着一个弥勒狰狞的面孔,手上一点停顿都没有,将穿在它身体里的长剑用力向上一挑,接着一个横劈直接从脖颈处斜向划连了出来,那一个弥勒的双爪离着我脸上不到半寸的距离,却也再也无法挪动分毫,脑袋斜挂在脖子上,鲜血如注,目光又狠狠瞪了我一眼,身体歪倒一边,顿时死尸倒地。
  而就在一个弥勒断气的一瞬间,整个佛殿内便又再度恢复到了平静,所有复活的石雕都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将红鲤死死围成一团,可这次却成了名副其实的石雕,除了供世人供奉外,再无其他一点作用。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个弥勒
  撤红鲤满头大汗地从石佛堆了钻了出了出来,快步来我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多言,抓着我就朝门外跑。
  “四恶之地你俩也只是经过了首恶青龙嫉主,还有紧随其后的玄拒尸,切要小心。”
  邪十三的话音在脑海中淡淡响起,我没有功夫理会,只是跟红鲤加快了脚步往寺院中逃,赶等进到了院中,看着再度陷入到了黑暗中的佛殿忍不住心头直跳,管它娘的什么佛,但凡动了邪念想要无端杀人的,都不是好佛。
  脑海中正这么想着,就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像是火炬被点燃的声音,接着就在我跟红鲤的目瞪口呆之中,佛殿再一次亮了。
  仿佛是位于佛殿四周墙壁上的盏盏长明灯被点燃,整个大殿里灯火通明,映照着连院子都跟着亮了起来,而就在我俩一愣神儿的功夫,耳听得一阵庄严肃穆,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沉吟,从大殿之中传了出来。
  “一切妙智世尊,我与现时众生不重要,未来佛法住世最后五百年时,凡事有人能吃我所吃之苦,行我所行之罪,便可脱离苦海,了却孽缘。”
  宛如神佛开口的法言在整个寺院中来回飘荡,丝丝入耳,让人忍不住一愣,连呼吸都差点忘却,傻站在那里,盯着从佛殿里隐隐射出的七彩霞光,腿肚子一软,直接就朝着大殿门口跪了下去。
  “当!”
  就在双腿弯曲下跪,而膝盖还未接触到地面之时,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声瞬时在耳边响起。
  声音尖锐刺耳,传入到耳朵里禁不住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可混沌的大脑却在这时陡然一惊,猛然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膝盖离着地面不到分寸之距,渡厄的剑锋在最关键的十颗扎向了地面,剑身微微颤抖,整个人豁然清醒,抬头再度看向佛殿大门,就见一个身穿白色僧衣,左手持白伞盖,右手为施无畏印,面色平静的女人赤足从佛殿里走出,站在台阶之上,淡然地看着我道:“本尊法架亲临,为何不跪?”
  “又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我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动着眼珠子却发现红鲤此刻的状态非常差,单膝跪地,问天匕首也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死死抵在地面,咬着牙满头大汗,似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不让另一条腿也跟着下跪。
  “你前世在本尊法相前扣得三世,以博得本尊垂帘,免去无妄之灾,今日本尊亲临教诲,你非但不跪,还口出狂言,可知何罪?”
  见那女人和之前在佛殿中供奉的大白伞盖佛母长得一模一样,我心说这肯定又是索隆那孙子在捣鬼,可是抬眼观瞧,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半点踪迹,不将他解决就算能把这个假佛母给宰了,可谁知待会儿还会冒出来什么东西,最关键的是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我们来的地方没错,可金鹏和娘到底在哪,只是跟这种虾兵蟹将缠斗,纵使可以将他斩于剑下,可是一日见不到娘安然无恙,我就一日不安心。
  抬起头看着如真佛降世临凡的假佛母,我咬了咬牙说:“索隆,咱俩在这里也别来这一套,你这骗人的玩意儿对我有没有用你十分清楚,告诉我我娘在哪,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佛是过去人,人是未来佛,今日我有意点化于你,促一段良缘留世,若能领悟,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可你却执迷不悟,如此嗔念深重,那我今日就渡化于你,来世在做修行,修得正果罢。”
  佛母说完突然将托着无畏印的右手朝我轻轻一推,再见那无畏印竟然像是听到了使唤,瞬间脱离掌心,在空中朝着我直逼而来。
  “卧槽!”
  我大骂了一声,转身就跑,可是那无畏印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无论我在寺院中怎么跑,飞速旋转疾驰而近,其身上所夹带着的威压,让我感觉如芒慈悲,丝毫不敢硬接,只是埋头玩了命地跑。
  “执迷不悟,恶咒销灭。”
  随着话音落罢,又一道极其危险的气息从正前方快速逼近,我惊愕地抬起头,就见那佛母手中的白伞不知何时也已经脱离,在空中张开,散开着淡淡光晕,急速旋转,同无畏印成前后夹击之势,将我死死定在半道上。
  “真是出手不留情啊。”
  我心中暗骂,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焦头烂额之际,就听见邪十三不屑地在脑海冷哼了一声:“区区两个赝品法宝就让你此般束手无策,先前所教你的十二恨,都被吃到了肚子里么?”
