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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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依依便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讲了一遍,当然有些细节被她隐瞒了:“娘我是一时糊涂,可是我怎么就不懂了,那个什么马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她利用的是天时地利人,本想着天衣无缝的计划,就等着兰珉和他的奸夫当场被裴清泓抓到,谁曾想最后是自己丢了清白出了丑。而且她明明都得了兰珉昏睡过去的消息,那些守着兰珉的小厮都行消失了,准备让人把人从房间里弄出来搁到马屿那个浪荡子那里。
  对方喝的茶水里还是掺了药的,所以对方才会那么快就感到困倦。那种药是她从已经嫁人的手帕交那里弄过来的,到后面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就会有那方面的冲动,醒来之后只会认为是自己孟浪,最好成事。
  “什么你的房间,那就是供客人休息的客房!只是前些日子有个屋子修葺,就把你以前房间换下的东西给搁在那里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会走错屋子,光着身子在那里的呢!”孙氏阴沉着一张脸,手里的帕子也捏得皱巴巴的。
  “我本来是在外屋子带着,突然就觉得非常困乏,自己记得是回了屋子的,后来觉得非常的热……”说到这里兰依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这状况,不就是喝了那药的症状吗!她再傻也不会猜不出是兰珉换了她的汤药,对方先前看起来昏昏欲睡,指不定根本就没中招。
  孙氏再糊涂,看女儿这模样也知道她是遭人算计了,何况她本就有几分聪明。只是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兰依依自己犯糊涂,她也不可能跟着女儿一块胡闹:“行了,下次行事前想想清楚,娘亲也帮不了你太多,等嫁了人,把那马屿牢牢握在手心里比什么都强。你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娘亲去替你准备补身子的汤。”
  门嘎吱一声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兰依依蓬头乱发的窝在角落里,低着头,眼神无比的怨毒,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她甚至想冲出去找兰珉拼命,但两条腿灌了铅一样的沉,而且房门和窗户外头都有人守着,她根本就不可能冲的出去。
  她也不是没有过玉石俱焚的想法,只不过她实在是惜命。即使再恨再怨,她最终还是没有那个胆。陷害兰珉的时候她并不后悔,这辈子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送画像给裴家府上的时候,开玩笑一般的把那个男人的画像也给添了进去,若是没有当初的那一闹剧,兰珉也就不会嫁给裴清泓,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她想起那年荆州水患的时候,自己刚好和着母娘亲一块去荆州探望外祖母,结果因为乱民暴动的事情和娘亲走失,结果差点被掉落下来的梁柱砸到的时候,被一个眉目俊秀的大哥哥给救了,那个时候对方身上的白色衣衫已然沾上了污泥,但在她的眼里俨然是上天派下来拯救她的神袛。
  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只是把对方微微一笑的模样牢牢的刻在脑海里,对方把她放下之后就让别人把她送回了娘亲身边,转而扬鞭离开。后来她平安回了京城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等到长大了明白了,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就让她没有妄想过。
  那个人明明应该娶个名门贵族出身的千金才是,怎么会选上和她一样的兰珉呢。除了是个男人,兰珉又什么地方比得过她,他们明明是一样的人才是啊,不过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兰依依的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潸潸落下。
  裴清泓和兰珉是被兰家家主亲自送回家的,要想把这家里的丑事压下来,靠兰家人肯定不够,所幸还有裴家这门姻亲,只要裴清泓愿意帮忙,兰府的好名声就能够继续保得住。
  尽管不愿意求人,但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颜面总比在兰珉一个人面前丢脸好,兰培腰挺得没往日那么直,脸色也憔悴许多,私下里找了兰珉软言道:“依依她是鬼迷了心窍不懂事,家里头还有这么多人,兰家百年来维持的清誉。子珏你就当看在你娘和我的份上,就饶了你妹妹,也放过兰家这一回。”
  “舅舅言重了。”兰珉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表妹她糊涂做错了事,就这样赖在我的头上未免太过了,承了娘亲和您的恩。我平安活到现在,但我也不是这样任人拿捏的。“他看了一眼在外头等候自己的马车,敛了表情道:“你提的要求,我会和沐之说,还希望舅舅把人看好,让表妹平安出嫁。她的婚宴,就不用邀请我来了。”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上了等候在那里的马车,裴清泓见帘子落了下来,把手里拿着的书本合上:“说吧,你表妹的那件事,你动了些什么手脚在里头,我很想听。”
  第26章 我很高兴
  马车开始缓缓动起来的时候,兰珉就那么愣在那里,头上的玉冠不小心碰到马车上沿被打歪滑落下来,他扶住马车壁坐稳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涩然:“沐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清泓瞧着对方这张清俊无比的脸,十分自若的回答:“当然就是明面上的那个意思。”
  兰珉凝望着他的脸,眼睑低垂道:“人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会说些胡话的,沐之何必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
  裴清泓把合上的书本搁在边上,仗着自己身高体长的优势,身子向前倾,双手分别放在对方的两侧,身体几乎要贴在对方的身上:“但情急之下,也最容易把自己做的傻事抖出来不是么?”
