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_分卷阅读_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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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风暖笑着说,“文叔叔,上次叶裳可是给了您一锭金子,算十次命也够了,您这么不待见我做什么?”
  刘文一噎,“一锭金子哪里够了?我算命贵得很。”
  苏风暖闻言笑着坐在他摊位前的小凳子上,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摊位前的女子,这一次,看到了她的侧脸,瓜子脸,尖下颏,不算极美,但眉目间十分有风情。她笑着道,“这位便是铃兰姑娘吧?有幸了!”
  铃兰闻言连忙站起身,对苏风暖见礼,笑着说,“没想到苏小姐认出了妾,妾的确是铃兰,但担不起姑娘二字,您身份尊贵,直接称呼妾铃兰就成了。”
  苏风暖微笑着仰着脸看着站着的她,这张面容不算是极美,不算是倾国倾城那种,但举手投足都有着柔柔软软的款款风情,这样的女子,就连她身为女人,也难免想入非非地想象若是她被男人抱在怀里,一定柔软舒服极了。
  她笑看着她,“久闻你大名,据说文叔叔弱水三千,只宠你一人,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铃兰羞臊地低下头,小声说,“是爷非让妾扮作客人招揽生意,妾拗不过爷,无奈只能应了。”
  苏风暖好笑地说,“这样的事儿,看来你孰能应手,应该很多次了吧?”
  铃兰羞臊地又点点头。
  刘文瞪眼,“你羞臊什么?你坐在这里,只是一个摆设,又累不到你,累的人是爷,一天到晚,口水都快说干了。”
  铃兰顿时不说话了。
  苏风暖转过头,笑看着刘文,“文叔叔当真是缺钱得很?”
  刘文哼道,“不劳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操心,你赶紧走吧,免得被叶裳那小子看见,以为我在打你的主意。”
  苏风暖坐着不动,对他说,“冬日里,我捂暖的几株海棠如今正值盛开,文叔叔可否赏脸带着铃兰去苏府赏花?”
  刘文摆手,“我对赏花没兴趣。”
  苏风暖道,“铃兰姑娘如此可人,若是摘两株海棠簪花,想必十分耐看。”
  刘文闻言看了铃兰一眼,对着她绾着的发髻瞅了又瞅,点头,“嗯,不错,回头你派人给我送两株来好了,我今日没空,你快走吧,别耽搁我招揽生意。”
  苏风暖笑着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耽搁文叔叔的生意了。”话落,转身向马车走去。
  千寒跟上她。
  刚走几步,刘文忽然说,“小丫头,我观你面色,似有灾星,你今日小心点儿,可别把自己喂了豺狼虎豹。”
  苏风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刘文,笑着说,“文叔叔,你如何看我今日面有灾星?”
  刘文对她伸手一指,“印堂发黑,是灾星的征兆。眉心有云雾隐约成围困之势,是有人要对你围剿而杀。”话落,他摆手,“你可爱惜点儿小命,免得叶裳那小子随你去阴曹地府成双成对。”
  苏风暖伸手摸摸眉心,又放下手,笑着说,“既然文叔叔这样说,我就信你所言了。”话落,对千寒道,“给文叔叔一锭金子。”
  千寒伸手入怀,拿出一锭金子,上前递给刘文。
  刘文伸手接过,也不见喜色,随手递给了铃兰,“收好了,今天第一份生意。”
  铃兰接着金子,羞着脸看着苏风暖,小声说,“爷从清晨便在街上摆摊,我也跟着等到现在了。苏小姐这一锭金子,真是第一份生意呢。”
  苏风暖无言片刻,转身上了马车。
  千寒嘴角抽了抽,赶着马车,向苏府而去。
  苏风暖上了马车后,从车厢里翻腾片刻,从备着的匣子里找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看自己,发现,果然如刘文所说,她眉心隐隐一团青雾。
  这的确是凶煞围困的征兆。
  难道刘文摆摊算命不是作假?当真有这个本事?
