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_分卷阅读_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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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裳和众位大人离开太后的慈安宫后,便前往了皇宫寝宫。
  自从苏风暖第一次进宫的早上皇帝闹了皇后让其闭门思过后,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将她忘了一般,一直将她困在了皇后寝宫。
  宫廷禁卫军围住皇后宫后,自然也惊动了里面的皇后和一众侍候的人,以为皇后犯了什么事儿,皇上竟然派了禁卫军前来。
  叶裳手中虽然攥着极大的把柄,但也没堂而皇之地闯进皇后寝宫查案,毕竟是皇上的后宫,他站在宫门口,令人进里面禀告了一声。
  皇后听说是查案,竟然查到了她的皇后宫,她刚要大怒,但听闻太后宫已然首当其冲地查过了,便没了脾气,不再反对。
  叶裳令人进入皇后宫,仔细地探查了一番。
  皇后宫里搜出了一件黑缎袍子血衣,血迹干枯在血衣上的亮泽新鲜,显然是刚刚染上不久。
  皇后看着那件从她宫中搜出来的血衣,骇然地道,“我宫里怎么有这么一件……”
  宫人们早已经被今日这半夜突然查宫的阵势吓坏了,人人惶然不知。
  叶裳道,“这是件男袍。”话落,他道,“皇后娘娘宫里竟然搜出了染血的男袍,而且血迹极新。”话落,他叹了口气,命人收好那件血衣,也不再多言,向外走去。
  刑部、大理寺众人立即跟上他,人人欷歔,今日查宫,竟然从太后那里搜查出了一株花颜草,从皇后宫里搜查出一件男子血衣,太后和皇后双双都被查出涉案之物。这实在是让人惶恐。
  皇后见叶裳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要走,顿时大喝,“叶世子留步。”
  叶裳脚步顿住,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还有何话要说?”
  皇后怒道,“本宫多日来一直被皇上关在宫中反省,不知这件血衣从哪里来的?叶世子可不能因此就断定本宫谋害人而冤枉了本宫。”
  叶裳道,“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自然不能因为从皇后娘娘您的宫里搜出一件血衣而结案,但这血衣是从您宫里搜出的无疑。”
  皇后一噎。
  叶裳又道,“我和诸位大人只负责查案,最后卷宗都会亲自递交给皇上,一切由皇上评断。若娘娘确实不知血衣从何而来,皇上圣明,定不会冤枉娘娘。”
  皇后听闻此话,脸色一灰,怒道,“皇上巴不得把本宫废黜,将那个贱人扶上本宫的位置,他能够圣明?”
  叶裳闻言当没听到,出了皇宫寝宫。
  刑部、大理寺众人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贱人是指月贵妃,都当自己耳朵聋了,随着叶裳出了皇后寝宫。
  从皇后寝宫出来,一众人前往月贵妃寝宫。
  月贵妃数日前一直忧心太子,据说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听闻太子安然无恙回宫,总算安稳了,但太子回宫后,皇上依旧没解了她的宫禁,她见不到太子,食不下咽,日渐憔悴。折腾了这么多天,身子骨终于受不住,病倒了,请了太医院的女医正看诊,女医正开的药方子有安神的药物,她早早便睡下了。
  当禁卫军围困了月贵妃寝宫时,她被惶惶然的奴才喊醒,才勉强穿戴了衣服,带着一副孱弱的病容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她似乎连发怒气恼的力气都没有了,听闻叶裳的来意后,便十分配合地点头,接受查宫。
  一番仔细彻查后,月贵妃宫内少了一位嬷嬷。
  那位嬷嬷是太子的奶娘,太子断奶后,月贵妃便将她养在了身边。
  叶裳看着月贵妃,对其的态度比对太后和皇后的态度温和许多,“娘娘可知道这两人哪里去了?”
