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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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们也结婚了不是吗?而且是在全国人民的欢呼雀跃之下成婚的,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沐空安感受着春风吹过脸颊的舒爽,微闭着眼睛微笑,西斯修不动声色地将一件外衣搭在他身上,皱了皱眉帮沐空安整了整衣服,有些谴责地看着他。
  沐空安无辜地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指了指太阳道:“太阳那么大,我身子再怎么弱也不会出事的!”
  西斯修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太阳,还是强硬地摁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了他想要脱下衣服的动作,认认真真地给他穿好了这件衣服,看着沐空安不说话。
  沐空安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不会再接下衣服来了,西斯修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专心致志地继续走路。
  沐空安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西斯修的目光那么复杂,挣扎而痛苦,最后变成了不顾一切的执拗。
  祭天仪式结束以后,西斯修和沐空安回到皇城,在接受了皇帝阴不阴阳不阳的关怀以后,沐空安只感觉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应付完所有的杂事,回了屋子就关门睡觉。
  他和西斯修还是在那一间新房里,可是却没有以前那么明显的分界,两个人也不像以前那么尴尬而僵硬,沐空安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熟,白皙的肤色上透着些粉,安安静静的样子。
  西斯修没有睡,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他的精神依然是亢奋的,他看着沐空安睡熟的脸,睡梦中的沐空安还微微的笑着,看起来娇憨可爱,西斯修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上沐空安的脸,感受到那与自己粗糙的手指完全不同的柔嫩的皮肤,这让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沐空安发出了一声不满地呻吟,西斯修更是不敢动弹,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沐空安,确定他睡着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拿了回来。
  怎么办呢?是不是真的要牺牲这个人才能换回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可是这是最快的方法了,自己为了这一天殚精竭虑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西斯修眸子里的迷茫被狠戾替代,不,不可以再等下去了!从小到大就被人骂为没有爹的野孩子的西斯修,对现今国家的制度痛恨不已,更何况,皇帝也不会容他继续等下去!
  他和皇帝,谁先抓到胜利的钥匙,谁就赢了!要是这一次白白错过了这难得的胜利果实,下一次还不知道是皇帝灭了他还是他杀了皇帝呢!
  绝不可以再等下去了!
  沐空安,西斯修犹豫地看了熟睡的沐空安,闭上了眼睛,早断了也好,自己是需要孩子的,沐空安也更喜欢一个孩子一个妻子一个家庭吧?要不然,怎么会
  迟迟不愿意和自己同房呢?
  西斯修眼里闪过阴霾,这段关系本来就是错误的,早该结束的,自己本不应该和沐空安纠缠的,自己对于他不过是愧疚罢了,怎么能下不去手呢?
  西斯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留恋地看着床上的沐空安,黑色的眸子阴沉复杂,而后都归于平静,男儿志在千里,怎么可能被目前小小的情爱绊住?更何况,他对沐空安仅仅只是愧疚。
  是的,他和沐空安只见只有愧疚,别无其他!
  西斯修在心里喊着,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最后看了沐空安一眼,决绝地走出了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西斯修从来不是一个拖沓的人!
  再布置一下,从此以后,这个国度中他最讨厌的制度就可以消失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他姓尚,他的父亲就是前一任国师。
  沐空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西斯修不在屋内了,沐空安洗漱后出了门,只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女慌乱地走过来,看见自己眼里一亮,眼里还有些惊慌的泪水,那侍女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喊道:“圣子!出事了!”
  沐空安心里一沉,冷声道:“镇定,出什么事了?”
  侍女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哭腔,仍带着些哽咽道:“主教大人竟然是上一任主教所生!”
  沐空安皱眉,心里道果然出事了,然后又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全城传遍了!主教大人已经被皇上叫入宫中了!”