  她放下镜子,伸手挑开帘子,看向那一处摊位,只见刘文和他的侍妾铃兰又重新坐好了姿势,刘文依旧摇头晃脑,她的侍妾铃兰依旧背对着街道端正而坐,像模像样地在听他算卦。
  她收回视线,想着今日她要回的地方是苏府?自己家里,什么能让她成围困之势?
  她揣思片刻,压低声音对千寒说,“你继续赶车,前往苏府,我独自暗中回苏府。”
  千寒一怔,“姑娘?”
  苏风暖指指眉心,笑着说,“早上起来,我对镜子梳妆时,还未见眉间这团雾气凶煞,如今这般显出来,的确是大凶的征兆。今日我们要去苏府,我回去看看苏府怎么就成了凶煞之地了。”话落,对他道,“你将车赶得慢些。”
  千寒点头,压低声音说,“既然如此,姑娘您独自小心些。”
  苏风暖点点头,掠身出了车厢,如云烟一般,消失在了马车中,只帘幕轻轻地晃了那么一下,便不见了她的身影。
  千寒暗叹苏风暖的轻功,恢复了武功的她,真是让他天壤之别,自愧弗如。他挥着马鞭,如无事人一般地继续往前走。
  苏风暖施展轻功,顺利地回到了苏府,轻而易举地摸进了苏府的高墙,跃了进去。
  苏府内一改往日的清静,府中仆从们忙忙碌碌,在准备着今日苏夫人邀请京中各府夫人小姐们的赏花宴。
  叶裳大清早地派人来告诉苏夫人,苏夫人便立即派人去各府请人,虽然是临时下了帖子邀请,但大冬天里海棠树开花,这等稀罕事儿,各府的夫人小姐们虽然前两日便隐约听说苏府的海棠树被苏风暖用暖棚捂开了花之事,十分好奇,但因为叶裳和许云初在查皇宫机关密道的大案,从除夕夜起,京中一直笼罩着阴云,所以,众人虽然好奇,但也无人拜访苏府,只能暗压下好奇,今日听闻苏夫人请赏花,自然是有请必到。
  有的夫人小姐们来得早,所以,苏府内十分热闹。
  苏风暖进了苏府后,暗中沿着府内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先去了书房,通过书房的长廊,去了捂暖了海棠的暖棚。
  先来到的夫人小姐们都被苏夫人请去了会客厅,等着人来齐了,一起再来赏花。所以,如今暖棚里没人,只有泥鳅一人在守着暖棚。
  苏风暖悄无声息地进来时,泥鳅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用炉钩子捣鼓海棠树下的炭火盆。
  暖棚里暖意融融的。
  苏风暖看了泥鳅一眼,又看向花开得正盛正繁茂的海棠树,一丝隐约的异香吸入口鼻,她面色一沉,喊了一声,“泥鳅。”
  泥鳅温声停住手里的动作,回转头,他一张脸被炭火熏得红彤彤的,见到苏风暖,顿时喊了一声,“小姐?您回来了?”
  苏风暖走到他近前,弯下身,扣住了他手腕,当即问,“这炭火是从哪里来的?”
  泥鳅一怔,转头看了一眼炭火,如实说,“是府中采买的人刚刚不久前送来的。”
  苏风暖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在他睁大的眼睛下,寒声说,“这炭火有毒。”
  泥鳅的脸霎时白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见蚀骨(二更)
  这毒不是别的毒,正是蚀骨毒。
  蚀骨毒埋在了炭火里,借由炭火,挥发出隐隐约约的幽香,与整个暖棚的海棠花融在一起,若非她恢复武功后,嗅觉比以前敏锐了许多,也难以发现。
  这炭火刚被泥鳅捣鼓开,香味还没彻底地散出,若是再过半个时辰,炭火正红,蚀骨毒会大肆挥发,融入这整个暖棚的空气中,届时,夫人小姐们前来暖棚赏花,那么,进来多少人,怕是会死多少人。
  真是最为歹毒不过。
  她咬着牙拿起盆盖,盖住了整盆的炭火,看着泥鳅半截潮红半截惨白的脸,她对外面清喝,“来人。”
  有府卫应声现身,来到暖棚内,惊异地看着苏风暖,“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苏风暖吩咐道,“调集十名府卫,守好这里,任何人不准进来。”
  那府卫立即问,“包括夫人吗?”
