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上位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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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堂还未点头,倒是身后老夫人拍手说了一声好:“画吧,你们都画,谁要是画好,今日这莲花便是彩头。”
  叹了口气,姜玉堂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这花是他拿来讨祖母开心,再说了,男子送花给女子,这寓意……
  他一句话还未开口,背后,一道清冷声音就堵住了他嘴:“算我一个。”
  沈清云身着一身梅子青长衫,走到他身侧。
  淡雅玉沉香冲淡了四周脂粉味。
  姜玉堂垂下眼帘,便见身侧沈清云看着他脸,道:“这莲花含苞待放,我也喜欢。”
  第7章 作画
  庭院深深,后花园中佳木葱茏,奇花灿烂。六月里又正是花开时候,入目望去,一片春色满园。
  但这炎炎夏日,烈阳之下,一群女子们却是在后花园里作起了画。
  姜玉堂捏着眉心手放下来,将要叹出口气咽了回去。他随手拿起身侧茶盏,掀开眼帘, 懒洋洋目光随意落在前方。
  一群娇滴滴大家小姐们,作个画身后也有三四个丫鬟伺候着,拿画笔颜料,撑着伞遮阳,还有一个站在身后专门摇着扇子。
  这幅模样,不像是作画,倒像是来做戏。
  姜玉堂一时有些恍惚,脑子里不知为何想起自己学画时候了。那人站在他身侧,温润面上语气却稍稍严厉,他说:“作画相比于一场修行,忘我静心。”
  心静不下来,画再好,也只是在形,画不出神。
  摩挲着玉扳指,姜玉堂摇头笑了笑,他低头刚抿了一口茶,余光就是那么一瞥,恰好就撞上了。
  那一群莺莺燕燕脂粉香中,一身梅子青沈清云格外出众。
  整个人群中,唯独就她背后空无一人。她低着头手中握着毛笔,姿态挺拔,梅子青长袍垂在腰间,微微晃荡。从这儿远远儿看过去,入眼可见便是一片夺目白。
  在骄阳烈日下,在这儿一院子姹紫嫣红之间,唯独她一人,白耀眼。皎皎一团,像是月光。
  将她身侧任何一个精心打扮女子都给比了下去。
  姜玉堂垂着眉眼喝茶时候还在感叹,她还偏穿一身男装,这群大家小姐们大概还以为自己还比不过个男子生得好,只怕是要气死。
  前方目光时不时看过来,站在前方林静婉捏紧了手中毛笔。姜世子这眼神看过来三四回,越是瞧她她却是越是紧张。
  姜玉堂今年十九,男子这个年纪本早该娶亲了。
  永昌侯府早两年前就给他相看了不少大家小姐,只姜世子不愿意,任凭是谁他都瞧不入眼。再说了,他这个年纪世家少爷,哪怕是未曾娶亲,身侧也是早就备了妾室通房伺候着。
  可据她所知,这么些年,姜世子身侧干干净净,半个人都没有。
  这番家世显赫,生又好,且还洁身自好,整个京只怕就姜世子一人而已。
  林静婉想到这儿,拿着毛笔手颤了颤。姜玉堂这样人,整个京都女子无人不想嫁。
  以她家世,若能嫁入永昌侯府,那便是顶天了。
  前方目光灼灼,背后捧着颜料小丫鬟凑上前,语气里带着羞涩:“姑娘,世子爷再看您。”
  她们姑娘站在最前方,背后除了个那什么表少爷之外便再也没有旁人,姜世子目光都看了多少回了,看自然是她们姑娘。
  林静婉没有抬眼,她太熟悉那些目光。她从小就被人夸赞漂亮,这些惊艳目光她也是见惯了。
  只如今被姜玉堂看,她还是有些紧张。
  深吸了好一口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画。她自小学画,又颇有天赋。家中为了她更是请了最好老师教导,精心培养。她也争气练一手好画。
  不仅是女子,男子也极少能与她匹敌。这么些年,只要她作画,从未输过。
  这场比赛,她更是必须要赢。这次赢可不是彩头,而是第一次在姜世子面前露面,赢可是姜世子这个人。
  想到这儿,林静婉强打起精神,她忽略前方看过来眼神,用了十二分精力去比这一场。
  一幅画,作了快两个时辰。
  老夫人瞧着高兴,姜玉堂便也跟着陪着了。
  时辰一到,小厮们捶鼓。姑娘们大多也完成了,放下了毛笔。
  “快拿来,我瞧瞧。”