  我一愣,气的差点直拍脑袋,可是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我多想,看着一前一后势要夺我性命才罢休的两柄飞器,一咬牙抬起手中的渡厄冲着迎面撞来的白伞猛然一刺,剑锋直指伞心,既听见“叮”的一声,虎口震荡的同时,就见那白伞的速度也陡然一降,可是无畏印也在此时已经应声而至,想都不想,急忙收剑,抱着脑地就蹲在了地上。
  一阵猛烈的撞击所产生的余波直接将我掀翻在地,忍着身上的剧痛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见那无畏印和白伞从相交刚刚分离,无畏印倒是没什么影响,可却见那白伞的伞沿上露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豁口,转动起来摇摇晃晃,其势远逊之前的凛冽,心中暗爽,攥紧了手中的长剑,一凛心神,便施展出十二恨第一式,朝着白伞冲了上去。
  在那一刻我没有把白伞和无畏印当做两样死物,只是心静似水,像是在跟两个手持短兵的对手交战,破力剑式早已谙熟于心,耳边不断地回想着卫君瑶那晚的教诲,长剑如虹,每一击出手都如同水银泻地,一套破力使完,耳听得“当当”两声,白伞和无畏印同时落地,而我再将目光看向站在长阶上的佛母,轻轻一笑,提剑便冲了上去。
  没有了法器加持,只剩下一尊肉体的假佛母原形毕露,几剑下去便开始抱头鼠窜,当一剑扎入肩头,将她生生挑在半空只是,只见眼前蓦的炸开一股白眼,一个和先前一个弥勒长相无异的老头,赫然出现在了眼中。
  “又一个一个弥勒?”
  我冷笑了一声,将穿在它肩膀上的长剑陡然一转,想要如法炮制再度将其斩首的时候,却耳听得一声惊恐的怒吼:“不要!”
  索隆?
  我呵呵笑了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索隆佝偻着背从佛殿里亦步亦趋地往外走,当走到门口看向我时,低声说道:“放了它。”
  我诧异地看着索隆那双依旧黑洞洞的眼睛,忍不住好奇道:“你不是说金鹏帮你治好了双眼么,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索隆身体微微怔了怔,随后叹声道:“他答应我,只要在这里将你拖延足够的时间,他便会治好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这副落魄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再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风生水起,不可一世的神情,心中怜悯竟然大过仇恨,忍不住问道:“金鹏让你拖住我们,是想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
  索隆落寞的摇摇头,可是目光却不时地往我剑上苦苦挣扎的一个弥勒上瞟,我冷哼了一声:“怎么,怕他死?”
  “他俩是我唯一的家当,已经在你手上死了一个,这个要是再被你夺取性命,我以后怕真的就算是当条狗,也不会再有正眼看我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柳敬亭
  看着索隆诚惶诚恐的神情,我不由地笑了笑:“放了它?你怎么不先想想我在杀了它之后,会不会放过你?”
  索隆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像是想通了一般,点点头:“是啊,当初要不是因为我,或许很多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一开始的盗门掌舵大会,到十八里铺的冯夷坟,再经过子蚨拍卖行,你的野心或者无可厚非,但是最不应该的就是违背祖训,将本可以关门解决的事情闹得恨不得全世界的人参与进来,给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极佳的可乘之机,千门,金门,昆仑,如果不是你,他们想要插手盗门的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
  面对我悉数罗列出的罪状,索隆也只是摇了摇头,叹声道:“权钱名性,人所有的灾祸无非都是因为这四样欲望而引起,很多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往往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或许也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敢去将它挖掘出来而已。”
  “所以你想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欲望作祟了?”我挑着眉毛问道。
  “当欲望压过了野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但最主要的,是我没有想到何士杰跟金鹏会相识那么早,在我跟何士杰达成合作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金鹏所利用,我只是想将筢子行南北统一,而金鹏却是想将它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彻底毁掉筢子行。”
  我听了微微有些疑惑道:“以金鹏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会对这些凡尘俗世如此执着,此般费尽心机,怕是另有企图吧?”
  索隆抬头看了我一眼,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其实无论是金鹏,还是你师傅季宗卜,所做的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一样东西。”
  东西?
  我心头跳了跳,诧异道:“不会是黄河胆?”
  “看来你已经听说了。”
  索隆微微欠起身,眼神中有些迷茫,悠悠叹道:“在我接手北派相灵的第一天,耳朵里便被黄河胆给灌满,不管是憋宝人还是相灵师,世世代代都为了寻找黄河胆而倾尽一生心血,可是不怕你笑话,到目前为止,我连那黄河胆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上一任把子头留下的口讯里得知,这是一个可以令人长生不老,永久驻世的绝宝,但只凭这一点,也足够令世人趋之若鹜,疯狂至斯了。”
  我皱着眉看向索隆,完没有想到他对黄河胆也有着一定的了解,虽然和白家的那位老者说的不大相同,却也多少有些关联,好奇道:“所以你想一统南北两派的究其原因,就是为了寻找黄河胆了?”
  见他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又为什么说金鹏此番行径,是为了将整个筢子行纳为私有呢,他不是和你一样,都是为了寻找黄河胆么,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啊白少东家。”
  索隆长长叹了口气:“金鹏这次从昆仑山下来,非但炼成一身通天本领,同时还从那里得到了黄河胆的下落。”
  金鹏会知道黄河胆的下落?
  我微微一怔,索隆对黄河胆的了解可能还只存在于传闻,但是白家老者曾说过,现如今黄河胆极为有可能就在九泉府的那些老家伙手里,只是过于棘手还没有探明当中的奥秘,金鹏一个在昆仑山脉中待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对黄河胆的下落如此言之凿凿,照这架势他还想直接去去九泉府要东西不成?
  见我低眉不语,索隆沉吟了片刻道:“金鹏曾说过,想要破解黄河胆的秘密,就必须同时得到青黑龙两印,将双印合而为之,就不愁大势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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