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吹解带_分卷阅读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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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晚月有点不好意思去拿,她穿着万玉山的衬衣,露着两条腿,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见了万璟芷,突然不愿她看到自己的这副样子。
  万璟芷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走过来将衣裳递到她手里,说:“去洗漱一下,出来吃早点。”
  谢晚月躲在被子里穿戴整齐,出来后,见万玉山正坐在那儿看她,不由得问道:“不好看吗?”
  “太嫩了。”
  “我本来就小啊。”
  万玉山横她一眼,说道:“我是说颜色。”
  “……”谢晚月低头看了看,浅粉色,哪里嫩了?
  待两人整理完毕出来,万璟芷已经在餐桌边坐着等了。
  早饭是每人一杯牛奶加两片吐司面包并一个煎蛋,吃罢,谢晚月将杯盘拿去洗,她看出万璟芷有心事,但她是长辈,自然不会在小辈面前过多流露情绪,昨天的醉酒已是极限。
  待她从厨房出来,见万玉山在那站着等她:“走了,回家。”
  谢晚月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拎上,悄声问他:“不陪陪她吗?”
  万玉山搂着她出门:“她不需要。”
  谢晚月扭头看了一眼万璟芷,她正在茶台前烧水泡茶,依然是精致的妆容。
  但是哪个人喜欢孤单呢?
  ***
  梁曼结束写生后回国待了几天,觉得女儿变化很大,沉静的性子中多了几分跳脱,也有患得患失,她满意她这样的成长,可又心疼。
  谢晚月白天没课时就跑过来腻在她身边,夜里也要跟她睡,母女两个有聊不完的家常。
  梁曼给她讲婚姻之道:“男女之间总是讲缘分,其实自由恋爱也好,家族联姻也罢,都是婚姻结合的一种媒介,两个人通过这种认识了,结婚了,就要向着长相厮守而努力,你年纪小,没经验,他比你大,阅历足,你们两个人做夫妻,一定是你要辛苦一些,你不用觉得委屈,做夫妻是没有公平性可言的,不是你爱他多一点,就是他爱你多一点,幸福的标准也没有定义,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可以了,如果你觉得不幸福,就要说出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他不会为难你。”
  谢晚月心里有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和她说,但是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梁曼是个合格的母亲,她也要一个合格的女儿。
  于是说道:“您和爸爸谁爱谁多一点?”
  梁曼想了想,说:“我和你爸爸刚在一起时经常吵架,他从小生活在谢家这种家庭,我不是,我们两个的各项背景都相差很大,但是认识了,喜欢了,喜欢到非结婚不可,于是排除万难,就结婚了,他虽处处让着我,但我心里仍是不甘愿,后来他带着我离开谢家,在外头过了几年开心的日子,我一直觉得他对我好是应该的,我任性也是应该的,直到他去世,我才发现他对我们的保护远比我知道的多。”
  谢晚月想起谢禛去世那年,梁曼没有哭,她听到前来吊唁的人窃窃私语,说梁曼这种小户人家出身的女人,攀上了谢禛,过了这么些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也算是享够了福气。
  当年她年纪小,觉得那些人非常讨厌,后来长大了,觉得梁曼过得不容易,唯有她争气,才是解她心中之苦。
  梁曼又跟她说了很多事,谢晚月临入梦时,听见梁曼说了句话,婚姻需要经营,不可坐享其成,但也不可没了自我。
  临走时,梁曼单独请万玉山吃了顿饭,两人聊了约有两个小时,她才匆匆赶往机场。
  谢晚月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在项目里泡着,只要没课就往项目基地跑,经常跟着大家熬夜做测试,一熬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上半天课,再回寝室睡个黑甜的觉,忙得根本顾不上万玉山。
  有时万玉山约她吃饭,她因为要做事去不了,等她有空了,他又出差了,偶尔她也刻意挤出时间来,去找他吃个盒饭。
  她这个人,凡事都会在不停地自问中找到一条舒服的路去走,听过梁曼的话以后,她更是想得透彻,万玉山和她的婚姻是家族联姻,能解开这个婚姻纽带的人,只有他和她。
  万玉山不会动手去解,她自然也不会,她只会去挖掘平衡,找到更合适的点。
  她想,如果努力到最后仍然是场空,她再放手时也就不会有遗憾。
  其实,她还有点小私心,她特别喜欢腻在他怀里和他接吻的感觉,像他这么秀色可餐的人,她不想随意抛弃。
  在项目里泡久了,各路神仙都熟得不能再熟,有师兄说她年纪还小,没必要这么拼,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小心别把自己的脸熬出一层油来。
  谢晚月嫌他说得恶心,但是早上照镜子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几眼自己的脸,还好,脸蛋依旧清爽滑嫩。
  这天下午没课,乌丹和白慕霜各自去社团忙活动,韩璐和谢晚月则跑到项目这边来,陈教授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基地的事情交由一个研三的师兄管着。
  师兄姓苏,名润之,人长得帅气,脾气也好,待人十分亲和,且是个超级学霸,现在正在准备考博,因此常见他在工作之余埋头看书。
  韩璐过来领任务,苏润之给了她两个文档,并且仔细地做了说明,要求她俩在大框架里各自完成一段代码,谢晚月听完,觉得任务好像比之前难很多,可是给她们的时间却很紧,必须要赶在明天测试前做完。
  她收了文档后,先把当前框架看了一遍,再看内容提纲,想了半天才开始写,这一投入,不知不觉就到了日暮时分,项目组的其他成员都去吃饭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润之和韩璐,谢晚月三人。
  苏润之结束自己的工作后,发现她俩还在,说:“都过饭点了,你们不吃饭了?”
