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术灵医_分卷阅读_260
就在场面很尴尬的时候，这边静明师傅和凡尘大师，并肩从后院走了出来。因为此般为的是帮助肖曦，所以凡尘大师在和九阳观的现任观主九天尊驾鹤老头碰面以后，并未过多叙旧，直奔主题的谈及了肖曦的事情。经过两人的商议，最终达成了共识，然后凡尘大师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出来。
“静明师傅，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凡尘大师带来咱们观里修行的，你和凡尘大师虽然没见过，但当初凡尘大师在九阳观修行的时候，我还是小徒弟呢，那时也没少受到大师的点拨。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也叫他师叔吧。”静明师傅的话语里，充满了尊敬，显然对凡尘大师非常的感情很深厚。
“晚辈三通，拜见凡尘师叔。”三通也是恭敬的作了个揖，用他们道家的礼节，打招呼。
凡尘大师报之一理，然后撇开他，跟肖曦和颜悦色的说道：“肖曦啊，本来我打算是让你直接进入到五重阁那边去修行，对于你的能力呢，九天尊驾也算认可。但他没有同意，他觉得现在以你的情况，还是暂且待在这院内比较好。”
“大师，不知那五重阁，和这四重院，有何区别？”对于前者的话，肖曦不是太懂，他来这里的目的，是避难和修行，尤其是他体内缺失的真气，最好是能尽快的恢复过来。一旦他的实力回来了，那魂组和索泰集团对他的威胁，也就会小很多。除非他们再度出动鬼刃，否则一般杀手再想来杀他，难如登天。
凡尘大师耐心的讲解道：“这九阳观的五重地，前面两重，算是道家对外的供殿，也是他们举行仪式时的场所。而三重馆，则是地级以下师兄弟们休息的地方，这里房屋林立，一间挨一间，就好像外面的宾馆一样，所以称之为‘馆’。三重馆和四重院紧连着，你想知道的四重院，就是他们修行练武的地方。道家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有中医道相、命轮卜卦、阴阳和合、修身经纶以及古武器刃。这些东西，每个弟子大都会选择一两样来学，如果全盘都想坚固，怕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精通。说完了四重院，再说五重阁，这个地方不同于你现在所看到的华丽宫殿，而是林中山涧的几处优雅阁楼。这里鸟语花香，空气怡然，吸天地日月之精华，乃盘龙卧虎之风水，对于修行有很大的帮助。同时，这也是九阳观的重地，寻常人等，皆是不能茫然闯入，只有低级和天极的大师，才能入得。”
“这样说来，岂不是那五重阁要比四重院强的多了！大师，您就再去跟九天尊驾好好商量商量，让我和我师傅直接去五重阁吧，四重院那么多老道，烦乱的很，这样会影响我们静修。”这个时候，魏飞云又开始插嘴了，经过凡尘大师的讲解，四重院和五重阁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他这么说，倒也不是好高骛远，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肖曦来这里是为了避难的，保不齐魂组会派人来收拾他们。住在四重院，自然是没有五重阁安全，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通道士第一个就误会了。作为九阳观的一员，五重阁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讲，那可是非常神圣的地方。如果这个凡尘大师进入，他还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况且看静明师傅对他的态度，想来在道家也是有名望的人物。而肖曦和魏飞云自不然，他们俩一看就是外行，突然间托关系跑到这里，收留他们已经是不错了，竟然一来就想直接进入五重阁，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所以此刻的三通，一张本就严肃的脸颊上，流露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凡尘大师伸手制止魏飞云的话，他正色说道：“五重阁也不是想进就进，就连静明师傅，也只能进入禀报事情，却不可在里面修行。你们若是想进入，九天尊驾倒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给你们一些特权。他说了，如果你们 有人能通过玄通塔的测验，就可以进入其中。如果通不过，那就好生在这四重院里和众多道士共同修行。机会是有的，至于你们能否把握得住，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玄通塔测验！肖曦心中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看来这个测验也绝不简单，要想进入五重阁，不是光凭凡尘大师的面子就能行的。不过后者能帮他们如此，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的路，还要靠自己一步步的走。
“对了凡尘大师，您也留下来吗？对于真气的事情，我有很多疑惑还想向您探讨。”肖曦忍不住问道。
凡尘大师思考了一下，摇头道：“这九阳观高人辈出，经书无数，你不比执着我一人，如静明师傅还有这三通师兄，都可以请教。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出去解决一下，可能过段时间回来。届时有什么问题若是还不得解惑，我再与你探讨可好？”
“全听大师吩咐。”
“哈哈，那好，静明啊，他们二人我就交给你了，咱们也就此别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凡尘大师和静明师傅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迈步离开了。肖曦和魏飞云彼此对视一眼，看来现在的状况，和他们预期的倒是有些出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和几百名小道士一样，每天练功修玄，参渎日月了。
“走吧，我去给你们安置一下。”
“静明师傅，让我去吧，我知道哪间房空闲，你事务繁忙，不必为此事操心。”三通道士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看他耷拉的那张脸，似乎就没好事。
