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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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巴利家真是出了大名了。
  感叹完,她又担心曼尔会不会出什么事......
  在此起彼伏的大阵仗中,夏枫无心练功,心内纠结无比。把巴利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天边翻鱼肚白时,才撑不住打架的眼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干什么?”夏枫一个锂鱼打挺站起来,立即退后两步。
  小儿子甘波揉了揉鼻子,两手一摊:“没什么,叫了半天你不开门,我要喝水只好进来了。”
  “请你出去!”
  甘波嘻笑着望了望夏枫,一摇二晃地出了门。
  夏枫恼恨不已,怎么又睡死了。其实她错怪了自己,那甘波就是悄悄进来的。
  “让你喝死!”夏枫往水里吐了几口唾沫搅了搅,混着本就不怎么干净的水端了出去。
  除了甘波,没看见其他人,要不是她的房间里有巴利的呼噜声,夏枫还以为就他们两人在家。
  应付完甘波,夏枫赶紧回到厨房弄点吃的。
  今天曼尔是要回家的吧,那她肯定是要下地。刚做好玉米饼,本想再偷偷杀只鸡煮好当干粮带出去,曼尔就扶着墙进来了。
  “水!”曼尔有气无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她的脸色变得有些灰白。夏枫慌忙把水递过去,曼尔就抢过来咕噜咕噜灌下。
  “姐你没事吧?吃点玉米饼。”
  曼尔摆摆手:“不用了,孩子光吃米粥不行,我得马上回去。”
  “你这样子行吗?歇会儿吧。”
  曼尔又横了她一眼,夏枫莫名其妙。
  “刚起床歇什么歇,要不是你不争气,我会来受这份罪!”
  得,反正错都是别人的。夏枫也意识到自己太直白了的,不会遣词造句。忙解释道:“我是说吃饱了饭,才好赶路。”
  “说了不用,你把我的东西都装好。”
  她带回去的东西真的很多,夏枫用一个大布包都装不下。那袋米要么抱着,要么顶在头上。
  曼尔的身板算不上结实,负重过大根本吃不消,更别说还有三十几里路要走。可她硬是咬着牙齿全部杠上了,口中念念有词:值得。
  “昆陀他们呢?”巴利出来了。深陷的眼窝净是青黑,很像两颗老卤蛋挂在脸上。
  “都出去了吧。”夏枫答道。昆陀就是二儿子,巴利用他的名字来代替儿子们,说得很顺口。
  “没一个懂事的。”巴利骂了一句。看见曼尔摇摇欲坠,有些心疼,大胡子一翘一翘:“请个脚夫吧。”
  说着从钱袋里拿出十几个铜达姆,走过去放进曼尔的手里,就势握着她的手:“今天甘蔗场要来人,时间很赶,可能他们都忙着装货去了,地里还有很多没收。要不等等?”
  这是在解释?夏枫难得见到巴利温柔的一面。想到昨天晚上的虎狼行径,简直判若两人。
  巴利马上又放开曼尔的手,有些烦躁:“维卡这老贱货,交待她件小事都办不好,你说我要她有什么用?”
  原来是想让儿子送曼尔,怪不得大早上就见不到人了。夏枫撇了撇嘴。
  曼尔勉强笑着,任谁也知道她脸上全是委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夏枫当然乐意看见曼尔在巴利面前给那三个儿子上眼药,父子间的矛盾加大,她就能多一些巴利的关注。儿子们想对她搞什么小动作,也得谨慎点。
  巴利睁着他那朦胧的浮肿眼睛四下一看,就注意到了傻站着的夏枫,又看了看那堆东西,还是打消了让她送姐姐的念头,走出去找有闲工夫赚小钱的脚夫。
  不止曼尔一人,瞧这巴利的腿脚好像也不怎么利索......