  韩璐哼哼:“做不完没胃口。”
  苏润之走过来,站在她们身后看了一会儿,说:“方向没问题,就是晚月写得代码太简单,虽然逻辑上是对的,但是有时候过于简单,反而容易出问题,不如韩璐写得好。”
  谢晚月倒不知还有这种说法,她一向不喜欢冗长,觉得累赘。
  苏润之又说:“你现在是要赋能情感进去,而不是简单的命令,好好琢磨琢磨智能这两个字的含义。”
  谢晚月听得似懂非懂,韩璐也有些迷糊,过来把她拉起来:“走吧,去吃饭,换换脑子。”
  苏润之看了眼时间,说:“这会儿食堂已经没什么吃的了,我请你俩去吃学校旁边的小馆子。”
  谢晚月不想吃饭,但是被韩璐抱出了门,只得跟去胡乱塞了几口,吃完回到寝室,她始终想着苏润之的话,于是拿了东西出去,说要回家住。
  几人都知道她在学校附近有房子,嘱咐她注意安全,就由她去了。
  谢晚月返回基地,打开电脑,将其他人的代码调出来仔细看了几遍,发现苏润之说得对,她又打开自己写的,琢磨着怎么修改,突听大门响,随后是苏润之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会儿寝室就落锁了。”
  “哦,没关系,我一会儿回家住。”
  苏润之过来坐在她旁边,问:“修改呢?”
  “嗯,我觉得你说得对。”
  “啊,这也不是我说的,是之前的一个师兄说的,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我努力的目标。”
  “哦,那他现在有什么作品吗,我想看看。”
  “没有,他毕业就接管了家里的生意,没再走这条路,不过咱们的这个项目就是他旗下的公司孵化的。”
  谢晚月还想有机会见识见识那位大神,原来做企业去了哦,可惜了。
  苏润之又给她做了几处指点,两人沉浸在工作中,全然忘了时间,直到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才惊觉已是半夜时分。
  谢晚月拿起手机接听。
  “我进不去家,出来给我开门。”
  谢晚月问:“你没回那边吗?”
  “嗯。”万玉山应声。
  苏润之待她挂了电话,说:“我送你,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谢晚月不好拒绝,于是和他一起出去,这个时间点的校园已经看不到行人,周围的花树阻隔了外面的喧嚣,显得这条幽长的小径更加静谧。
  苏润之话少,走这一路,拢共说了两句,一句是说他明天帮她写完,一句是说看着点路。
  谢晚月没过多关注这位师兄,只惦记着万玉山,她有一周没见到他了,他上回跟她要了一次钥匙,她说富余的那把给了梁曼,等她再配新的给他一把,然而忙着上课和做项目,把这个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万玉山远远地看见谢晚月和一个男生并肩走来,谢晚月在车前停驻,与那人道谢,那人笑着摆手,随后折回校门。
  谢晚月上了车,闻见一股淡淡的酒气,问道:“你喝酒啦?”
  万玉山倾身过来,问她:“钥匙呢?”
  “我给忙忘了,现在还是只有这一把。”
  钥匙在她指尖上挂着,万玉山捏住她的手指把钥匙摘下来,说:“先搁我这儿。”
  谢晚月不肯,扑过去抢回来:“不行。”
  万玉山看她一眼:“还防贼呢?”
  “嗯。”
  “我是贼吗?”
  “你说呢?”
  “我偷你什么了?”
  谢晚月不答话,只低着头藏钥匙,头发顺势垂落,露出一个白嫩的耳朵尖儿。
  万玉山伸手摸了摸那个耳朵尖儿。
  谢晚月瑟缩,往后一退,偏头看他,窗外忽闪而过的灯光照进来,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昏暗,他的眼里似是蕴着笑意。
  车里瞬间有些暧昧。
  谢晚月往司机那看了一眼,默默地扭过头看窗外。
  万玉山调整了坐姿,闭目养神。
  谢晚月的耳朵开始发烧,一路烧到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来开门,插了两下没插对,万玉山握着她的手,直直怼进锁眼儿,说:“开个门而已,这么难?”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我身后挡着光么?”
  进了门,万玉山往沙发上一坐,脱了衣裳丢在旁边,又扯松领带,说:“弄点水喝,口渴。”
  谢晚月倒了杯水给他,他一口喝光,她问:“还要吗?”
  万玉山摇了摇头,她把空杯子接过来搁在茶几上,说:“那你先去睡,我还有个事儿没做完。”
  说着,她去书房开了电脑,从网盘上将今天的工作下载下来,按着和苏润之讨论过后的想法,动手改起来。
  万玉山洗完澡发现她还在忙,在她身后看了半天,说道:“你这块的逻辑可以再加一层。”
  谢晚月已经修改了四五遍,但回回都不满意,听他这么说,不禁问他:“哪里?”
  万玉山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改了两处,说:“这样改会更流畅,而且以后不用打补丁。”
  谢晚月测试了一把,果然流畅,于是又指着后面的:“你帮我看看这段。”
  万玉山问她:“这个是你们的项目,你让我看,泄了密,你怎么担责任?”
  谢晚月这才醒觉,忙护住屏幕,说:“我忘记了,你就当没看见。”
  万玉山见她吓得花容失色,说:“我原谅你的疏忽了。”说着俯下/身来,将屏幕推上去。
  谢晚月还要盖电脑,又听他说:“我是你老板,给我看看不碍事,下次记得别让其他人看到就是了。”
  老板?
  谢晚月疑惑:“可是投资的公司不是你呀?”
  “我新收的公司,专门做这个的,玉庭没跟你讲么?”
  谢晚月心想,万玉庭的心思早就附在要出生的孩子身上了,哪里还想得起她来,又见他弯着腰挺不舒服,于是把椅子让给他,他顺势坐了,大概看了一分钟,说:“这段明显要比前面写得严谨,你再把前后衔接模块调出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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