静明师傅倒是也没发现，况且三通作为他手下的得力住手，又是天地玄黄的黄字辈道士，这些年工作上兢兢业业，可谓是铁面判官。由他出马，必然不会出差错，进而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肖曦和魏飞云跟着三通道士，前往住所。三通道士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着，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房间，而是围着三重馆和四重院饶了一大圈。这当中，三通很严肃的给他们讲了很多规矩，毕竟接下来两人要与数百名弟子一样在这里共同生活，基本的规矩和制度还是要懂。否则万一出了事情，到时候怪他没说，倒成了他的责任。
九阳观作为华夏第一大观，不仅弟子众多，规矩也是非常繁琐。肖曦和魏飞云暂时算是客人，这三通还没有特别严苛的要求他们呢，要是换做普通弟子，要求就要更严了。想当初三通来入门的时候，也是被人带着，一边转一边讲，最厉害的是那个师兄让他连夜将其所讲的都背下来，第二天进行考核。忘记一项，就蹲一天玄修馆，他因此蹲了二十四天的玄修馆。
“这就是玄修馆，那边那个五层的高塔，便是玄通塔。不妨告诉你们，在我们九阳观，黄级和以下的弟子，想要达到玄级，也就是静明师傅的那个级别，就要通过这里才行。这是一种试炼，更是一种考验，若是没点本事，一辈子都通不过。你看那几个老头，都熬了很多年了，可还是普通的道士，碌碌无为。虽说我们修道之人，讲究凡事无争，但这级别，却是代表了修为，这是每个道士都引以为豪的。”
肖曦和魏飞云赶忙抬头去看那个塔，的确是五层，作为一坐古塔来说，它并不高，也并不华丽。和所有建筑一样，黑瓦白墙，看上去很死板。但是它的意义非凡，此时的院子里，有很多道士在闲静，他们偶尔目光扫到那塔上，眼神中都会流露出向往的神采，可见这座塔，对于他们来说，是平生所学的一种考验。
“三通道士，你进去过几次，里面的试炼到底是什么啊？真有那么难？”魏飞云年纪轻轻，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拥有真气且天资不错的他，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话不是乱问的，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我严重的提醒你们，关于试炼塔里面的事情，禁止讲述和问及。要想通过考验，需要的是自身的真本事，靠别人传授经验，那是小人行径。你若是再问，我便要让你也进入玄修馆里去体验体验。”
第528章 玄通塔
三通很严肃的警告了一番之后，他沉寂了一下，这才说出了他和玄通塔的事情。
“这地方，我闯过五次。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就听师傅讲这玄通塔的故事，我和同一批的师兄弟，都挺不知好歹的，觉得只要修行几年，通过这个一定没问题。当时师傅给我们每人起名号，我本来叫‘行通’。结果我热血冲头，伸手指着这玄通塔，当着师傅和众师兄弟的面，给自己改名叫了三通。虽然这名号有点怪，听起来像是裤衩的意思，但当时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我发誓说，我将以这个名号为引，三次之内，必通过玄通塔！”三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神采很复杂，时而激动，时而羞愧，时而又斗志满满。
“那你……岂不是失败了！”
魏飞云这个时候直想笑，三通这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斗志高昂的起誓发愿，结果到现在，五次都没通过，这的确有点难堪。难怪他老是耷拉个脸，态度严肃，合计还有这种丢脸的事情。
刚刚因为水镜的事情，魏飞云对三通这个人，多少有点看法，觉得他是不是做事情太过严谨不近人情了一些。现在看到后者的尴尬事，心里非常想笑。但他又怕笑出来，后者会不爽，甚至当面揍他，所以表情很滑稽，简直是哭笑不得。
三通也不傻，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之所以跟眼前的两个家伙说他闯玄通塔的经历，是想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别再像他一样张狂的好高骛远。结果他们不仅没有醒悟，甚至还有脸嘲笑自己，简直让他气炸了肺。
“走吧，我去给你们安排住宿的房间，我们院里大概弟子有300多人，房间紧迫，不管好赖，能有的话就不错了。”三通态度又开始冷淡了起来，肖曦推了一下魏飞云，让他别没事找事。现在凡尘大师已经走了，他们俩初来乍到，还得听人家的呢。
肖曦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现实的验证，他们被三通安排的房间，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拐角小屋。因为院子是正方形的，他们的房间是个拐角，左右通风，在这本就凉风嗖嗖的山顶，更显凄凉。不仅如此，这屋子由于常年没人住，少有打扫，哪哪都是厚厚的灰尘。
“等会去库管那边找两套被褥，只剩这个房间了，你们就暂住这里吧。”三通一脸正色的说道，但是他这种人，嘴里说谎脸上肯定能看的出来。肖曦和魏飞云定睛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有意报复了。
说来可笑，他之前跳出来谴责水镜贪吃，现在竟然也玩起了心计。也难怪他这么些年经历五次考验都没能通过，就算是大道观里的人，也并非心如止水。正所谓万物皆有浊，看来到哪里都一样。
虽然心里不是很满意，但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对于住所这个东西，肖曦也无所谓。和罗蝶山鬼眼的那个阁楼相比，这里已经算不错了。修行吗，就不能在乎许多。不过相比之下，魏飞云就有点孩子气了，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三通道士。
要说以前跟着原师傅魏大夫那会，魏飞云可丝毫没有胆量与人争斗。但这段时间，肖曦交给了他很多知识，真气的运行，古武的招式，甚至连混元无极功的一些入门基础都倾囊相授。加上魏飞云天资聪慧，所以多多少少的，也是小有所成。身上有本事，自然脾气大，被人压一头的感觉，他忍不得。心里默念着，来日方长，定然要找机会好好报复一下。
三通又带他们领了两套行李，这里的被褥都是很普通的棉花材料，每人一份，还不能多领。不仅如此，三通还显得挺大方的送了他们两套道士服。这里面，也有很多说道：在九阳观，由于道士很多，所以在管理上，制定了很多等级。这些等级明确的体现在了服装上，像水镜的服装，浅黄色，就是最普通的道士服。而三通所穿的，则是黑褐色的。静明师傅的，是纯黑色，配白边的。这是黄级和玄级，再往上面，就是地级和天级了。