  苏风暖寒声说,“包括夫人。”
  府卫应是。
  苏风暖见府卫听命守好了暖棚,当即让泥鳅坐下身,她跟着盘膝而坐,运功为他祛毒。
  泥鳅的毒幸好还没入心脉,她刚刚给他服用了一颗护心丹,及时再为他运功的话,自然能保住他的命。
  泥鳅白着脸说,“小姐,府中负责采买的人是程伯,他不可能下毒害……”
  “别说话。”苏风暖轻嗤。
  泥鳅顿时闭上了嘴。
  苏风暖运功三周天,两盏茶后,泥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风暖见泥鳅吐出毒血,吸入肺腑的毒也就被逼的七七八八了,缓缓收了功,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他说,“毒还没祛除尽,我稍后开个药方子,你要喝七日的药。”
  泥鳅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白着脸说,“谢……小姐。”
  苏风暖站起身,对他说,“如今说吧。”
  泥鳅从地上爬起来,说,“今早夫人让人来告诉我,说今日府中要请各府的夫人小姐们来赏花,我去库房取炭火时,发现炭火没了,便去找负责采买的程伯,程伯听了之后,便去外面采买了炭火回来。程伯刚回来不久,小姐来之前,他亲自送过来的,我刚点上没半盏茶。”
  苏风暖道,“你若是点上这有毒的炭火被熏上一盏茶,命如今已经没了。”
  泥鳅白着脸说,“炭火怎么会有毒呢?”
  苏风暖也想知道炭火怎么会有毒,程伯是苏府的老人了,当年他父亲引咎辞官变卖家财离京去乡下时,带走了为数不多的老人,其中就有福伯。不只泥鳅相信他是不会害苏府的,她也相信。她冷着脸说,“此事先不得张扬,稍后我离开,会带走那盆炭火,之后再让人给你送新的炭火来。”
  泥鳅点点头,怕怕地说,“听小姐的。”
  苏风暖又看了一眼暖棚,伸手提起了炭火盆,掠身出了暖棚。
  在外面守着的府卫只看到一道光影一闪,眨眼之间,便不见了。
  泥鳅待苏风暖离开后,后怕地拍拍胸口,连忙用铲子铲了铲地上的泥土,盖住了他吐出的血迹。将暖棚各处又整理了一遍。
  苏风暖将有毒的火盆先放去了她的风暖阁,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出了风暖阁,去了程伯的住处。
  程伯刚采买回来,正在换衣服。他因为采买会起大清早的缘故,所以,为了不打扰府中人休息,独自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苏风暖来到之后,敲了敲门。
  “谁呀?”程伯粗着嗓子在里面喊。
  “是我。”苏风暖道。
  “小姐?”程伯听出了苏风暖的声音,讶异不已,连忙穿戴妥当,打开了房门,一见果真是苏风暖,当即问,“小姐,您回府了?怎么来了老奴这里?是着急需用什么让老奴去采买吗?”
  苏风暖摇头,“不是。”话落,伸手关上房门,对他道,“我找你有事要说。”
  程伯连忙请苏风暖入座。
  苏风暖坐在了椅子上,对他问,“程伯,你今日的炭火是在哪里采买的?”
  程伯一怔,“小姐,炭火怎么了?”
  苏风暖道,“你只管对我说就是了。”
  程伯立即说,“是一家开了有些年头的炭火铺子了,咱们苏府没离京前,就在那家买炭火,回京后,那炭火铺子还在,老奴便依旧去那里采买了。”
  苏风暖问,“什么样的炭火铺子,叫什么名字?”
  程伯道,“叫老张炭火,他的炭火十分好,京中各大府邸甚至皇宫的采买所用,都在他那里。一大清早,还需要排队去买。”
  苏风暖闻言道,“你是如何买的炭火,与我说说。”
  程伯道,“就是如往日一样,到了那里,就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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