  “姐,你先放下来吧。”
  夏枫过去帮她,无意间碰到她腰间有一坨*的东西。
  “卢比。”曼尔眼也不抬。
  好家伙,至少有四十个上下,夏枫是什么人,早前两指捏过铁核桃,单手发过弹珠类密集暗器,什么东西一过手就知道大概样子。
  两夜*,快赶上她妹妹的卖身钱了。
  曼尔想到银子,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像是对夏枫谈自己的打算:“有了这钱,两年不愁吃喝,还能买几亩地,出门也不会就这一件莎丽了。”说着瞥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布匹,十分嫌弃巴利买的花色,决定以后自己花钱买。
  夏枫只觉舌头都是苦的。
  ......
  曼尔走后,夏枫知道她的苦日子就要来了。所以,愈发小习谨慎。
  趁着家里没人,她烤鸡烤鱼煎饼子,准备了三到五天的吃食,放在一个洗干净的陶罐里,藏进自己的小屋。
  没办法,真的是饿怕了。也不管笼子里鸡少了,鱼缸里鱼快没了,更没管粮食袋子已快见底。
  晚上进到小屋,夏枫大舒一口气,暗怪自己白担心,这一天竟平安渡过。她没去甘蔗地,也没做饭,当然也没吃剩菜,因为她全部推到了要奶孩子的娜玛面前。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倒不担心维卡发现厨房少了东西,因为完全可以说是巴利让曼尔拿走了,不怕她们对质。巴利对待小事粗不粗心,她早就有所领教。
  她是奇怪甘波的眼神,那家伙不像之前总是愤恨的样子,而是变得笑嘻嘻的。还有维卡,出奇的平静,有些说不通啊。
  反常即为妖,傻子也知道。
  夏枫又想到晚上吃饭时,对她满含感激的娜玛有意无意低头看她的脚,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如即往把她空气,反倒显得正常......
  夏枫想着想着就摸向自己的脚,惊出一身冷汗。
  ☆、第18章 兵来将挡
  她本以为娜玛是羡慕她的新鞋,毕竟家里就大儿媳一个人穿得最为寒酸。所以夏枫并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才发现脚上少了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结婚时脚上戴的脚琏!现在少了一串。
  我去,掉哪去了?夏枫四处翻找,脚琏没找到,却发现了床上的几大坨污渍。更是郁闷得要死,索性全部扔到外面的筐子里。
  沿着厨房到门口,挨着找了一遍,影子都没有。
  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甘波,这个小杂碎。她一整天都没出门,新琏子又不可能坏了。肯定是早上他潜进厨房偷走的,这坏东西太可恨了!
  确定了凶手和他的意图,暴躁的夏枫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绝对是围绕着她的贞洁问题展开,不外乎嫁祸她不守妇道。
  妇道这个问题,取决于男人的地位。在曼尔的丈夫眼里,先紧着生存问题再谈尊言吧。可是在巴利这边,这就是个大事件了。甘波这帮人目前最恨的就是曼尔,而夏枫就是那根纽带,没了她,巴利没有理由见曼尔。如果他色心不死胆敢跑进曼尔家通j,保管被村民双双砍死在床上。一村即中国古代的一族,族里内部的事再龌龊也是自己的事,要是别村的敢去挑衅,那就等于在人家头上拉屎。
  夏枫盯着天花板,眼珠一不动。
  “是否是处女,不是可以检查的吗?他想如何利用那串脚琏,断了这层联姻关系,让巴利不得不休我,或者是处死我?”
  “面子问题?”
  夏枫摇头,侧妻偷人的事情捅到外面去?这家人也别想抬头做人了,何谈升种姓;不捅出去?有曼尔的美色在前,巴利一抖淫威,绝对会把这事压下,自己肯定像条狗一样被禁固在家里,那还不如死了。
  “那会是什么?”
  夏枫翻来复去想了好几种可能,甚至连甘波找人来引诱,或者拿脚琏来威胁自己都考虑过了,还是觉得不可能,毕竟她夏枫不像那么蠢的人。跟她过了招的维卡和甘波深有体会。
  夏枫使劲揉了揉脸,抱住头趴在床上。施即,她再次翻身坐起,开始站桩......
