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偷 — 二十号的黑色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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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册子第一页,鲜明地印刷上,白纸黑字,明确写出了『班级游戏』中相关的游戏规定。
  游戏规则如下:
  1、参与本游戏者,我们称之为「控制者」。
  2、控制者必须遵照抽籤后的任务作为执行,不得有任何更改。
  3、如要退出『班级游戏』,必须由聚会里在场所有人投票决议,才可退出这场游戏,否则擅自退出将会遭受到严重处罚。
  4、控制者在完成相对任务时,也会给予相对应的奖励;如没完成任务,将会得到相对应的惩罚。
  5、控制者不得任意窥探其他控制者,或是破坏其他控制者所执行的任务,如有上述情事之发生,则将会遭受到严厉惩罚。
  6、如上述,不同班级之控制者不得协助其他班级控制者,如有发现之情事,也将受到严厉惩罚。
  7、控制者不得有替代或交换行为,非认定之控制者,将受到在校监禁与自由限制。
  8、控制者若透露出『班级游戏』相关内容或讯息,将受到惩罚与限制。
  9、聚会时不得同时进场,须依照『班级游戏』核准发给的手錶,作为入场通知,才得以入场。
  10、聚会时,需戴上『班级游戏』给予的面具,才能参与聚会,如未戴上面具者,则不得参与聚会。
  11、如没按时参与聚会,将等同于退出『班级游戏』,便如上述第三条规定,给予处置。
  许子齐在等待进入聚会的过程中,他呆坐在后栋某一处角落里,看着册子上所规定的条目至第十一条时,他就懒得再继续看下去了。
  他闔上册子,看了一下手中所配戴的银色手錶。
  许子齐索性地去转了一下他的手腕,他所配戴的银色手錶,竟没有錶扣,他总会习惯性地去拉拉錶带,看看它是否会自己故障松脱,可錶带却依旧结实的紧贴在他的手腕上,没有任何松脱跡象。
  这块手錶正是参与『班级游戏』时,会被他们强制配戴辨识的工具之一。
  錶带内的绳索是由钢丝线所构成的。
  在藉由一台带有磁性的机器,去转动錶内的磁铁,逕而锁紧錶带,一旦锁紧后,就再也无法将手錶从手腕上取下,除非再去通过那台机器解锁。
  说实话,许子齐是很想把这块手錶从自己的手上抽离的,除了外观毫无品味可言,它还设有监控装置,可以针对每一位控制者在校园内的活动加以监视,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一个最主要功能⋯⋯那就是通知与验证。
  没错,在许子齐检查完錶带后没多久,手錶随即发出了噠噠声响,指针与分针开始不停转动,原本停留在早上八点的时针,便开始逆时针旋转;而原本指着零五分的分针,则朝着顺时针转动。
  彼此再转了一圈后,两个指针便重叠在十二这个数字上。
  这就代表着,许子齐要到门口报到了。
  他迅速戴上兔子面具,站起身来,转过走廊转角,映入眼帘的正是进入后栋旧美术大楼的天桥大门。
  这次门锁确定已经解除了,他立即推开大门进入,在他步入天桥时,手錶的指针又开始转动了起来。
  天桥上的玻璃帷幕因无人保养,早已泛黄,不过依旧还是可以透过这些斑黄的缝隙看见他即将前往的大楼。
  大楼外观灰色调的水泥,因为潮湿,上头佈满了苔蘚,斑驳的水痕,划过一道又一道交错的痕跡,就如同一座废弃建筑,毫无生气。
  天桥底下则是杂草丛生,原本可以通过一楼的走道,已被马唐草给佔领,基本是难以通行了。
  许子齐走到对面,他推开旧美术大楼的通道大门,迎来的是两个头戴牛头马面的保安人员。
  其中一名手握金属探测器,标准的上下划过,确认对方身上有无携带违禁品,唯独通过手錶时会发出声响外,其他则无异样。
  许子齐交出册子给一旁的马面,马面翻阅过后,将册子翻过最后一页,将带有皮革的封面放到一台扫描器上,电脑随即跑出他的个人资料。