地级就称得上长老了，他们的衣服是全白色的，至于天级别的存在，诸如九阳观的观主九天尊驾。达到他们这个级别，着装上就没有约束了。不过在正式的仪式上面，九天尊驾亲尊出席，则是穿那件最为惹眼的白鹤祥云衣。鹤是青天白鹤，云是金丝祥云，配上银丝黑边的蚕丝袍，那简直如下凡神仙一般。
三通给肖曦和魏飞云的衣服，就是他们九阳观最普通地位最低的浅黄色道士服。按理说他们是凡尘大师带来的客人，不能跟观里的道士们一个待遇，多多少少还是应该关照一下。结果三通在没收到静明师傅吩咐的前提下，就给他们配了装，这等于是强行定了等级。如此一来，他们就变成了小道士，穿上衣服，就要服从指挥，也自然就多了很多约束。
交付完这一切之后，三通就走了。魏飞云骂骂咧咧的和肖曦一起打扫房间，眼看天色就暗了，即使他们手脚很麻利，但那无孔不入的灰尘，还是没能彻底扫除干净。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将被褥放进去铺好，俩人穿上那浅黄色的道士服，走向四重院的大食堂。
“师傅，咱非要穿这个干什么，咱又没出家。套上这件衣服，岂不是要被那三通压一头，成了观里等级最低的小老道了吗。”魏飞云一边走一边不是很爽的说道。
“咱们是来修行的，守规矩也就是了，凡尘大师这次帮了我大忙，咱不能给他丢脸。况且穿普通人的衣服，难免会让道士们误会，这里三百多人，要是碰见谁都来个自我介绍，那多麻烦。”肖曦的态度很端正，他现在脑袋里想的是如何修炼，尽快将那一丝丝真气扩展开来，和前者所想，完全是两回事。
俩人很快来到了食堂，这里很大，但即便如此，要应对300多人的用餐，还是显得紧凑了一些。这里的桌椅，都是很古旧的红木长条桌椅。桌子很长，椅子也长，一把椅子，同时能坐四五个人，简直就像体操的平衡木一样。舒服自然谈不上，但特色倒是有。
肖曦和魏飞云，来的比较早。因为三通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天气，吃完饭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如果是夏天天长的话，可能会延长到六点。由于这里是著名景区，所以国家特意给拉通了电线，而且电费由旅游局报销。因此，他们晚上是有灯的，所以很多痴迷修行的道士，有时会钻研经卷到很晚。不仅如此，这里还有煤气罐，用煤气来做饭。
之所以用煤气，主要是因为环保。这个寺庙，占据在群山之中，背靠密林奇踪，若是拉煤来烧，或者砍柴烧火，那样对周边环境的破坏是很大的。所以改用煤气，简单轻便，还不会破坏景区的地貌。冬天太冷的时候，就插上电暖气。不过现在这个时月，电暖气早就已经被收回去了。
“师傅，咱俩做这边，这多宽敞！”
魏飞云打了饭菜，然后将大盘小碗的菜肴，放到了靠窗边的一张八仙桌上。
这里有四张小八仙桌，一个桌面上，仅能坐六个人。不过这里的椅子很宽敞，是那种太师椅，带扶柄和靠背的，坐垫部位宽大舒服，上面还配有羊毛垫，感觉倒是非常的好。和那边的一排排卡屁股的小凳子比，这边的确算是高大上了。
肖曦和魏飞云刚坐定，外面一群练功回来的道士，额头带着喊有说有笑的就走了进来。排队打饭，就好像大学食堂一样，这是他们每天都会面对的场景。不过毕竟是修道之人，他们虽然人多，却也不会出现混乱争抢的场面，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不过很快，这些人就陆续的发现了肖曦和魏飞云，这俩陌生的面孔，穿着浅黄色道士服的家伙，竟然跑到了“大桌”上去吃饭，这简直就是搞事情呀！一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响起。有人一脸愤怒，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纳闷他们的身份，众人议论纷纷，场面越加的热闹，但却没有人过来提醒他们。
“非要，他们都看咱们干什么？是不是这位置不是咱们坐的？”肖曦眉头微皱，没想到吃个饭也吃不消停。
“管他呢，吃完咱们就走，碍着他们什么事。”魏飞云本来就有火气，穿这衣服心里憋的慌。说话之余，他还将两只脚抬到了椅子上，整个人就像只小猴子一样，踩着椅子吃。
“给我肃静！！！”
就在这时候，三通和另一名与他身穿同样道服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听着这嘈杂的氛围，三通用他粗厚的嗓音，大声喊喝了一句。那些小道士，立马安静了下来，效果之好，让肖曦都为之一愣。刚刚还好像菜市场一样，结果一下子全场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似是都能听到。
第529章 座位
场面忽然变得寂静下来，尴尬的氛围充斥全场。虽然在三通的严苛要求下，小道士们不敢出声，但那一道道目光，同时扫向了肖曦和魏飞云。
三通愣了一下，旋即也好奇的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俩“走后门”进来的家伙一定会惹出点事情，结果这没一会不见，还真就惹出了麻烦。对此，三通是生气加得意，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是啥稳当主，所以惹麻烦是早晚的事情。
况且第一印象并不好，尤其是他们对于玄修塔的那种轻蔑态度，让三通非常不爽。心里合计着就想找机会让他们吃点苦，让他们知道，修道决非一件简单事。因此，之前他才给了他们两套浅黄色的小道士服，就是怕他们惹麻烦。如果有等级的约束，那样他就可以压他们一头，甚至还能教训他们。
“三通，这两个家伙是谁手下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三通这边还在琢磨如何去惩罚肖曦二人，可这边跟他一起来吃饭的另一个黄级别道士，却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在九阳观，四重院吃饭也是有规矩的，普通的道士，应该到旁边的那长条桌椅上去吃。只有黄级的师兄和玄级的师傅才能坐在这里吃。肖曦他们两个，穿着浅黄色的小道士服，大大咧咧的坐在这边，自然是破坏了规矩。
不过说来这也是条不成文的规定，在道观的规矩里面，并没有这一条。道家讲究道法自然，哪有尊贵卑贱之分？正常是应该谁坐在这里都可以。