  尼尼莫村的夏枫压抑着愤怒在练功,而这时的卡瓦村,曼尔已经哭倒在索拉的怀里。
  双胞胎也是泪流不止,库纳想到那四十个卢比,还有粮食和布匹,急得快不会吸气儿了,恨不得逮住那两个强盗打死了解气。
  “那脚夫就眼睁睁看着?”索拉一边拍女儿,一边咬紧牙齿地问。
  “脚夫一见他们拿着的大棍子,放下东西就跑了。”曼尔露出头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肯定是一直就跟着你的,说不定和脚夫是一伙。必须告诉巴利,不能算了。”索拉气得现在就要去尼尼莫村,找巴利告状。
  现在贱民都敢上大路来打劫了,世道怎么乱成这个样子!库纳搓了搓自己没剩几根毛发的脑袋,“曼尔,你再想想,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吗?旁边地里也没人看见?”
  曼尔哭道:“都蒙着脸,看不见样子。那是个夹道转弯的地方,根本没人啊。”
  “算了,孩子。别把眼睛哭坏了,你明天一早见到巴利再哭。”索拉说道。
  曼尔的哭声戛然而止,慌忙摇头:“还是先不要回去了,后面再说吧。”其实曼尔是身体太累了,早上那么累就决定赶紧离开,现在哪里还敢回去。就算巴利再给,也给不到这么多。一回甜,二回就甜得发腻了,有过“阅历”的曼尔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再怎么也得缓缓,这次只能怪她时运不济吧。
  “那怎么行,巴利还以为你拿到东西了......”
  见索拉还要坚持,曼尔又忍不住哭道:“母亲,你不知道巴利有多狠,我...我再吃不消了。”声音越说越小。
  索拉一愣,羞愧地低下头,脸上五颜六色,比女儿的青紫脸还难看。库纳心疼不已,却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也只是低头不作声。
  过了没多久,韧性极强的索拉仍是不心甘,又问:“那两个强盗的样子你没看到,大概身形总有印象吧?再看见能记起来吗?”
  曼尔回忆了半响,还是否定道:“当时我也害怕,他们抢了东西就钻进甘蔗地里了,没有注意看啊。”
  “穿的什么?”
  “穿的......”曼尔神情一变:“上身没穿衣服,可是穿了裤子,料子不是粗麻布。他们跑的时候我抓了一把裤腿,没抓住。”
  “又蒙着脸!”索拉崩直了身子,跟女儿眼睛一对上,同时有个怀疑:不是贱民,难道是熟人作案?
  “会是谁呢?”库纳现在也走过来,三人交换眼色,又陷入疑惑。
  “那明天更不能过去。”索拉喃喃自语,神色不明。
  双胞胎哪懂这些,只知道萨卡纳没了,新衣服也没了,吃得也没了。哭得比曼尔还伤心,眼睛都肿了。
  可怜的曼尔只剩临时揣在手里,准备给脚夫的十几个铜达姆;鞋还是那双鞋,出门见人的唯一那条纱丽,也因为包裹着卢比在撕扯中拉破了。
  如果夏枫知道,真不知道她是何种表情。
  “呼——”夏枫长长吐了一口气,试图排出胸中的郁愤。她已经改了主意,等恢复了内力,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甘波。那小人渣必须弄服了。
  次日一早,夏枫就被维卡催着下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地里的甘蔗必须全部收完,除了没成亲的甘波,全家都要出动。
  可是甘波却破天荒主动要求帮助“小妈”。
  “父亲,她力气小,我反正也是闲着,应该尽些责任。”
  巴利没作多想,加上维卡和次媳帕丝塔都在一个劲地夸甘波懂事,便也顺嘴表扬了两句。
  夏枫面上装着很诧异,却也不忘对甘波表达感激之意,冷不丁地瞧见次子脸上掩不住的轻蔑。长媳娜玛皱着眉头,长子把捆甘蔗的麻绳扛在肩上闷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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