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对头每天都在撩我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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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香——
  小炒菜散发出的香味慢悠悠地从晏行川手中的打包盒里飘出来,她只填进一小块面包的胃适时发出一声饥肠辘辘的哀嚎。晏行川把盒子放在餐桌上,问她:“你家有筷子吗?我没管老板要一次性的。”
  陆知序立刻从碗柜里抽出了两双筷子来。
  看来是饿了。晏行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道:“十一点了,先吃饭吧。”
  晏行川一共打包了两菜一汤,青椒牛柳、肉末茄子,还有一盒玉米排骨汤。
  陆知序从穿回十年前起到现在,一口热的都没好好吃过,她伸手夹了一块牛柳,感觉自己像是饿了几辈子。
  片刻后,食物咀嚼的声响在小公寓的密闭空间中轻微响起,卷起一点和谐的回声,陆知序抬头扫了一眼晏行川,忽然感觉有点奇妙。
  十年后她和晏总闹得不可开交,一见面就吵个不停,这会儿时光一晃荡,他们竟然也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吃一顿饭了。
  一旁,晏行川一边盛饭,一边瞥了一眼她还没写的那两张卷子,不露痕迹地挑了一下眉。
  吃完饭后,陆知序开始收拾餐桌,晏行川在厨房里洗筷子,水流声哗哗啦啦,他故意扫了一眼陆知序,找茬道:“磨磨蹭蹭的,作业写完了没有,我懒得等你——我的卷子就在书包里,你先抄了再说。”
  陆知序抹桌子的手一顿,直接屏蔽了晏行川阴阳怪气的语调,在抄和不抄之间纠结两秒,果断选择了抄。
  反正晏行川今年才十七岁,她才懒得和小屁孩儿计较。
  更何况……好学生这玩意儿,她十年前就已经当过一回了,这会儿时光倒流逼着人读档重来,她的智力和记忆力都不允许,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比较实在。
  抄作业就比写卷子要简单得多了,陆知序崩人设崩得一回生二回熟,她自暴自弃地把卷子一铺,就开始大大方方地抄起来。
  抄的时候她还隐约地记起了一两个化学方程式,实在是意外之喜。
  一旁,晏行川合上水龙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微垂的眼睑看了一会儿,抬手将洗好的筷子干净利落地塞进了筷筒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行川:你作业写了吗?
  陆知序:瞥了晏行川一眼。
  晏行川:……你到底写没写?
  陆知序:住嘴!
  ps:搜题软件大概是在2013年-2015年之间上架的,11年是没有滴~
  第4章
  下午两点,陆知序抄完作业,趁着午休结束和晏行川一起回了学校。
  2010年,她就读的海城一中还是a市唯二的省重点高中。
  海城一中的校龄和声名一样深厚,学校建校百年,校内光几人合抱粗的古树就有几十株,横竖看都是个绿化到位,环境优美的好地方。
  但陆知序本人是不大喜欢这里的。
  海城一中地处郊区,校领导们美其名曰闹中取静,实际就是偏僻麻烦。
  临近的几个商业开发区都只开发了一半,从一中走出去一看,方圆几里内,除了学校附近的半条美食街和几栋学区房,几乎都找不出个商业场所来。
  人一少,动物就开始多。学校里那几十棵百年老树金贵无比,校方领导们生怕修剪的时候把树弄死了,干脆放任生长,上头少说也攒了几十上百座鸟窝。每年春夏之交,这群鸟儿们就会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产卵,顺带留下满地臭烘烘的鸟屎。
  陆知序但凡从树底下经过,就必得带上把防身的伞。
  实在是又吵又难闻。
  拐过广场,穿过一片小花坛,再绕过一块巨大的校训石,就到了高二的回字形教学楼。
  陆知序走进高二(7)班的教室,看了一眼满屋子趴着午休的学生。
  海城一中管得紧,学校的课每天都能从早上七点排到晚上九点半,一点儿缝都不留。陆知序在这里念书时,总能感到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被挤了出来,由学校和高考驱赶着,将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午休下课的那十分钟,她必然是在位子上趴着的。
  她循着记忆坐进她昨晚坐过的那个位置,轻手轻脚地将书包放了下来。
  座位上堆着一摞高高的教科书和教辅资料,陆知序随手抽出一本来,封皮上果然写着她的名字。
  还好没坐错地方。
  她松了口气,又抽出一本王后雄的《教材完全解读》,准备给自己补补被忘得差不多了的基础知识。
  两分钟后。
  陆知序有点抓狂地把物理辅导书合上,脑子乱成了一团糨糊。
  ……看不懂。
  她居然看不懂高中教辅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抽出一本薛金星的生物教辅,重新翻开。
  ……
  她十几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十分明显的裂痕。
  这教辅资料里写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不如让她回公司去和晏行川开早会呢!
  陆知序在心里抓狂了一会儿,上课铃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响了起来。
  教物理的吴成抱着搪瓷杯走进教室,一边清嗓子一边敲黑板道:“同学们,起床啦!醒了的喊一下自己没醒的同桌,快点,上课了!”
