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三岁_分卷阅读_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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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直接撇过脸去,鄙夷道:“哼!古有画眉,今有梳头啊。陈先生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许多连忙解释:“偶尔,偶尔,平常我头发弄起来也特别简单。”
  主持人不怀好意道:“是啊,感觉跟冯先生一比起来,陈先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许多立刻反驳:“才不会,我们家先生是最棒的!最厉害的就是我先生!”
  主持人笑道:“你们彼此这样毫无下限地永远夸对方,真的好吗?”
  许多肯定地点头:“当然好啊!我们都是实事求是的人啊!”
  第560章 往事并不如烟(上)
  许婧看着电视笑, 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多多啊,还真是什么都说的出口。”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没有看电视,一直侧着头看她,闻声突然间冒出一句:“我老婆是最棒的, 最好的是我老婆。”
  许婧哭笑不得, 伸手戳了下他的胸口,斜眼睨他:“这还能传染不成。”
  男人手往前一探, 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往房间走。许婧吓了一惊, 伸手捶他的胸口,娇嗔道:“你干嘛, 宝儿下来喝水看到了怎么办。”
  冯子昂没有放下她, 而是直接抱着身材娇小的妻子回了房间。他把人放在床上时,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 当初是我混账。”
  许婧撇过脑袋,咬了下嘴唇,嗔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陈芝麻烂谷子, 还说起来干嘛。”
  冯子昂垂下脑袋,开始细细地亲吻她的嘴唇,一点一点, 小心地舔舐着。他正色看妻子的眼睛:“你咬我吧,别咬你自己。”
  许婧面上生绯,忍不住轻轻捶打了他一下。
  这人又这样, 那个的时候,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手,想吞下惊呼娇喘,结果他直接将手指头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咬,理由是她咬自己的手会疼。结果呢,她叫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说不要了,他立刻喘着粗气停下来,额上的汗一滴滴地落在她身上。可是这样中途停下来,她更难受。
  到后来,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下限可言了。
  单位有同事说找男人实在太糟心,不如找个听话的机器人男友,什么都能订做,让他干嘛就干嘛。
  旁边有关系好的同事偷笑,跟她咬耳朵:“要是你那个时候喊停,说不要了,他就真的停下来。你会想死的心都有的。”
  发出豪言壮语的同事翻了个白眼,表示这有何难,设定好程序就行。等到那个行敦伦之事的时候,一切都得正话反听,说不要就是e on,baby!
  另一位同事大笑,说她实在绝了。
  许婧在边上整理手上的教案,将靠枕往后腰垫了垫。说笑着的同事过来接水喝,见状奇怪地看她:“许老师,你腰扭到了。”
  许婧面上浮起笑,虚虚地回应:“是啊,练瑜伽的时候没注意,结果不小心抻了一下。”
  那位幻想着机器人男友的同事还在关注啥时候那位江博士团队生产的机器人真的能够满足全方位要求,让他干嘛就干嘛。正话反说,反话正说,时时刻刻挠到她的痒点。
  许婧在心中默默地吐槽,因为昨晚上她说不要了,所以今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下的床,从楼下走上来给学生上课的。
  后来她用了很多招想教会冯子昂什么时候该正面听她的话,什么时候得反着听。结果冯子昂后面越发小心翼翼,连亲她的时候,都会先问一句“能亲不?”,抱她的时候也要问一句“能抱吗?”,明明水到渠成的事,他非得中途卡上几回壳。原本旖旎浪漫的氛围,这么一搅和,简直恼羞成怒。
  被搞得不胜其烦的许婧有一次直接在床上发火,将他赶到客厅睡沙发去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就发现冯子昂可怜兮兮地在卧室门口打了个地铺。问他干嘛这样,这人居然说怕她半夜口渴想喝水,他在客厅的沙发上会听不到。
  然后他又回到了床上睡觉。