  月贵妃坐在椅子上,气息虚弱,因喝了汤药,周身尽是浓郁的药气,但她长得极美,即便如今一脸的病容,也掩饰不住她的美貌。她道,“太子回京后,本宫在反省,不能去看望太子,便潜了她去替本宫看望照料太子,如今在太子府。”
  叶裳颔首,对月贵妃恭敬地施了一礼,“叨扰娘娘了,娘娘保重身体。”话落,对众人一摆手,同时吩咐禁卫军,“撤。”
  禁卫军得令,立即撤出了月贵妃寝宫。
  月贵妃虚弱地站起身,也以礼相送,“叶世子和诸位大人慢走。”
  叶裳带着众人出了月贵妃宫。
  叶裳与众人出了月贵妃寝宫后,又查了其它宫,皆一无所获,一夜折腾天已经亮了,一行人出了皇宫,前往各大臣府邸彻查。
  国丈府首当其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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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查国丈府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前所未有过御林军围困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府邸之事,今日,也算是开了历史先河。三品以上官员府邸一时间人心惶然,皆是心中惊惧不已。
  王大学士府和苏府自然也在其内。
  国丈在深夜得到管家惶惶禀告后,和许云初从书房出来,便看到了墙外肃杀林立的御林军。
  国丈疾步来到门口,冷着脸气怒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对御林军统领赵振匀恼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皇上是要查抄老臣府邸吗?老臣犯了何罪?”
  国丈毕竟是积威日久,他是太后亲弟,又是当朝国丈,这一声质问极其有气势。
  赵振匀身为皇上御林军统领,皇上直辖,自上任后,深得皇上信任,也查抄了不少大臣府邸,虽然国丈积威日久,但他还真不太惧。拱了拱手,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道,“皇上下令,命叶世子彻查近日灵云镇和京中发生的连环大案,上到皇宫,太后和一众有品级的妃嫔,下到朝野,三品以上府邸,一律接受彻查。禁卫军和御林军听候叶世子差遣。”
  国丈闻言更是震怒,“叶裳一介毛头小儿,他能查出什么?自他上次接旨后,已经几日了?无甚作为。如今皇上竟然又让他不合礼制地查皇宫和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府邸,这岂不是要祸乱朝纲?”
  赵振匀道,“下官只听命行事,还望国丈配合。”
  国丈怒道,“我要进宫。”
  赵振匀看着国丈,寸步不让地拦着他,“叶世子有命,任何人不得出入行走。宫中太后娘娘已然配合,国丈大人还望不要让下官难做。”
  国丈怒极,劈手就要打他。
  赵振匀并未躲,国丈的手刚抬起,却被站在他身旁的许云初拦住了,他温和地对盛怒的国丈道,“爷爷,三品以上官员都接受彻查,并不止咱们府邸。近来京中内外多有流言,我们国丈府深受其害。若是叶世子能查清此案,也算是还了国丈府清白。”
  国丈转头看许云初,见他眉眼温和,神色一如既往,安然稳当,对于外面长矛林立的御林军并不惶然,他突然有一种自己果真老了的感觉,这份镇定坦然,他当下不及自己的孙子。他压下怒意,放下手,一拂袖,一言未发地折转回府内。
  赵振匀见小国舅一句话就将盛怒的国丈劝回府内了,暗想这小国舅果然不负传言,国丈府大半的态势已然是他说了算了。
  许云初看着赵振匀,微笑地问,“如此大肆彻查,开古之先河,赵统领可否告知皇上给了叶世子几日时间?”
  赵振匀拱手道,“三日。”
  许云初向天看了一眼,天色黑蒙,他收回视线道,“三日时间想了结这么大的连环案,并不充裕。”
  赵振匀也觉得叶裳头上是架着一把刀的,点点头,“叶世子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是三日后查不出此大案,便自请头颅悬挂午门外。”
  许云初颔首,有些敬佩地道,“叶世子令人佩服,但愿三日内能了结此大案。”
  赵振匀不再说话。
  许云初也未回回府内,便在门口等着叶裳到来。
  天明时分,叶裳带着众人来到了国丈府,一夜折腾彻查,几乎将皇宫翻了个遍,刑部、大理寺等众人都面色困乏,一身疲惫。叶裳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都带了三分孱弱。
  许云初见到叶裳,拱了拱手,“叶世子和众位大人想必奔波了一夜,辛苦了,先入府休息片刻,再查不迟。”
  刑部、大理寺众人都看向叶裳,想着国丈府和宗室素来不两立,不过近日叶世子查案以来,小国舅屡屡配合,关系便缓和多了。今日国丈府总归是攥在叶世子手里的,不知叶世子如何打算。毕竟太后和皇后宫里都搜出了涉案牵扯的物事儿,若是国丈府再搜出,这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对于小国舅的示好,他们都齐齐想着不知道叶世子给不给面子,接不接这个好。
  叶裳似乎没做多想,便承了许云初的好,揉揉眉心,道,“我和众位大人确实累得很了,先歇息片刻也好。”
  许云初侧身,做了个请礼。
  叶裳和一众大臣们进了国丈府。
  许云初吩咐管家将会客厅摆了十几张软榻,众人落座后,才觉得奔波了一夜的腿脚总算能歇上一歇了。
  叶裳落座后,并不客气,歪在软榻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其余人自然不如他这般舒服,都齐齐地看着叶裳,想着叶世子这副样子,难道要在国丈府睡上一觉不成?