但人性如此，有些常规的理念，总是打破不了。谁都知道坐在这八仙桌上舒服，但因为下有师兄，上有师傅，为了博得他们的好感，以及求得指点，所以往往主动把这里让出来，给他们坐。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也就磨出了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三通旁边的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家伙，道号叫浩然，本意是浩然正气之意。不过他是个急脾气，性格火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三通心中一喜，心说看来自己都不用出手，今天就有人来对付他们。作为管辖练武方面的浩然，他的功夫还不错，对付肖曦和魏飞云，绰绰有余。
“这俩人，是一个叫凡尘大师的送来的。那个成熟点的叫肖晟，年纪轻，好似个猴子精的叫魏飞云。这俩家伙看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有个推荐人就能在九阳观无法无天，我是看不惯。”三通显得很鄙夷的说道。
浩然道士一听，合计他们是新来的小蛋子啊！第一天进门，不为难他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这般嚣张。如果不给他们点厉害悄悄，那以后还能听他们黄级师兄的话吗！
想到这里，他迈步走上前去，抬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大叫道：“你们两个杂毛，九阳观的规矩懂不懂？你们当这里是你家吗？穿浅黄色衣服的，都去那边吃饭，这里的位置不属于你们！”
被那一掌震了一下，肖曦刚夹起的菜掉在了盘子里。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心说快点吃完走了也就是了，少跟这种人墨迹，否则麻烦不断。
可是他不说话，魏飞云可不答应了。后者被浩然吓了一跳，他瞪眼说道：“咋的，吃口饭坐哪也你们定呗？我穿黄衣服不能坐这，那我把衣服脱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魏飞云说完话，还真要脱衣服，这可是让浩然和三通没有想到。作为九阳观的道士，道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身份的象征。在公共场所置气要脱去道袍，那就等同于说要还俗一样。
浩然大怒道：“你个孬仔子，当九阳观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今天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呢。”
浩然说着话就要动手，这下食堂里的上百名小老道可有戏看了。浩然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嘴上的功夫不行，但下手可是很重。这些人里有很多都遭受过浩然的“毒手”。
“三通师兄，你似乎没给我们介绍这家伙吧，虽然他跟你穿着同样的道服，可是一上来就要对我们出手，这就是你们九阳观的欢迎仪式吗？”
肖曦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他说话很有分寸，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毕竟都是修道之人，不可能做出无理之事。
三通没想到肖曦这么稳重，说出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他当即道：“这位是浩然师兄，与我平辈，都属黄级。我之前跟你们讲过，初入道观，凡事要虚心谨慎，不可做作轻浮。结果你们就吃个饭，也跑到这边，还将脚踩在椅子上，这让我们当师兄的，如何能袖手旁观。”
三通也说的头头是道，既然要打要罚，总得有个理由，要不然将来静明那头，他也不好交代。
肖曦闻言一笑，而且笑的很轻蔑，似乎是有嘲讽之意。他语气太高了三分，声音洪亮的大声说：“行道者，身心自然，恒界无边。超脱将相王侯，超脱父子亲朋，这一点，相信你们都比我懂。那劣者不免要问，这个桌子，和那边的桌子，又有和不同呢？道观的规矩里，难不成还有讲，说大师傅坐大桌，小徒弟坐小桌？如果真有此讲，我讲亲身去和那九天尊驾谈一谈，问问他老人家，何为一个‘道’字！”
肖曦说完这话，三通脸都憋红了，愣了半天，大脑飞快运转，也是没琢磨出对策。事实确实如此，修道不该有等级之分的。
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本来他们是有理的，可是被肖曦三言两语，就把形式给扭转了，最后好像还是他们俩当师兄的错了一般。
在看浩然那边，他刚刚拳头都举起来了，现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若是就这么算了，那他们的脸面和威严岂不都毁了。在这说，现在身后有那么多小道士看着，一旦他们妥协，恐怕明天吃饭这舒服的大桌，将不在会留有他们的位置，除非他们早早的就来。
喀嚓……
就在这时，魏飞云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他瑟的将两只脚都放在椅子上，刚刚浩然要动手，他的身子就探了起来。也就是说，是以蹲着的姿势，以两条腿为支点，将身子探了起来，做好了还击的准备。
可就在肖曦说话的这功夫，他由于整个身子的受力点都在脚掌上，而脚掌却踩在椅子的边缘，致使边缘的那一块木头板突然崩裂。
这九阳观多少年了，里面的器具都是有年头的，哪里经得起踩踏。喀嚓一声，魏飞云就踩空了，幸亏他反应的快，否则非摔出个好歹。
不过即使如此，那太师椅的坐垫板，还是被蹬碎了一块，裂口处木茬翘起，怕是在没维修之前，是不能继续坐人了。
“你这混账小子，刚刚说了不让你踩，你竟然不长记性，我今天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
浩然道士这下终于是找到了出手的机会，本来肖曦都已经把形势扭转过来了，可倒霉就倒霉道在魏飞云的身上。
魏飞云之所以瑟，也是看三通不顺眼，心里憋着气。如今一看这个名叫浩然的道士举拳打了过来，他还不忧反喜。自己跟肖曦学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对手好好试一试。他老是觉得自己拥有真气，再配上古武的招式，对付这些牛鼻子老道不成问题。
浩然道士这第一拳，发的力量并不大。因为他并不知道面前两个人的实力，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那他这个力道，已经足够了。若是全力尽发，保不齐会打出好歹，那样就没必要了。
显然浩然低估了魏飞云的能力，后者顺势一招“怀中抱月”，将前者的手腕扣住揽入怀中。与此同时，他是展出真气，透掌而出。两只手掌，好似铁钳一般，将浩然出拳的胳膊牢牢扣住。