  许婧完全回忆不下去了。从那以后,她就走上了没下限的不归路。那些她以为自己永远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她全说了。
  每天早上腰酸背痛的起床时,她还不能怪罪魁祸首,只能泄愤的拍他两下。结果每次都被这人自动理解成还需要再努力一回,直缠到她快迟到了才肯松手。
  等到宝儿要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真是想不顾禁燃禁放令,去买上一堆烟花爆竹好好庆祝一下。因为有人得早起做早饭,她终于可以睁开眼以后也能好好地赖上一回床了。
  不知道她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是不是泄露了心思。那天宝儿去妹妹家跟太阳一起玩,留宿在多多家里。他带着她去山顶放了一晚上的烟花,第二天她就没能下床。
  倦极了的许婧蜷在丈夫怀里沉沉地睡去。冯子昂轻轻吻着怀中人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裹紧她。还好,老天爷同情他,又给了他一次可以争取的机会。不然,他真的就要错过了。
  黑黢黢的夜,卧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怀中人身上淡淡的甜香,就是安宁静好的岁月。
  许婧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间病房里。
  时隔多年,她早就无喜无悲。再看着那个被绵里藏针的话羞辱时的少女,她很想过去抱一抱二十岁的自己,告诉她,没关系的,真的没什么。站在她面前自以为是地羞辱着她的女人,不过是条可怜虫。借着大起来的肚子硬逼着领导家公子娶了自己,却一辈子生活在害怕被抛弃的恐惧中的可怜虫。
  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其实是自卑的吧。弟弟妹妹都那样优秀,那样出色,围绕在弟弟妹妹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也都是那样的醒目显眼。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自己,除了被他们一个劲儿的说“善良温柔又美丽”外,真的没有任何长处可以拿出手。她又不是花瓶,摆在那里当空架子就好,漂不漂亮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当年冯子昂含含混混,没有把话说清楚的时候,她也没有追问。那个时候的她,勇气只有那么一点点,靠着那一点点的勇气,她试探了,没有得到正面的肯定回应,她就选择了转身离开。
  自卑的人,往往表现出过于强烈的自尊。敏感而羞怯的她,那个时候对自己说了什么,对,要脚踏实地的过日子,不要总是生活在不切实际的梦境中。
  她卫校的最后一学期开学那段时间,好像发生了不少事。
  多多的大学申请不顺利,希望获得的offer迟迟不来,对她抛出橄榄枝的学校,她又不满意专业。宁宁有篇科幻小说入围了国外某个著名的科幻文学奖,最终却折戬而归。
  至于她自己,也经历了各种让她不快的事情。
  首先是被学校开除的陈雪某一天突然跑回宿舍楼,对着她大喊大叫。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这样把人往死里逼,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许婧不明所以,对于陈雪,她真的无话可说。陈雪被警方找到的时候,竟然还要求她不要追究她的责任。理由是,反正大家现在都知道那照片是假的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她要是不自救,黛米就会逼死她。
  “许婧,咱们同学一场,还在一个寝室里住过,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逼死吗?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许婧当时听了就目瞪口呆,完全没办法相信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理直气壮的地步。
  她实习的时候,曾经碰到一位研究生跟她们吐槽。
  研究生本科时有位舍友偷了其他人的钱,结果却嫁祸给最后离开寝室的她,因为当时她身上没什么现金,而且习惯性揣口袋随身带着,是唯一没有失窃的人。
  被偷了两个月生活费的受害者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后,调了学校宿舍楼梯口的监控,圈定了嫌疑人是这位舍友。
  那位舍友哭啊哭,闹得要死要活的。后来校方不知道是迫于学生家长过来闹的压力还是怕她真的会想不开,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之前,这间寝室失窃,是内贼,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是这位研究生的消息已经传递开了。那位真正的凶手老早就不遗余力地将这件事给宣扬了出去。