  众人这样想着,几乎转眼间,便见叶裳似乎真的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众人齐齐愕然,叶世子睡的也太快了。
  许云初似乎也没料到叶裳刚沾到软榻说睡竟然就睡了,他也愕然片刻,便失笑道,“叶世子近来连番遭受大难,身体想必一直强撑着折腾了一夜,如今是支撑不住了。”顿了顿,又道,“众位大人也趁此歇上一歇吧。”
  众人也确实疲乏了,有叶裳带头,自然也没了顾忌,齐齐点头,也都效仿。
  不多时,会客厅内便睡倒了大半。
  朱越却没有困意,接过国丈府婢女斟来的茶,一口一口喝着,杯盏拿的极稳当,不见失礼。
  许云初看着朱越,笑道,“朱大人不累?”
  朱越摇摇头,“也有些累,不过我自小便习些拳脚功夫,这点儿劳累还可以承受。”
  许云初笑着点头,不再多言。
  朱越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闲适地喝着茶。
  半个时辰后,有些强撑着没睡的人也都熬不住困顿,睡着了。有几位大臣还打起了呼噜,朱越依旧没困意,稳稳当当地坐着。
  许云初看着他,眸光不由露出几分赞赏。
  叶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朱越一眼,又扫过许云初,在一片呼噜声中轻且轻地说,“小国舅可知道昨日我等在宫中并不是没有收获,从太后娘娘的宫里搜出了一株花颜草,从皇后娘娘的宫中搜出了一件男子血衣。”
  许云初面色微动,看着叶裳,没说话。
  朱越仿佛没听见,依旧安稳地坐着。
  叶裳又补充道,“从月贵妃的宫里什么也没搜出来,不过太子的奶娘不在月贵妃宫里,据说在太子回京后,便去了东宫伺候。”
  许云初面色又动了动。
  叶裳看着他,又道,“宫中目前除了太后宫和皇后宫,其它地方都解了禁。”
  许云初抿了抿唇,没言语。
  叶裳又道,“我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三日之内,定给皇上交代。若三日之内查不出此案,我自己就去午门外悬头示众。如今已经过了一夜,查出了太后和皇后与此案牵扯。也不算没有收获。”
  许云初看着他,知道他还有未尽之言,便等着他继续说。
  叶裳果然又道,“我对这条小命爱惜得很,小国舅素来聪明,你帮我推断推断,看看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能保住这条小命吗?”
  许云初闻言失笑,“叶世子福禄绵长,吉人天相,保住小命是一桩小事儿而已。”
  叶裳“哈”地笑了一声,“我与小国舅也算是自小相识,但不曾有深交,竟不知小国舅如此会说话。”话落,他慢慢地坐起身,双脚沾地,下了软榻,走到桌前,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端着并没有喝,而是晃着杯盏,对许云初道,“许氏一门出两后不易,国丈府有今日也不易。小国舅不如再说说,国丈府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能走多远?”
  许云初心神一凛,正色道,“国丈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年,虽势大,但不曾害君半分。若我支撑国丈府门庭后,总能走得更长远一些。”
  这话的言外之意说的便是他这一代的事儿了,国丈府改了支撑门庭之人,那么这南齐江山的帝王朝臣,也是以新代旧了。
  叶裳微笑,“我相信国丈府与这些大案无关,但查到此处,太后和皇后却由不得我不信地查出了与此案的牵扯。也保不准国丈府再查出什么来。小国舅以为,在这国丈府,我能查出什么来呢?”
  许云初看着叶裳,叹了口气,“不瞒叶世子,我昨日晚上从晋王府回来后,便暗中清查了国丈府,并没发现什么,但今日我却也不敢肯定地说国丈府定然查不出什么。”顿了顿,他道,“叶世子只管查就是了。”
  叶裳看着他,“若是真查出什么,干系国丈府,事体极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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