  沐空安心里有些乱,没想到西斯修竟然是上一任主教之子,该死的,这个秘密为什么不能好好地隐瞒?西斯修脑子被他自己踢了吗?这种秘密竟然也能暴露出去!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沐空安冷声道:“备车,我要入宫。”
  所有的圣子和主教在外人尤其是民众眼里都是恩爱夫妻,他们在民众前的形象也一直很到位,以至于民众对于圣子和主教的婚姻都充满好感,奉之为模范婚姻,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国度的离婚率很低,大多都从一而终,相爱相守一辈子。
  而这时候,却爆出来了这一任主教是上一任主教的孩子!主教竟然背着圣子跟别的人有染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不仅仅是对这个国度民众一个狠狠的打击,更是对国粹的亵渎啊!
  虽然每一任主教和圣子都有过出轨的记录,有孩子的也不再少数,但问题是他们没有让人知道啊,这一任主教和上一任主教竟然留下了这么一个大把柄,一下子把神殿圣殿的遮羞布全部扔掉了,人民哪能不惶恐?
  传说中,圣子主教恩爱两不疑,才能保证国运昌盛百姓和乐。
  本来社会对于私生子和介入别人家庭的人就充满了恶意,结果西斯修的母亲竟然介入的是圣子和主教的婚姻!这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马上三天的啊,破坏圣子主教的婚姻,不就是破坏国运吗?!
  总之,现在舆论几乎是一片倒的形式,全都是在批判西斯修以及西斯修的母亲,而在这个时候西斯修又被叫入宫中,真得不得不让人怀疑皇帝的行为,沐空安和西斯修相处那么多天,又被西斯修救过好几次,这时候还真的担心西斯修的安危。
  怎么说,西斯修也是沐空安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认同的人啊,他们俩个身上还有婚姻关系呢,沐空安被西斯修照顾了那么多天,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趟浑水即使不想沾也要沾了。
  沐空安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的侍女吩咐了几声,沐空安朝堂势力比皇帝和西斯修都要小,但是他的民间威望却比那两人高很多,对于很多人来说,温和的圣子沐空安就是他们的神。
  而这时候,已经有很多群情激奋的人来围堵神殿和圣殿了。
  沐空安轻轻叹了口气,心知这时候的舆论压力几乎可以压死一个人,于是让自己的侍女以自己的名义告诉守门的圣士,开大门,自己要从大门内出去。
  侍女惊愕地看着他,半晌才应道,转头去办了这件事,她原本还担心圣子会难过,甚至一想到圣子难过的表情自己就先忍不住哭了出来,但一看到圣子坚韧的样子,心里就好像有了主心骨,登时什么都不怕了。
  马车从正门出去,群情激奋的场面沐空安是见识了,整个正门被人围起来,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激昂愤怒的,他们大声地呼喊着,其中有一个声音是“他不配当主教!他配不上圣子!”
  气氛突然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附和,“他不配!他不配!圣子他配不上你啊!”
  沐空安听着这些话,胸口剧烈地起伏一下,才缓缓地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
  出乎意料的,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年轻人都安静下来了,沐空安才开口道:“西斯修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沐空安浅色的眸子缓缓地扫众人,有些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并不大清楚事情经过,但是我知道,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存在于灵魂。”
  “相应的,神不会根据血脉来选择主教,”沐空安对着大家轻轻一笑,像极了阳光,温暖宜人,“作为一个主教,他无疑是最诚挚的。”
  “大家,感谢你们的关心,神爱世人,身为圣子的我和身为主教的西斯修,都一样爱你们。”
  沐空安的话就像鱼雷一样投入人群,所有的人都满含热泪陆续散去,沐空安揉揉太阳穴,道:“入宫。”
  马车拉着沐空安进了宫,但在进宫之前,竟然看见脸色发白的西斯修从宫门出来,沐空安命令停车,对西斯修伸出一只手,道:“该回家了。”
  西斯修愣了好半天,心里因为‘家’这么一个字掀起滔天巨浪,但又忍住,嘴角轻轻上翘,道:“好。”
  西斯修跟沐空安坐在马车上,沐空安微笑地诉说着一些普通的事情,例如他养的那几盆花开了,特别好看,回去让他看看,例如早上起来发现厨房做的饭竟然不符合自己的胃口了,还是你做的更好吃等等,
  西斯修知道沐空安是有意地在开解自己,心中更是不是滋味,他想为什么计划不干脆失败了呢?为什么计划要如此的顺利呢?他看着沐空安温柔清澈的眸子,心里隐隐作痛,他勉强开口道:“回去我就给你做午饭。”
  但是他一贯面色严肃,沉默寡言,此时也看不出什么来,沐空安轻笑一声,道了声“好”,也便闲聊些别的去了,深怕不小心刺激了西斯修。
  西斯修看着他那么样子,胃里竟然都在作痛,他的计划,真的该继续实行吗?