  见兰珉沉默,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能够更稳待在马车里头,右手把青年滑落的发冠重新戴回去,修长的手指插在乌黑的发丝里,十分细致的把那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裴清泓手上的动作很慢,他面上的神色与平时无二,声音也听不出什么喜怒来:“黄昏的那个时候,你应该没有被兰依依下的药给迷昏了吧。”
  这句话说的已经是相当肯定了,兰珉大大方方的开口承认道:“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被人用药迷昏了,那个时候确实有点儿困乏,和依依表妹没有任何关系。”
  裴清泓也是知道后宅宫里有不少龌龊手段的,只是裴府上没有过,他对兰依依没什么兴趣,但对自家男妻在其中的所作所为有点好奇:“走的时候,舅父说,表妹是把药掺进了给你熬的那小罐汤里,汤我是亲眼看着你喝的。那自然是她也只有在用膳的时候吃了点汤水,大家喝的东西都一样,子珏是如何把她准备的药物搀进去的?”
  “你就这么肯定这事情是我干的?”兰珉低下头对上裴清泓仰着看他的脸,面上浮起淡淡笑意,“要知道,她是自己走进马家公子房间里成了好事的,为什么不可以是她们你情我愿,私下就定了终身。只是苦于怕爹娘不同意,这次不过是丫鬟刚好撞见了,这才闹出丑闻来。”
  裴清泓的姿态比他更加坦然:“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而已。毕竟这府里头没有谁会有动机让兰依依出这个丑,夫人的这位表妹虽然有时候傻了点,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她和我的关系不大,到底事实真相是如何也不会去查,若是子珏坚持她是和马公子两厢情愿,为夫自然是信你的。只是……”
  他的这句只是还没有说完,眼前就一黑,温热柔软的手掌覆盖住了他的眼睛,头顶传来的声音字正腔圆,兰家人原本祖籍是江南蕲州,兰珉的声音调子就比这京城本地的人要珠圆玉润些,很有江南人温婉的感觉:“只不过夫君还是不信是吧。”
  裴清泓张口想说些什么,对方的一根手指就抵在他的嘴唇上头,兰珉说话的时候抑扬顿挫,这是这一次音调就较为低沉:“兰依依的药粉是在午膳前被人换掉的,她下在汤罐里的只是些普通的藕粉而已。她服了自己的药,自然会昏昏沉沉的。服侍她的丫鬟去大堂为马夫人和孙氏奉茶,刚好就没瞧见她。至于她派来的那个抬我的人,早就在进我院子之前就被打昏丢在了兰依依的院子里。依夫君的聪慧,剩下的东西不需要我讲太清楚,你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在旁人看来,兰珉只是在小院子里偏安一隅,但实际上这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是兰珉的眼线。他对这些血亲在某方面有很高的容忍度,但这不代表他会允许这府中的人给自己带来哪怕是一丝的威胁。当然,这些他并不准备告诉裴清泓,今儿个的坦白也只是让对方见识到兰家公子的另一面。
  兰珉不是只纯然的小白兔,他也不可能委屈自己一直做只小白兔。但一下子全都抖落出来对方肯定接受不了,温水煮青蛙才是最适合他现在情况的法子。至于为什么非要找到不会激怒裴清泓的法子,他下意识的忽视了这个问题。
  裴清泓拨开那只遮住自己视线的手坐回原处,马车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一个小石子,车身抖了一下,兰珉没坐好,反倒扑到裴清泓的身上来。所幸后者的臂弯足够的有力,稳稳的把人的上半身托住,虽然对方脑袋都扑到他的怀里,但至少没磕到鼻子额头之类的地方。
  见裴清泓不说话,兰珉直接就在裴清泓的身上支起身子,大概是情绪不稳的问题,他的声音起伏有点儿大:“怎么,对我的这种做法很失望?如果你真的,唔……”
  这回轮到他的嘴被裴清泓堵住了,丰神如玉的男人俯视着看他,完全没有他预料的发怒或者质疑,反倒是低低的笑出声来:“我很高兴。”
  这回轮到兰珉愣住了,他想过裴清泓会对他的作为不满,他还准备讲一大堆话来平息对方的怒气,并借此加深对方的同情,也想过对方冷漠以待,他要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就是没想过对方会笑,而且还是心情十分愉悦的笑。
  裴清泓的态度显得很真诚:“我爹曾经说过,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的男人是个废物,你没有让我成为这样的废物,我很感激你。我很庆幸你有自保的能力,虽然这么说似乎不大好,但是比起你被人捉奸在床,我更希望是别人躺在那里。”