接下来，顺势就是一扭。这一扭，魏飞云可下了狠手了。人的手腕若是来个360度大回旋，那肘关节会立刻脱臼，甚至弄不好，整条小臂都会废掉。
“你小子……”
浩然感受到对方掌中浑厚的真气，让他大为吃惊。的确，这么小的年纪，能有如此浑厚的真气，可谓天赋秉异。嘴里面惊讶的喝喊了一句，但他并未再说，因为此刻对于他来说，形势非常的关键。
“静明师傅，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凡尘大师带来咱们观里修行的，你和凡尘大师虽然没见过，但当初凡尘大师在九阳观修行的时候，我还是小徒弟呢，那时也没少受到大师的点拨。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也叫他师叔吧。”静明师傅的话语里，充满了尊敬，显然对凡尘大师非常的感情很深厚。
“晚辈三通，拜见凡尘师叔。”三通也是恭敬的作了个揖，用他们道家的礼节，打招呼。
凡尘大师报之一理，然后撇开他，跟肖曦和颜悦色的说道：“肖曦啊，本来我打算是让你直接进入到五重阁那边去修行，对于你的能力呢，九天尊驾也算认可。但他没有同意，他觉得现在以你的情况，还是暂且待在这院内比较好。”
“大师，不知那五重阁，和这四重院，有何区别？”对于前者的话，肖曦不是太懂，他来这里的目的，是避难和修行，尤其是他体内缺失的真气，最好是能尽快的恢复过来。一旦他的实力回来了，那魂组和索泰集团对他的威胁，也就会小很多。除非他们再度出动鬼刃，否则一般杀手再想来杀他，难如登天。
凡尘大师耐心的讲解道：“这九阳观的五重地，前面两重，算是道家对外的供殿，也是他们举行仪式时的场所。而三重馆，则是地级以下师兄弟们休息的地方，这里房屋林立，一间挨一间，就好像外面的宾馆一样，所以称之为‘馆’。三重馆和四重院紧连着，你想知道的四重院，就是他们修行练武的地方。道家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有中医道相、命轮卜卦、阴阳和合、修身经纶以及古武器刃。这些东西，每个弟子大都会选择一两样来学，如果全盘都想坚固，怕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精通。说完了四重院，再说五重阁，这个地方不同于你现在所看到的华丽宫殿，而是林中山涧的几处优雅阁楼。这里鸟语花香，空气怡然，吸天地日月之精华，乃盘龙卧虎之风水，对于修行有很大的帮助。同时，这也是九阳观的重地，寻常人等，皆是不能茫然闯入，只有低级和天极的大师，才能入得。”
“这样说来，岂不是那五重阁要比四重院强的多了！大师，您就再去跟九天尊驾好好商量商量，让我和我师傅直接去五重阁吧，四重院那么多老道，烦乱的很，这样会影响我们静修。”这个时候，魏飞云又开始插嘴了，经过凡尘大师的讲解，四重院和五重阁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他这么说，倒也不是好高骛远，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肖曦来这里是为了避难的，保不齐魂组会派人来收拾他们。住在四重院，自然是没有五重阁安全，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通道士第一个就误会了。作为九阳观的一员，五重阁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讲，那可是非常神圣的地方。如果这个凡尘大师进入，他还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况且看静明师傅对他的态度，想来在道家也是有名望的人物。而肖曦和魏飞云自不然，他们俩一看就是外行，突然间托关系跑到这里，收留他们已经是不错了，竟然一来就想直接进入五重阁，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所以此刻的三通，一张本就严肃的脸颊上，流露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凡尘大师伸手制止魏飞云的话，他正色说道：“五重阁也不是想进就进，就连静明师傅，也只能进入禀报事情，却不可在里面修行。你们若是想进入，九天尊驾倒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给你们一些特权。他说了，如果你们 有人能通过玄通塔的测验，就可以进入其中。如果通不过，那就好生在这四重院里和众多道士共同修行。机会是有的，至于你们能否把握得住，就要看你们自己的实力了。”
玄通塔测验！肖曦心中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看来这个测验也绝不简单，要想进入五重阁，不是光凭凡尘大师的面子就能行的。不过后者能帮他们如此，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的路，还要靠自己一步步的走。
“对了凡尘大师，您也留下来吗？对于真气的事情，我有很多疑惑还想向您探讨。”肖曦忍不住问道。
凡尘大师思考了一下，摇头道：“这九阳观高人辈出，经书无数，你不比执着我一人，如静明师傅还有这三通师兄，都可以请教。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出去解决一下，可能过段时间回来。届时有什么问题若是还不得解惑，我再与你探讨可好？”
“全听大师吩咐。”
“哈哈，那好，静明啊，他们二人我就交给你了，咱们也就此别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凡尘大师和静明师傅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迈步离开了。肖曦和魏飞云彼此对视一眼，看来现在的状况，和他们预期的倒是有些出入。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和几百名小道士一样，每天练功修玄，参渎日月了。
“走吧，我去给你们安置一下。”
“静明师傅，让我去吧，我知道哪间房空闲，你事务繁忙，不必为此事操心。”三通道士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看他耷拉的那张脸，似乎就没好事。