  马面点头向牛头说:
  「b12号确认无误,对錶!」。
  牛头随即伸出了他的手錶,许子齐也伸出他的錶,彼此靠了上去。
  原本转动的两个指针,迅速转到数字九,也就是指着牛头手上的手錶,牛头錶上也相对应地指向许子齐的錶。
  随后,两块手錶才转回到正确时间上。
  牛头示意他可以通过,许子齐调整了一下面具后,踏进了这个他连来都不想来的地方。
  这地方正是『班级会议』。
  ※
  虽然旧美术大楼外观看起来挺破旧,但里头反倒是乾净整洁,形成了强烈对比。
  在通过天桥继续往内走,就会抵达一处交谊厅。
  这里头原本是给上美术课的学生们,作为影音平台使用,现在则成了班级会议的聚集地。
  一进到交谊厅内,已有部分控制者安分地坐在里头,许子齐则淡定、从容地走往后排,广大的扇形座位旁都有标记编号。
  他先是踏上台阶走往b区,再从座椅寻找椅背上标记有12号的位置,之后他便放下往后折的椅垫,一屁股坐了上去,等待其他控制者的到来。
  没多久,依序带着面具的控制者一个个走了进来,大约至八点半左右,所有人皆到齐。
  广大的交谊厅内,虽然控制者并不多,却也佔了一大半座椅。
  现场气氛诡异至极,基本上除了四处探查的工作人员发出声音外,所有控制者都出奇安静,没人发出半点噪音或是互相交谈,毕竟大伙都不知道面具背后的人是谁,只好静观其变。
  底下的工作人员,也都戴着面具,然而他们的面具统一都是面无表情的白面具,为的就是区分与控制者的不同。
  他们身上都配置着一根警棍,预防有特殊情况发生。
  终于,在这严肃气氛下,麦克风传来的碰撞声打破了寂静。
  一名头戴着狐狸面具的学生站上了台,可见他动作轻浮、桀驁不驯,带着孤傲的态度环视四周,就连说话的口气都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唉唷~欢迎各位控制者的到来呀!很高兴第一学期的聚会还没见到有人死去,这对我而言可真是好消息啊!」。
  他手指着在场每一位控制者继续说:
  「由于这是我们第一次的聚会,你们很幸运,这次没人会受到惩罚,但⋯⋯下次的聚会,就不好说了⋯⋯。」。
  此时领导者突然又向在场的人致歉:
  「身为领导者,得跟在场的人说声抱歉啊~上次的聚会临时取消是有原因的。」。
  领导者突然转身看了后方白幕,投影灯随即将画面打到了白幕上,上头显示了一篇社群文章,正好就是李毓琪之前关注的讯息。
  在场者见状,一阵惊呼。
  里头有两个控制者看到后,身体突然微微一颤,没跟着所有人发出声音。
  领导者指着萤幕说:
  「这几天我们正在调查这篇文章,文章内容显示,这个人⋯⋯可能正参与着我们的游戏。」。
  「如果可以⋯⋯我们想请她自己出来自首。」。
  领导者张开双手,看似欢迎,但附近的工作人员反倒将右手压在警棍上,看来是预防对方畏罪逃跑。
  坐在一旁的许子齐神情泰然,反而一直很在意自己脸上戴的面具,看着台下领导者的狐狸面具,他心想,如果可以跟他交换就好了,总觉得兔子面具太娘了。
  正当他幻想着他跟领导者互换位置时,许子齐身旁一名男子猛然站起身,并大喊:
  「那篇文章是我写的!」。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了那名男子身上,他拋掉了脸上的熊面具,所有人都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那人正是孙松南,此刻一堆工作人员向前,打算压制他。
  孙松南可没让这些人这么便宜地捉住他,来一个制服一个,警棍还没挥起,就被孙松南夺下,一拳又一拳的重重打在工作人员身上。
  在座的控制者,反倒当作在看戏,不动声色。
  就这样,孙松南一路打到了台上,对着领导者一阵抱怨:
  「你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吗?」。
  虽然看不见领导者脸部的表情,但可以从语气上感觉到,他异常兴奋着:
  「好玩!怎么不好玩?」。
  「哪里好玩?」,孙松南摩拳擦掌着。
  领导者气定神间地说:
  「因为可以提早知道这社会的险恶,因为⋯⋯这是课本里不会教的事。」。
  「所以这游戏就是让我们这些上流的人越早认知,我们未来所要面对的事情。」。
  「不会控制局面,又怎么站在金字塔的上面,你说是不是?」。
  孙松南不屑地说:
  「我听你在放屁!」。
  说完,便打算一拳往领导者脸上揍过去。
  谁知?孙松男挥空了,竟没揍到领导者,反倒被领导者扎扎实实地将拳头抵在了孙松南的肚子上,这一揍,使得孙松南向后退了好几步,甚至重咳了好几声。
  台上少部分的工作人员见孙松男挨着身子,准备过去制伏他时,领导者反而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还在玩兴上。
  「起来!才一拳而已,应该没这么难受吧。」,领导者边说边开始脱起上衣。
  在领导者脱下制服丢到一旁后,孙松南才调整好气息,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现场一阵惊呼,孙松男见状,也是一脸惊讶。
  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领导者,那上半身壮硕的肌肉,着实让所有人不寒而慄。
  孙松南心底很明白,他是赢不过这个傢伙的,虽然孙松南自认本身有跆拳道黑带六段,但刚刚那扎实的一拳,彻底让他醒了过来,这个人是有实力的。
  他望向了观眾席,正准备豁出去时,领导者早已来到他面前,一拳又一拳直接打在孙松南的各部位上,现场所有人鸦雀无声,只听见孙松南悲惨地叫声。
  没多久,孙松男倒地了,领导者不忘继续给他踹上好几脚,并用脚踩着他的脸喊着:
  「谁说你可以摘下面具!蛤!谁叫你可以写这篇文章的?没关係⋯⋯反正我们迟早会找到人的,去死吧!」。
  领导者在发洩完情绪后,指示工作人员把他抬出去,并说:
  「老样子处理。」。
  所有人亲眼目睹孙松南就这样⋯⋯死了。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瞳孔放大,全身瘫软,嘴角还不停渗出血来。
  领导者捡起他的制服,不疾不徐的整理好仪容,并再度拿过工作人员手中的麦克风,语气平和地说:
  「这个游戏对你们未来肯定是有帮助的,请你们相信我,越早认识这个社会形态,你们就越能保持在这个顶尖的上流社会里,学不会控制底下的人,就没资格在这里跟我讲话!」。
  领导者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一下时间后说:
  「这次事件就到这里告一段落吧。」。
  但他随即又指了上头的屏幕继续说:
  「但⋯⋯别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结束,我们一定会找到发布这则讯息的人,我知道,你就在这会场里,劝你最好自己出来自首,如果被我们找到,下场不用我说,你自己肯定很清楚的。」。
  「散会吧!」。
  领导者话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所有控制者也陆陆续续起身,准备按照工作人员指示,一个一个离开。
  就在这当中,一名头戴老虎的女学生,面具背后渗出了两道泪痕,颤抖的嘴唇,不敢发出任何一句声音。
  另一头的许子齐端详着孙松南所配戴的熊型面具,正有意想交换时,一名工作人员来到他身边,伸出了手,要许子齐把面具拿给他。
  许子齐无奈地交出手中面具,工作人员拿走面具后,便往会场后方撤离了。
  这不愉快的散场,无疑地代表这个『班级游戏』已不再只是一场校园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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