  “你不生气吗,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兰珉还是有点儿懵。
  裴清泓凝视着对方的眼眸,声音宛若玉石相击,:“纯然到什么都要依赖别人保护的人,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娶得妻子是个男人,是可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男人,今天你能对我坦诚,哪怕它对你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欢喜。”
  裴清泓的容貌是极其得天独厚的,这种凝望别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生出眼前人极其深情的错觉来。空气好像凝固起来,只余下一种十分微妙的情愫在马车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流动。
  直到车子猛停了下来,车夫操着大嗓门朝马车里头喊了一句,兰珉这才从那种奇怪的气氛里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的一只手还托着他的臀部,猛地一下和裴清泓分开。
  两个人下车的时候,马车夫还很是惊奇的问了一句:“郎君的脸怎么这般红?”
  裴清泓对这憨厚汉子笑了笑:“马车里面有点闷,不碍事。”
  夫妻两个刚刚进了裴府大门,等在那里的管家就立马迎了上来,先是朝裴清泓和兰珉问了好,还一边紧张地搓着手。
  裴清泓应了一句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紧张成这副样子?”这管家是跟在叶氏身边做事的,管内务的一把手,一向是十分稳重的。
  李管家两条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一张瘦长的脸拖得比马脸还长,他看了看裴清泓,又看了看兰珉,方张嘴回答:“叶家的表小姐,今儿个来拜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沐之是个很注重承诺的男人,而太上皇有点精分,一写起互动剧情就慢了唉,但是互动也很重要。
  第27章 那是外人
  管家这话刚一说完花丛里头就蹿出一个人来,浓眉大眼,生气蓬勃,蓝袖白底的练武常服,正是裴家的三少爷裴清麟。
  一见到裴清泓他就拽住自己兄长的袖子央求:“哥,你待会千万别说见过我,我马上走了,千万别啊!”临走之前他还狠狠地瞪了在一边的管家一眼,拿手搁在嘴边上做了个封嘴的手势,像风一样的转眼人就没了。
  可怜的李管家被他瞪的脖子一缩,紧了紧衣领又转过脸来接着和裴清泓讲话。但他的二少爷刚说出来个二字,一阵粉色的风呼啦一下就刮到他的身前,硬生生的把他和裴清泓给挤了开来。
  少女有张娇俏的容颜,约莫十五六的年纪,声音宛若银铃,身上着件粉色的衣衫,是时下流行的宽袖窄裙,只是往骑射装的方向稍加改动,不仅漂亮,走起路来也非常的轻便。
  少女原本是想拽裴清泓袖子的,顾忌到男女有别,也只是脆生生的喊了句二表哥,灵动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甜腻的嗓音求着长身玉立的男人:“二表哥,你肯定看见三表哥了对不对,告诉在他什么地方好不好?“裴清泓含笑反问她:“你找小麒有什么事?”麒延是裴清麟的字,只是裴清泓嫌这个字喊起来绕口,在家里常常小麒小麒的唤他。
  叶婉莹跺了跺脚:“我找他就是有事了,哎呀,二表哥你就告诉我嘛,反正他也不会生你气的。““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一边说着,他左手的尾指动了动,用隐秘的方式指了个方向。
  “谢谢二表哥。”少女眼睛一亮,又是一阵风一般的奔着那个方向去了,她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等她走了之后,缩着脖子低着头装鸵鸟的管家这才抬起头来:“二少爷,昨儿个您去了兰家,袁宇袁侍郎来府上拜访了。”
  裴清泓是因为立了大功屡屡被提拔,袁宇如今四十又四,在工部混了许多年,如今升到侍郎这个位置,还是靠裴清泓上位以后提拔上来的。
  袁宇是个木讷性子,对方年纪虽然比裴清泓年长许多,但向来只埋头苦干,自己的功绩被人捞去不少,在工部还是混了个不上不下的职位,被裴清泓提携之后,十分的感激这位年轻尚书的知遇之恩。
  裴清泓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边走边说:“袁侍郎来府上做些什么?”