静明师傅倒是也没发现，况且三通作为他手下的得力住手，又是天地玄黄的黄字辈道士，这些年工作上兢兢业业，可谓是铁面判官。由他出马，必然不会出差错，进而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肖曦和魏飞云跟着三通道士，前往住所。三通道士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着，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房间，而是围着三重馆和四重院饶了一大圈。这当中，三通很严肃的给他们讲了很多规矩，毕竟接下来两人要与数百名弟子一样在这里共同生活，基本的规矩和制度还是要懂。否则万一出了事情，到时候怪他没说，倒成了他的责任。
九阳观作为华夏第一大观，不仅弟子众多，规矩也是非常繁琐。肖曦和魏飞云暂时算是客人，这三通还没有特别严苛的要求他们呢，要是换做普通弟子，要求就要更严了。想当初三通来入门的时候，也是被人带着，一边转一边讲，最厉害的是那个师兄让他连夜将其所讲的都背下来，第二天进行考核。忘记一项，就蹲一天玄修馆，他因此蹲了二十四天的玄修馆。
“这就是玄修馆，那边那个五层的高塔，便是玄通塔。不妨告诉你们，在我们九阳观，黄级和以下的弟子，想要达到玄级，也就是静明师傅的那个级别，就要通过这里才行。这是一种试炼，更是一种考验，若是没点本事，一辈子都通不过。你看那几个老头，都熬了很多年了，可还是普通的道士，碌碌无为。虽说我们修道之人，讲究凡事无争，但这级别，却是代表了修为，这是每个道士都引以为豪的。”
肖曦和魏飞云赶忙抬头去看那个塔，的确是五层，作为一坐古塔来说，它并不高，也并不华丽。和所有建筑一样，黑瓦白墙，看上去很死板。但是它的意义非凡，此时的院子里，有很多道士在闲静，他们偶尔目光扫到那塔上，眼神中都会流露出向往的神采，可见这座塔，对于他们来说，是平生所学的一种考验。
“三通道士，你进去过几次，里面的试炼到底是什么啊？真有那么难？”魏飞云年纪轻轻，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拥有真气且天资不错的他，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话不是乱问的，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我严重的提醒你们，关于试炼塔里面的事情，禁止讲述和问及。要想通过考验，需要的是自身的真本事，靠别人传授经验，那是小人行径。你若是再问，我便要让你也进入玄修馆里去体验体验。”
第528章 玄通塔
三通很严肃的警告了一番之后，他沉寂了一下，这才说出了他和玄通塔的事情。
“这地方，我闯过五次。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就听师傅讲这玄通塔的故事，我和同一批的师兄弟，都挺不知好歹的，觉得只要修行几年，通过这个一定没问题。当时师傅给我们每人起名号，我本来叫‘行通’。结果我热血冲头，伸手指着这玄通塔，当着师傅和众师兄弟的面，给自己改名叫了三通。虽然这名号有点怪，听起来像是裤衩的意思，但当时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我发誓说，我将以这个名号为引，三次之内，必通过玄通塔！”三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神采很复杂，时而激动，时而羞愧，时而又斗志满满。
“那你……岂不是失败了！”
魏飞云这个时候直想笑，三通这简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斗志高昂的起誓发愿，结果到现在，五次都没通过，这的确有点难堪。难怪他老是耷拉个脸，态度严肃，合计还有这种丢脸的事情。
刚刚因为水镜的事情，魏飞云对三通这个人，多少有点看法，觉得他是不是做事情太过严谨不近人情了一些。现在看到后者的尴尬事，心里非常想笑。但他又怕笑出来，后者会不爽，甚至当面揍他，所以表情很滑稽，简直是哭笑不得。
三通也不傻，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之所以跟眼前的两个家伙说他闯玄通塔的经历，是想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别再像他一样张狂的好高骛远。结果他们不仅没有醒悟，甚至还有脸嘲笑自己，简直让他气炸了肺。
“走吧，我去给你们安排住宿的房间，我们院里大概弟子有300多人，房间紧迫，不管好赖，能有的话就不错了。”三通态度又开始冷淡了起来，肖曦推了一下魏飞云，让他别没事找事。现在凡尘大师已经走了，他们俩初来乍到，还得听人家的呢。
肖曦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现实的验证，他们被三通安排的房间，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拐角小屋。因为院子是正方形的，他们的房间是个拐角，左右通风，在这本就凉风嗖嗖的山顶，更显凄凉。不仅如此，这屋子由于常年没人住，少有打扫，哪哪都是厚厚的灰尘。
“等会去库管那边找两套被褥，只剩这个房间了，你们就暂住这里吧。”三通一脸正色的说道，但是他这种人，嘴里说谎脸上肯定能看的出来。肖曦和魏飞云定睛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有意报复了。
说来可笑，他之前跳出来谴责水镜贪吃，现在竟然也玩起了心计。也难怪他这么些年经历五次考验都没能通过，就算是大道观里的人，也并非心如止水。正所谓万物皆有浊，看来到哪里都一样。
虽然心里不是很满意，但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对于住所这个东西，肖曦也无所谓。和罗蝶山鬼眼的那个阁楼相比，这里已经算不错了。修行吗，就不能在乎许多。不过相比之下，魏飞云就有点孩子气了，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三通道士。
要说以前跟着原师傅魏大夫那会，魏飞云可丝毫没有胆量与人争斗。但这段时间，肖曦交给了他很多知识，真气的运行，古武的招式，甚至连混元无极功的一些入门基础都倾囊相授。加上魏飞云天资聪慧，所以多多少少的，也是小有所成。身上有本事，自然脾气大，被人压一头的感觉，他忍不得。心里默念着，来日方长，定然要找机会好好报复一下。
三通又带他们领了两套行李，这里的被褥都是很普通的棉花材料，每人一份，还不能多领。不仅如此，三通还显得挺大方的送了他们两套道士服。这里面，也有很多说道：在九阳观，由于道士很多，所以在管理上，制定了很多等级。这些等级明确的体现在了服装上，像水镜的服装，浅黄色，就是最普通的道士服。而三通所穿的，则是黑褐色的。静明师傅的，是纯黑色，配白边的。这是黄级和玄级，再往上面，就是地级和天级了。