  ☆、第六章
  马车上的西斯修难得的躁动,眉毛拧得死死的,沐空安温柔的如同流水一般的声音带给他的不再是享受和心灵的安宁,而是一阵阵烦躁与不安,他紧紧地抿着唇,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连带着整个马车里的空气都有些躁动。
  沐空安轻轻叹口气,别过头,淡淡地说道:“别担心,还有我。”
  西斯修身子一震,抿着唇目光复杂地看着沐空安扭过去有些发红的耳尖,心里五味杂陈,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再不想参与到宫廷斗争之中,沐空安也不可能看着那个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意志消沉,毕竟这个人曾经救过他好几次,这样算下来,为了他被卷入宫廷斗争也不算什么了。
  马车很快的驶入了二人的新屋,西斯修和沐空安进了屋,沐空安看着西斯修的样子,也不再去安慰,从旁边的橱子里拿出一套茶具,泡起了茶,西斯修目光复杂地看着沐空安,一套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染纤尘,完全不似肉体凡胎,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优雅的气息。
  西斯修有些痛苦,那么多日的相处,日日夜夜相伴,西斯修慢慢慢慢地对沐空安产生了好感,沐空安也确实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的人,朝夕相伴日夜相处,西斯修早就摸透了沐空安的性子。
  他不像那早已腐朽的圣殿和神殿,沐空安是一个真正的光明的纯洁的圣子,他的眸子入湖水般清澈,一点心思都不留,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回以十分,他用最真诚最真挚的情感对待每一个人,没有一丝偏见和傲慢,沐空安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人。
  沐空安就像那光芒笼罩的天神,而自己不过是污秽黏身的凡人罢了。
  西斯修咬紧牙关,看着沐空安,那般娴静的沐空安刺伤了他的眼,如果沐空安知道了,自己救他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浪费为圣水,沐空安会不会恨自己?如果有一天,沐空安知道了自己卑劣的手段,会不会离开自己?!
  不!西斯修眸子里闪过冷芒,不可以,宁愿我付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
  注定终将分开,那不如让我抛弃沐空安!
  西斯修看着沐空安的手,白皙修长,指尖泛着微微的粉色,美丽的不可思议,西斯修突然站了起来,眸子里愈加深沉,突然将沐空安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沐空安皱眉道:“茶!”
  西斯修突然笑了几声,那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凄凉和痛苦,沐空安一下子心软了,认为他还在为自己的身世而痛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后背,企图安慰他,这可一下子触动了西斯修,西斯修一把抱起沐空安,猛地压在床上,细密的吻就吻了下来。
  沐空安象征性地推动了几下,被西斯修摁住手脚,狠狠地吻上他的唇,身娇体弱的沐空安哪里是西斯修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还成了婚,沐空安也没有真的想要挣扎,闭上眼由他去了。
  被折腾了一夜,沐空安最后哑着嗓子求西斯修放过他,谁知道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子沙哑着明晃晃的诱惑,西斯修身下那东西大了一圈,沐空安“呜呜”地想爬,被西斯修摁在自己怀里死命的顶弄,沐空安哭得不成样子,哑着嗓子连求饶都说不出口,西斯修却还不放过他,在沐空安体内恣意奔驰,最后结束的时候沐空安直接晕了过去,
  西斯修看着怀里的人,全身都是情欲的痕迹,但即使是这个样子,他还是圣洁的不可方物,西斯修手指划过沐空安滑腻的皮肤,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狠戾。
  沐空安睁开眼睛时,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身子一动,不禁呻吟出口,有些抱怨的骂道:“混蛋。”
  他的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可是一看到身边的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当今皇帝!而且还是光裸着的皇帝!