  兰珉沉默的跟在他的边上,两个人并排走在前面,李管家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昨儿个袁侍郎过来是找您商量邮局开工的事情,户部的银子已经批下来了,二少爷您编撰的预算也通过了,他来就是想和您商讨下细节的问题,没想到您不在府上,就留了册子下来请您过目。我是不懂这个东西的,都是转的袁侍郎的原句。”
  裴清泓一边听一边点头:“待会我会过去看,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管家又补了几句:“还有夫人那边,她说您提的要求都完成了,商会那里的人她今儿个都请到惠元楼一聚,还是请您过去一趟来的妥当。”
  “行了,待会我沐浴换衣之后会过去。从兰府回来,子珏也应该累着了,待会吩咐去泡泡院子后头的温泉,好好休息。”
  说完这个裴清泓侧过脸来,手指在兰珉不知何时与他兰珉握的左手的手背上捏了把,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后者的下半身梭巡了一会,这才松开手来:“休息完了子珏也好好想清楚,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无论如何得快些适应起来才行。”
  兰珉点了点头,又把话题转移到那位娇俏的表妹身上:“刚刚,你给表妹指了个错误的方向,不要紧吗?”
  “你说她啊,婉莹是娘亲宗族族长,平日里喜欢胡闹。她对小麒有心,只是小麒无意,爹娘也不看好她们两个。若是她缠你,你就想着法子打发便是,毕竟是外人,没必要为了她伤了自家兄弟的感情。”
  兰珉面上的颜色微微好看了几分,墨色的眼眸流光闪动,又低声应了一句好。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兰珉还站在原处看着对方的背影好一小会,等着府上的仆人来寻他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像是刻意这样一般把那只被裴清泓捏过的手收到袖子里。
  裴清泓口中的热泉是他一手捣鼓出来的,用铁质的管子在半露天的池子里引了裴家大宅后山上的温泉水过来。
  当初给兰珉介绍的时候,十九还特别强调了这个大池子,说是裴清泓让人先挖了个两人身长,一人身宽的半人高的大土坑,又用冲刷干净、打磨光滑的大石头在底部和土坑的边上填好,捣鼓了好几个月,后来又不断调整,才成了如今这漂亮又舒服的去处。
  裴清泓追求完美,又加上铺管子引水。加上活水流动的问题还得考虑地形等问题,并不只是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小小的温泉池子也就做了这么一个。整个裴家,除了裴清泓的院子,想要泡温泉就得去后山才行。
  裴清泓是个喜洁的,温泉池子即使不用也日日都打扫的很干净,这还是兰珉嫁进裴家第一次泡,舒适度比起皇宫里的云华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年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温泉池中舒展着四肢,暗卫就站在用作遮挡的屏风后头小声地汇报宫中的事。
  兰珉纤长的手指搭在光滑的池沿上听着对方讲,手指轻敲这被熏得有了几分温度的花岗岩,凤眼半眯着想起宫里的小皇帝来。
  他这小侄子小的时候还是颇为乖巧的,可惜长大了就有了野心,这近两年来,太后和幼帝就为着亲政的事情旁敲侧击了多少次,真是羽毛都还没长全就想着展翅高飞。他也是时候让对方吃点苦了。
  等到穿好了衣物,兰珉就准备回去一趟宫里,虽然皇宫内要紧的事情说不上很多,但是裴清泓不在,他也没有必要在这小地方时常窝着。
  不过还没等到他出府,荣欣郡主就找上门来了。后者因为见不得裴清泓和兰珉这几日的黏腻,便寻了个理由去了她在京城的姨母家,这听说兰珉回门回来,而裴清泓又走了,便打着妯娌之间交流的名义,带着贴身的丫鬟和一些“礼物”就找上来了。
  影卫外头的衣服都脱了一半,又让兰珉制止恢复原来的打扮藏了起来。他培养的影卫,对付这后宅里女子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和这位大嫂见面,自己亲身来比较有诚意。
  更何况,荣欣郡主的乌龙婚事当年还是他一卷明黄圣旨赐下的,会一会故人,想必也是挺有意思的。
  第28章 谈成生意