地级就称得上长老了，他们的衣服是全白色的，至于天级别的存在，诸如九阳观的观主九天尊驾。达到他们这个级别，着装上就没有约束了。不过在正式的仪式上面，九天尊驾亲尊出席，则是穿那件最为惹眼的白鹤祥云衣。鹤是青天白鹤，云是金丝祥云，配上银丝黑边的蚕丝袍，那简直如下凡神仙一般。
三通给肖曦和魏飞云的衣服，就是他们九阳观最普通地位最低的浅黄色道士服。按理说他们是凡尘大师带来的客人，不能跟观里的道士们一个待遇，多多少少还是应该关照一下。结果三通在没收到静明师傅吩咐的前提下，就给他们配了装，这等于是强行定了等级。如此一来，他们就变成了小道士，穿上衣服，就要服从指挥，也自然就多了很多约束。
交付完这一切之后，三通就走了。魏飞云骂骂咧咧的和肖曦一起打扫房间，眼看天色就暗了，即使他们手脚很麻利，但那无孔不入的灰尘，还是没能彻底扫除干净。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将被褥放进去铺好，俩人穿上那浅黄色的道士服，走向四重院的大食堂。
“师傅，咱非要穿这个干什么，咱又没出家。套上这件衣服，岂不是要被那三通压一头，成了观里等级最低的小老道了吗。”魏飞云一边走一边不是很爽的说道。
“咱们是来修行的，守规矩也就是了，凡尘大师这次帮了我大忙，咱不能给他丢脸。况且穿普通人的衣服，难免会让道士们误会，这里三百多人，要是碰见谁都来个自我介绍，那多麻烦。”肖曦的态度很端正，他现在脑袋里想的是如何修炼，尽快将那一丝丝真气扩展开来，和前者所想，完全是两回事。
俩人很快来到了食堂，这里很大，但即便如此，要应对300多人的用餐，还是显得紧凑了一些。这里的桌椅，都是很古旧的红木长条桌椅。桌子很长，椅子也长，一把椅子，同时能坐四五个人，简直就像体操的平衡木一样。舒服自然谈不上，但特色倒是有。
肖曦和魏飞云，来的比较早。因为三通告诉了他们，现在的天气，吃完饭是在下午五点半左右。如果是夏天天长的话，可能会延长到六点。由于这里是著名景区，所以国家特意给拉通了电线，而且电费由旅游局报销。因此，他们晚上是有灯的，所以很多痴迷修行的道士，有时会钻研经卷到很晚。不仅如此，这里还有煤气罐，用煤气来做饭。
之所以用煤气，主要是因为环保。这个寺庙，占据在群山之中，背靠密林奇踪，若是拉煤来烧，或者砍柴烧火，那样对周边环境的破坏是很大的。所以改用煤气，简单轻便，还不会破坏景区的地貌。冬天太冷的时候，就插上电暖气。不过现在这个时月，电暖气早就已经被收回去了。
“师傅，咱俩做这边，这多宽敞！”
魏飞云打了饭菜，然后将大盘小碗的菜肴，放到了靠窗边的一张八仙桌上。
这里有四张小八仙桌，一个桌面上，仅能坐六个人。不过这里的椅子很宽敞，是那种太师椅，带扶柄和靠背的，坐垫部位宽大舒服，上面还配有羊毛垫，感觉倒是非常的好。和那边的一排排卡屁股的小凳子比，这边的确算是高大上了。
肖曦和魏飞云刚坐定，外面一群练功回来的道士，额头带着喊有说有笑的就走了进来。排队打饭，就好像大学食堂一样，这是他们每天都会面对的场景。不过毕竟是修道之人，他们虽然人多，却也不会出现混乱争抢的场面，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不过很快，这些人就陆续的发现了肖曦和魏飞云，这俩陌生的面孔，穿着浅黄色道士服的家伙，竟然跑到了“大桌”上去吃饭，这简直就是搞事情呀！一时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响起。有人一脸愤怒，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纳闷他们的身份，众人议论纷纷，场面越加的热闹，但却没有人过来提醒他们。
“非要，他们都看咱们干什么？是不是这位置不是咱们坐的？”肖曦眉头微皱，没想到吃个饭也吃不消停。
“管他呢，吃完咱们就走，碍着他们什么事。”魏飞云本来就有火气，穿这衣服心里憋的慌。说话之余，他还将两只脚抬到了椅子上，整个人就像只小猴子一样，踩着椅子吃。
“给我肃静！！！”
就在这时候，三通和另一名与他身穿同样道服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听着这嘈杂的氛围，三通用他粗厚的嗓音，大声喊喝了一句。那些小道士，立马安静了下来，效果之好，让肖曦都为之一愣。刚刚还好像菜市场一样，结果一下子全场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似是都能听到。
第529章 座位
场面忽然变得寂静下来，尴尬的氛围充斥全场。虽然在三通的严苛要求下，小道士们不敢出声，但那一道道目光，同时扫向了肖曦和魏飞云。
三通愣了一下，旋即也好奇的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这俩“走后门”进来的家伙一定会惹出点事情，结果这没一会不见，还真就惹出了麻烦。对此，三通是生气加得意，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俩人不是啥稳当主，所以惹麻烦是早晚的事情。
况且第一印象并不好，尤其是他们对于玄修塔的那种轻蔑态度，让三通非常不爽。心里合计着就想找机会让他们吃点苦，让他们知道，修道决非一件简单事。因此，之前他才给了他们两套浅黄色的小道士服，就是怕他们惹麻烦。如果有等级的约束，那样他就可以压他们一头，甚至还能教训他们。
“三通，这两个家伙是谁手下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三通这边还在琢磨如何去惩罚肖曦二人，可这边跟他一起来吃饭的另一个黄级别道士，却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在九阳观，四重院吃饭也是有规矩的，普通的道士，应该到旁边的那长条桌椅上去吃。只有黄级的师兄和玄级的师傅才能坐在这里吃。肖曦他们两个，穿着浅黄色的小道士服，大大咧咧的坐在这边，自然是破坏了规矩。
不过说来这也是条不成文的规定，在道观的规矩里面，并没有这一条。道家讲究道法自然，哪有尊贵卑贱之分？正常是应该谁坐在这里都可以。
但人性如此，有些常规的理念，总是打破不了。谁都知道坐在这八仙桌上舒服，但因为下有师兄，上有师傅，为了博得他们的好感，以及求得指点，所以往往主动把这里让出来，给他们坐。久而久之，习惯成了自然，也就磨出了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三通旁边的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家伙，道号叫浩然，本意是浩然正气之意。不过他是个急脾气，性格火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三通心中一喜，心说看来自己都不用出手，今天就有人来对付他们。作为管辖练武方面的浩然，他的功夫还不错，对付肖曦和魏飞云，绰绰有余。