  即使是沐空安这种从不干预政事的人,此时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他扯过身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这时候皇帝竟然也醒了!
  沐空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门被撞开的声音,西斯修带着一群人猛地闯了进来,沐空安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屋子里的麝香味和皇帝身上暧昧的痕迹,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他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一向圣洁高贵的圣子发丝凌乱,伟岸的皇帝大人身上都是情欲的痕迹,圣子和皇帝出轨了!
  西斯修震惊地看着沐空安,一向严肃的表情里不免露出些脆弱悲伤,眸子里似乎有一些水雾,他的声音都是不稳的,“安安,为什么?”
  西斯修的手都在抖,周边的人看着这一幕无一不同情西斯修,西斯修眼睛红了起来,猛地把身边最近的那个人推了出去,发出野兽一般的呐喊,“滚!滚出去!”
  沐空安看着西斯修形若癫狂的出去,关上了门,半晌冷冷地看着脸色青白的皇帝,嗤笑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接受我们主教大人的调查啊?”
  沐空安说得嘲讽而厌恶,皇帝声音有些抖,道:“怎么回事?”
  沐空安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不屑地笑了一下,“这还看不出来吗?皇帝大人,西斯修算计了我们俩,他赢了。”
  沐空安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一片空茫茫的,说不出的疲惫和心累,他以为他会因为帮着西斯修而陷入宫廷斗争,却没想到他会成为西斯修宏图大业的牺牲品。
  真是,可笑呢。
  沐空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屋子里显得格外诡异,皇帝穿上了衣服,本有些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心里知道西斯修这一次是大获全胜,但是却忍不住愤怒,“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皇帝的声音有些尖锐,沐空安悠闲地开口道,“有啊,等死。”
  他嘴角似笑非笑,皇帝气血上涌,直接一拳打在了床板上,咬牙切齿。
  沐空安看着皇帝失态的样子,轻笑道:“殿下,可别这么失态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会大大娱乐你的敌人们呢。”
  沐空安已经收拾好了,雍容高贵的样子,皇帝握紧了拳头,道:“我们真的……真的……”
  沐空安嗤笑一声,双眸冷冷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怎么可能?”
  “殿下,在你来之前,我和主教大人在做爱,而为什么醒来我的床边就是你,你或许可以问一问主教大人,起码你身上的指甲痕迹可不是我的吧?或许殿下可以好好想想,在出现在这里之前,您在做什么?”
  皇帝的眸子猛地伸缩一下,他喃喃道:“皇后……”
  沐空安忍不住笑出声,突然觉得这个皇帝也不是多么让人讨厌,说起来他和自己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是被枕边人害了呢。
  “殿下,可是你放出消息西斯修是前任主教之子?”
  “不是我,”皇帝皱眉,“如果我掌握那个消息,肯定用在刀刃上,才不会这么早就让这个消息问世的呢。”
  沐空安闭上了眼睛,轻轻叹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沐空安捂上胸口,痛吗?后悔吗?
  沐空安问着自己,半晌摇摇头,做了事情怎么能后悔?不过是自己蠢罢了!明明知道他在圣殿里安插了人手,却因为几次救命之恩而信任了西斯修,现在想想,那些人说不定就是西斯修找来的!
  外面有人敲门,沐空安和皇帝出了门,圣殿和神殿有头有脸的人都出来了,西斯修脸色惨白,胳膊上还有一道剑伤,沐空安这时候也感到了真正的可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西斯修的阴谋罢了,自己只不过是权利下的牺牲品。
  他终于明白,那个任务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的了,沐空安轻轻笑,柔和的眸子依然那般高贵圣洁,西斯修低垂着头,不敢面对沐空安,在外人眼里就是伤心痛苦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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