  这边心中各有盘算的两“妯娌”对上,那边裴清泓出了府门就往惠元楼赶。差不多他刚从马车上下来,早早等候的小二把便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地将他往三楼的雅间引:“大人往这边上雅间,楼上的老爷们都在等着呢。”
  等到裴清泓到了三楼的雅间,那小二立马就退了下去,并不敢打搅这些大人物们谈事情。青年一推开门,房间里的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他。
  坐在中间的人自然是裴清泓的娘亲叶氏,在经商和读书方面,大岚对女子的束缚并没有那么严。
  除了不能插手政治之外,男子能做的正经事情女子几乎都能做,十几位商会的成员里,除了叶氏之外还有两位巾帼女子。一位貌美如花人称豆腐西施,另外一位略显富态,作的是朴素打扮,做的是酱料方面的买卖,和裴清泓上一世里某位宅男女神很是相似。
  碍着裴清泓尚书的地位,虽然他年轻,这些年纪比他长了一大截的大商人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相互寒暄了几句,叶氏就开口切入正题:“大家的时间都宝贵得紧,不多说那些无用的话,就讲讲关于邮局这件事情,诸位对我先前的提议是怎么看的?”
  先开口说话的是笑意盈盈的豆腐西施:“裴公子的名声我也是知晓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做这点生意不是很容易。这生意嘛,总是有赚有赔的,我也就做个小小的豆腐买卖,家底不算是很丰厚。但既然是裴尚书提出来的,绵薄之力我是一定尽的,城中的那块地的地契今儿个双手奉上,上头的店面的店契也并在这里,您要是要人,我可以让店铺的伙计放个两日的假来帮忙,当然日子再久一点就有点勉强了。”
  她一出声,立马就有几个人出声附和的:“这个我们也可以,我在城西的铺子比杨掌柜的还大些呢。”
  “是啊,说出人力,别说是两日,到时候只要邮局开工,我就可以一直无偿提供人力上的支援,算作是我对裴尚书的支持。”
  这些商人都是精打细算的一个,呈上来的店面和地契要么是位置不算好的,要么就是铺子连年亏损准备让出去的,白白这么割出一块肉又捞不到好处的事情谁愿意干。
  要不是看重裴清泓尚书之位,对方又有个手眼通天的爹和商会副会长的娘,他们今天肯定来都不会来这个地方,现在这态度已经算积极了。
  裴清泓没说话,只大致的掠了那些地契几眼就把这些东西都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直没吭声的叶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邮局的事情,我是愿意出十万两黄金大力支持裴大人的,还有那城东挨着驿站的那间客栈,也愿意拿出来支持朝廷做此惠民惠国的事情。”
  十万两黄金这个数目虽然对京城豪富来说不是个特别大的数目,但是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手的小钱。这也就算了,谁不知道那家在驿站边上的客栈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来岚国的许多贵客都住在那个地方。
  谁不知道这叶氏就是裴清泓的生母,自己为了儿子这种奢侈也就算了,可别当他们都是冤大头啊。众人看着叶母的眼光就有些微妙起来,但一个个都是人精,并没有把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
  裴清泓满意的露出个微笑来,开口却并不是让众人大出血的话:“还有比叶大当家的出价更高的吗,若是没有的话,那这京城邮局的生意就归叶记的叶掌柜了。”
  “尚书大人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家里主要经营水路生意的邵海恒忙问,“这邮局的生意不是朝廷管的吗,对我们有何益处?”
  “看来本官之前送给各位的东西,几位掌柜的是没有一个好好看过了的。”裴清泓温和的语调陡然严肃起来,不在做温和的小辈,敛了面上的笑意,摆足了他的官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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