  她抽了抽眼角,若无其事地把辅导书塞进抽屉,然后拿出一本物理教材,做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吴成十分满意地扫她了一眼,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课。
  陆知序眼睁睁看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又一个让人既陌生又熟悉的符号,一边写还一边感叹:你们看,这些问题是不是很简单的嘛!
  听得云里雾里的陆知序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着急,不着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呢。
  而讲台上的吴成毫无察觉,讲到激情处时,还杵断了两根粉笔。
  物理课听得人脑袋疼,等到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陆知序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点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来。
  同桌徐妍看她脸色不大好,关切道:“知序,你没事儿吧?”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事。”
  她没事,她的物理要出大事了。
  话音刚落,前桌坐着的男生就跟见鬼了似的回了一下头,嚷嚷道:“陆知序,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回来怎么一点儿声都没有?!”
  陆知序被他的大嗓门一震,脑袋更疼了。
  好好一个男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咋咋呼呼的?
  她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眉一眼里都透着少年的八卦气,带一点含书生气的皮。
  陆知序一言难尽:“……挺眼熟,忘了叫什么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早上赶完的几张卷子从书包里抽出来,让身旁的人分别传给这几科的课代表,半撩起眼皮对面前的这位好汉摆了一下手,面无表情道:“你趴在桌子上做梦的时候来的。”
  面前的人迅速露出一个钦佩的表情,继续嚷嚷:“你居然带病上学,还把作业给写了?换我我得在家躺三天。”
  四周的男女同学围过来调戏他,为首的徐妍一开腔就十分不客气:“你可得了吧,你在家躺不了半天就会被你爸把腿给打折。”
  “是啊,江子昊,你上回月考物理及格了吗?”
  “你怎么说话呢?咱们小江子会在乎物理那点儿小分数吗?他上回数学也没及格啊——”
  江子昊:“……”
  同样开始担忧自己成绩的陆知序:“……”
  她撑着下巴听这群人互相攻击,顺便回忆起了文娱委员江子昊的大名。
  片刻后,坐在江子昊边上的杜薇薇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眼中含着真切的关怀:“你看什么戏呢,真没事儿吧?”
  陆知序猛一偏头,将目光凝聚在了杜薇薇脸上。
  她和杜薇薇数年没见,这会儿再瞧见她的脸时,竟有片刻的恍惚。眉眼依旧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样子,不到二十岁、鲜艳、明朗,目光里永远有坦率的笑意,但同时,陆知序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她其实不该长成现在这样。
  二十七岁的杜薇薇并没有这样多的学生气。
  陆知序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默默在被人发现异常之前收回了思绪,朝她点头道:“没事。”说完,她就不动声色地错开了停在杜薇薇脸上的目光。
  却没想到,才一别开脸,她就猝不及防地瞧见了最后一排上坐着的晏行川,晏行川瞥她一眼,微微挑了挑眉,做口型问:“带病上学?”
  陆知序才生出来的那点伤怀经他一问,彻底变成了抄作业时的心照不宣,她默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羞耻。
  下午的课几乎全是理综,陆知序如聆天书,脑袋越听越晕乎。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四周忽然开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上化学的钟敏还在天花乱坠地讲着题,班上的人头就慢慢攒动了起来,陆知序稍微清醒了一点,江子昊经压低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她耳朵里。
  “醒醒醒醒——赶快给我滚起来,下节是体育课!”
  陆知序:“……”居然有一点期待。
  化学课的下铃声响起时,整个七班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懈怠起来。
  钟敏一看这架势就不高兴,她伸手敲了敲桌子,道:“都高二了,咱们班同学怎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像什么样子!都先别急着开心,待会儿课代表来我办公室领一份试卷,今晚回去写,明早交上来。”
  底下发出小幅度的哀嚎,钟敏颇为倨傲地斜了大家一眼,收起东西走了。
  钟敏走后,杜薇薇扬着下巴带头吐槽她:“布置作业已经够讨厌了,她居然还非要挑这个时候来布置,也太不会做人了吧。”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副班长谢与杭开始打太极:“非也非也,既然什么时候说都讨厌,那又何必要挑时候呢?”
  杜薇薇被这和事佬抢了个白,气得踢了他一脚。
  作业归作业,体育课还是要上的。
  陆知序在教室里坐了三节课,被杜薇薇拉着走出教室时,险些长舒一口气,只是她还到底还念着她“我爱学习”的面子,忍住了。
  海城一中的体育课一周排一节,跑完八百米后就基本没什么运动要求了,专给同学们放松用。
  陆知序跟着大部队做完了热身运动后,就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发呆。
  十年前的一中还没翻修操场,从她的角度往远处看,刚好可以看到微微褪色的塑胶跑道,和操场尽头的小树林轮廓。
  几只鸟雀发出零星的鸣叫,有碧空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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