“这俩人，是一个叫凡尘大师的送来的。那个成熟点的叫肖晟，年纪轻，好似个猴子精的叫魏飞云。这俩家伙看来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有个推荐人就能在九阳观无法无天，我是看不惯。”三通显得很鄙夷的说道。
浩然道士一听，合计他们是新来的小蛋子啊！第一天进门，不为难他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这般嚣张。如果不给他们点厉害悄悄，那以后还能听他们黄级师兄的话吗！
想到这里，他迈步走上前去，抬掌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大叫道：“你们两个杂毛，九阳观的规矩懂不懂？你们当这里是你家吗？穿浅黄色衣服的，都去那边吃饭，这里的位置不属于你们！”
被那一掌震了一下，肖曦刚夹起的菜掉在了盘子里。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吃饭，心说快点吃完走了也就是了，少跟这种人墨迹，否则麻烦不断。
可是他不说话，魏飞云可不答应了。后者被浩然吓了一跳，他瞪眼说道：“咋的，吃口饭坐哪也你们定呗？我穿黄衣服不能坐这，那我把衣服脱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魏飞云说完话，还真要脱衣服，这可是让浩然和三通没有想到。作为九阳观的道士，道服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身份的象征。在公共场所置气要脱去道袍，那就等同于说要还俗一样。
浩然大怒道：“你个孬仔子，当九阳观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今天要是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呢。”
浩然说着话就要动手，这下食堂里的上百名小老道可有戏看了。浩然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嘴上的功夫不行，但下手可是很重。这些人里有很多都遭受过浩然的“毒手”。
“三通师兄，你似乎没给我们介绍这家伙吧，虽然他跟你穿着同样的道服，可是一上来就要对我们出手，这就是你们九阳观的欢迎仪式吗？”
肖曦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他说话很有分寸，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毕竟都是修道之人，不可能做出无理之事。
三通没想到肖曦这么稳重，说出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他当即道：“这位是浩然师兄，与我平辈，都属黄级。我之前跟你们讲过，初入道观，凡事要虚心谨慎，不可做作轻浮。结果你们就吃个饭，也跑到这边，还将脚踩在椅子上，这让我们当师兄的，如何能袖手旁观。”
三通也说的头头是道，既然要打要罚，总得有个理由，要不然将来静明那头，他也不好交代。
肖曦闻言一笑，而且笑的很轻蔑，似乎是有嘲讽之意。他语气太高了三分，声音洪亮的大声说：“行道者，身心自然，恒界无边。超脱将相王侯，超脱父子亲朋，这一点，相信你们都比我懂。那劣者不免要问，这个桌子，和那边的桌子，又有和不同呢？道观的规矩里，难不成还有讲，说大师傅坐大桌，小徒弟坐小桌？如果真有此讲，我讲亲身去和那九天尊驾谈一谈，问问他老人家，何为一个‘道’字！”
肖曦说完这话，三通脸都憋红了，愣了半天，大脑飞快运转，也是没琢磨出对策。事实确实如此，修道不该有等级之分的。
他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本来他们是有理的，可是被肖曦三言两语，就把形式给扭转了，最后好像还是他们俩当师兄的错了一般。
在看浩然那边，他刚刚拳头都举起来了，现在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若是就这么算了，那他们的脸面和威严岂不都毁了。在这说，现在身后有那么多小道士看着，一旦他们妥协，恐怕明天吃饭这舒服的大桌，将不在会留有他们的位置，除非他们早早的就来。
喀嚓……
就在这时，魏飞云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他瑟的将两只脚都放在椅子上，刚刚浩然要动手，他的身子就探了起来。也就是说，是以蹲着的姿势，以两条腿为支点，将身子探了起来，做好了还击的准备。
可就在肖曦说话的这功夫，他由于整个身子的受力点都在脚掌上，而脚掌却踩在椅子的边缘，致使边缘的那一块木头板突然崩裂。
这九阳观多少年了，里面的器具都是有年头的，哪里经得起踩踏。喀嚓一声，魏飞云就踩空了，幸亏他反应的快，否则非摔出个好歹。
不过即使如此，那太师椅的坐垫板，还是被蹬碎了一块，裂口处木茬翘起，怕是在没维修之前，是不能继续坐人了。
“你这混账小子，刚刚说了不让你踩，你竟然不长记性，我今天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
浩然道士这下终于是找到了出手的机会，本来肖曦都已经把形势扭转过来了，可倒霉就倒霉道在魏飞云的身上。
魏飞云之所以瑟，也是看三通不顺眼，心里憋着气。如今一看这个名叫浩然的道士举拳打了过来，他还不忧反喜。自己跟肖曦学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对手好好试一试。他老是觉得自己拥有真气，再配上古武的招式，对付这些牛鼻子老道不成问题。
浩然道士这第一拳，发的力量并不大。因为他并不知道面前两个人的实力，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话，那他这个力道，已经足够了。若是全力尽发，保不齐会打出好歹，那样就没必要了。
显然浩然低估了魏飞云的能力，后者顺势一招“怀中抱月”，将前者的手腕扣住揽入怀中。与此同时，他是展出真气，透掌而出。两只手掌，好似铁钳一般，将浩然出拳的胳膊牢牢扣住。
接下来，顺势就是一扭。这一扭，魏飞云可下了狠手了。人的手腕若是来个360度大回旋，那肘关节会立刻脱臼，甚至弄不好，整条小臂都会废掉。
“你小子……”
浩然感受到对方掌中浑厚的真气，让他大为吃惊。的确，这么小的年纪，能有如此浑厚的真气，可谓天赋秉异。嘴里面惊讶的喝喊了一句，但他并未再说，因为此刻对于他来说，形势非常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