  现在大家本科毕业都好几年了,在大学同学圈子里,这位倒霉的研究生依然担着贼的名声。她恨得要死,最气自己当时心软。当初辅导员和稀泥,让她们以后和睦相处,不要为着点儿小事搞得大家都难堪时,她竟然心大如斗地傻乎乎的答应了。任何人跟她打听这件事时,她都顾及着小偷的面子,含含混混地应付了过去。
  所谓清者自清,从来抵不过三人成虎。
  陈雪的又哭又闹,自然不可能打动许婧。她脑子又没病,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去体现她的宽和仁厚。陈雪又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惩罚吗?她被开除,是因为她卖。淫触犯了校规。
  她在网上发布虚假照片,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许婧的名声损失与心灵伤害,对于法律层面而言,算不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所以作为一起民事纠纷,许婧追究她的责任,陈雪唯一要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删除网上的那些照片,向许婧赔礼道歉。就连精神损失赔偿也就是口头说说,实际中无法执行的赔偿多了去了。
  陈雪作恶的成本那么低,她对许婧造成的伤害那样大,惩罚到她身上,不过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好像那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许婧计较,是许婧自己小心眼,开不起玩笑。
  当时律师跟许爸他们解释的时候,许婧根本都听不下去。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总是在欺负道德底线高的人。因为他们自我要求高,所以活该他们受委屈。
  那段时间,许婧的心情有多糟糕,她根本就无法跟任何人明说。她恨死了陈雪跟那个可恶的小护士。她们做了恶,付出的代价那样小,居然还能哭哭啼啼的,好像她们才是受害者。她们受到的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惩罚,都是因为许婧狭隘小气冷酷自私。
  直到陈雪过来找许婧闹事,她才知道江冠南之前说的报复手段究竟是什么。
  他黑了陈雪的邮箱,将那份黛米用来威胁她的艳照原版原样打印出来,偷偷寄给了陈雪所有的亲戚朋友。除此以外,他还把陈雪这些年都在哪些地方从事过特殊服务,当时的花名跟工作照都翻了出来,全都塞到了一个信封里。
  这些照片一传播开来,就在陈雪的亲戚朋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之前许婧被污蔑的ps照片闹得沸沸扬扬,真正的照片原主人陈雪却是悄无声息。就是学校开除陈雪,也是低调地进行的。到现在为止,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她们都快毕业了,陈雪人不在学校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许婧觉得特别讽刺,这个时候,学校开始讲究要保护学生隐私,家丑不可外扬了。之前,她被污蔑的时候,校方又做了什么啊!恨不得能跟自己把干系撇得一干二净才好。
  就是陈雪被找出来是幕后黑手以后,学校领导找许婧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依然是,这件事还是低调点儿的好。这么糟心的事,许婧你要是被人提起来也会不舒服的,是不是。我们就尽量以后都别提这件事,赶紧将这一页给掀过去。
  许婧想到了那个研究生愤愤不平的话。学校只觉得闹出这种事没面子,反正已经折进去一个学生的名声了,那千万得保护住另一个学生的名誉。再怎么说,凶手也是从学校出去的啊。
  她没有吱声。
  校领导明里暗里表示校方考虑到她的心情,会尽量为她推荐一家好医院工作。要是她愿意,还可以留校当老师,没办法给学生上课,也能从事行政工作嘛。编制什么的,以后学校也会尽量为她争取。
  那一瞬间,许婧觉得自己长大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永远阳光灿烂。对于弱小的人,它时刻会伸出利爪狰牙。
  许婧没有要学校所谓的补偿。即使不是空头支票镜花水月,她依然不会要。一份所谓的好工作很了不起吗?世界上的好工作那么多,她还不需要跪着去祈求一份所谓的好工作。留校当老师很了不起吗?她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求学,当大学老师乃至当教授!她不需要为一份行政工作受宠若惊感恩涕零!
  第561章 往事并不如烟(下)
  陈雪向她哭诉, 骂她残忍自私,许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当听陈雪说,从小最疼她的奶奶因为被那些照片刺激到了,一口气没喘上来, 人没了的时候。许婧也只是生出一句感慨, 哦,这样啊, 老人家真是不幸。
  这个人哭着跟她说, 她来读卫校是为了可以将来能照顾好奶奶的身体。她去打那种工挣钱, 也是为了想给奶奶买礼物。
  许多听了无动于衷。陈雪上卫校,可没见她好好学习, 因为总是挂科还差点儿留级。她挣到的钱也基本上花在自己身上了吧, 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不是非得拔尖。
  那些说想要让自己跟家人生活的更好,出卖最原始本钱的人, 又有多少不会沦为物质的奴隶,在欲海中榨干了自己的青春与灵魂,再也爬不上岸。
  那天陈雪找她哭闹以后, 许婧一个人在寝室里坐了很久。然后她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翘课, 去大街上逛了一下午,直到整个人腿都逛酸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天黑的时候, 她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才给江冠南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谢谢。
  是的, 她并没有因为陈雪得到了惩罚而感到有多开心,甚至连扬眉吐气的感觉都没有。她只觉得有种浓郁的悲哀。这种的悲哀的情绪从去年延续到现在,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消散。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一点儿事情也没了。可是时不时的发呆与怔忪,却提醒着她,一点儿也不好。
  咖啡店里放着一首偶像剧的主题曲《街角的祝福》。女歌手的嗓音清新而灵动,唱着属于她自己的小小的悲伤与豁然。
  “多少个秋 多少个冬
  我几乎快要被治愈好
  但还是会只因为一个重复的话题
  就无心自扰”
  许婧很喜欢歌曲的演唱者戴佩妮,因为她是个个子小小却倔强向上的女生。看着这样的人,许婧觉得自己也可以一样有大能量。
  只是此刻,听着这首歌,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江冠南接到了他家小姐姐的道谢电话还在害羞。
  哎呀呀,他做的实在太少了。小姐姐不让他做坏事,不然他肯定能够整的那个陈雪后悔来到这世上。嘿嘿嘿,另外那个讨厌的实习护士,他怎么惩罚她的,还是不要让小姐姐知道了吧。不然小姐姐肯定会骂他的。
  江冠南找了人,在那个小护士的内衣里动了手脚。上次他就觉得玻璃丝纤维这种东西用起来很顺手,既然可以作弄一回讨厌的孙强,这回一样可以用在那个自以为多纯洁多高贵的女的身上。哼!胆敢欺负他家小姐姐,他就一定不会让她好受。
  江小爷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给那位生活在中世纪的小护士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这位姑娘在下面开始感觉痒的时候,吓得都快哭了。因为她在皮肤性病科实习的时候,曾经被一位花柳病色狼摸了几把,生怕被人以为是她不检点的小护士选择了忍气吞声,后来又被摸过几回。从那以后,她就有了心病,总怀疑自己沾染了病菌,每天连澡都要洗上好几回。
  这下子,她下身开始发痒,忍不住都抓破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人的手上带了病菌,传染给了她。
  她被退回学校以后,先被她妈狠狠打了一顿。一直严格管理着女儿生活的母亲发现她身上不对劲,逼着她问是不是做了什么下作的事情。小护士哭着说了,结果又挨了打。
  母亲怒骂她不知检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她搔首弄姿,好端端的,男的怎么敢招惹正经人家的姑娘。只有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出来卖的,男人才会动手动脚。因为那种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一分钟离了男人都活不下去,巴不得被人摸。
  江冠南倘若知道这些,估计会笑死。这小护士不是一天到晚说这个不正经那个卖弄风骚么,这回她自己尝到厉害了吧。
  江小爷哼哼唧唧地跟小姐姐磨磨蹭蹭说了半天话。哎呀呀,他收到耶鲁的offer啦。可是人家舍不得小姐姐哎,人家还是想留在本城陪着小姐姐。人家要跟小姐姐相亲相爱。
  许婧听着那首歌唱到“再不想问也不想被通知到,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只因为我不想打扰,只因为怕你解释不了……”,潸然泪下。
  江冠南听到水滴的声音,惊讶地跑到窗户边上看外面的天空,茫然地问:“姐,你在哪儿啊,外面下雨了吗?”
  许婧想到了那句“雨是天空流的泪”,擦了擦自己的脸,勉强挤出一个笑:“我马上要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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