  老夫人今日兴致好很,急急招手。那些世家小姐背后丫鬟们便一个个将自家姑娘画给送了上去。
  有画花,有画景,还有画那假山亭子。还有两个机灵点,画是老夫人,逗得老夫人直乐呵。
  直到最后,林静婉身后丫鬟才将画给送上来。
  两人捧着那画卷,所到之处,立即引起一阵骚动。连着老夫人瞧见后都乐了:“画可真好!”她嘴里啧啧出奇,眼神却是往身侧看。
  “这画是谁啊。”老夫人语气里带着笑,眼神却是一直往姜玉堂那儿瞅着:“既是世子拿了彩头来,自然拿去给世子亲自过目。”
  她说着眯了眯眼睛,示意丫鬟将画送到姜玉堂面前。
  姜玉堂知晓躲不过,刚他余光瞟时候就瞧见了,林静婉画是他。听了这话,倒是坦坦荡荡站起来。
  雪白澄心堂纸间画正是他本人。
  他一身玄色长衣,端坐在椅子上,抬手摩挲青花瓷茶盏,姿态悠闲。侧着头微微偏着,那表情像是正在听老夫人说话。
  林静婉很是聪明,他坐在那儿那么久,她便照着他画了一副。他模样,身段丝毫不差。
  “画惟妙惟肖。”姜玉堂侧过脸,对着身侧林静婉道:“林姑娘不愧是师从大家。”
  听了这话,林静婉着实松了口气。
  这幅画她自个儿也很满意,最重要是入了姜世子眼。走上前,林静婉屈了屈膝:“能得姜表哥一声好,是静婉之幸。”
  林静婉这话是真心实意,姜玉堂与旁世家子弟不同,他自小可是经过前太子陈琅亲自教导过。前太子陈琅最是擅画,姜玉堂由他教导一手画技令人惊叹叫绝。
  只是这两年,他低调许多,画越发少了。能让他动手作画人,屈指可数。
  得他一声好字,如何能不骄傲?
  靠近了,瞧见那张脸,林静婉到底还是红了脸。她大着胆子抬起头,对着姜玉堂道:“那既是这样,静婉斗胆想要姜表哥手中花了。”
  那几株莲花放在紫檀木桌面上,开正好。
  姜玉堂站在原地,神色清冷:“几株花作彩头,未免显得有些儿戏。林姑娘画这样好,彩头自然不能随便。”
  他转身,示意身后赵禄:“前些时日我刚得了一对青玉浮雕五福镯,你现在去拿来给林姑娘。”
  赵禄听后,赶忙磕头出去。
  林静婉站在原地垂着头,面上难掩失望:“多谢姜表哥……”这些个比赛,拿簪子镯子做彩头多了,半点儿都不足为奇。
  可若是世子亲手折花做彩头,那自然就不一样了。只是可惜了,世子不愿意给。
  林静婉叹了口气,身子还未站起来,背后却是传来一道声响。
  “这还有画没看完,怎么就是林姑娘赢了?”清冷嗓音一响,众人都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胆子这样大。
  林静婉画可是经过姜世子点头,再说了,画出这样,还有人能比过?
  就连林静婉自个儿也转头看过去。
  一身梅子青长袍沈清云就在人群中走了上前。
  她身后无丫鬟小厮,便自个儿拿着画卷。清冷眉眼之下,却是掩盖不住那精致五官。
  一个男子生竟然这样好。
  林静婉眼神有些恍惚,眼睁睁看着人走上了前。
  沈清云径直走到姜玉堂身侧才停下,她比一般女子要略微高挑些,可站在姜玉堂面前,还是要矮了一个头。
  说话时候便要仰着下巴,目光盯着姜玉堂脸,道;“我画在这儿,还请姜表哥过目。”
  手中画卷一点一点摊开,刚放下来,四周嘈杂声音瞬间就安静了,过了许久,才不知是谁喉咙里发出一道抽气声。
  那画卷上人也是姜世子。
  只是对比起林静婉是照着世子爷人物一点点描述,沈清云这张画却是不同。
  雪白澄心堂纸上,姜玉堂单手抱着莲花,逆着光朝着众人走来。长身如玉,温润儒雅,神态动作,栩栩如生。
  更绝是,比起林静婉画像,这张画最绝还是神态,白纸青墨,寥寥几笔。将姜世子眉眼中风流都画入目三分,呼之欲出,好似一眨眼,画像中人就要活过来一样。
  “这……”
  众人看了看那画,又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姜世子,无人不发出惊叹。这张画只要是有眼睛,都能瞧出用心。
  与林静婉临摹相比,这张画更是能瞧出画画之人功底。只刚刚姜世子进门那么一眨眼瞬间,就能在脑海之中记住,且还画一模一样。
  这不单单是灵气了,更是作画之人对画中人熟稔。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记得他模样。
  林静婉站在众人中间,一张脸雪白一片,早已没了血色。从看见那画第一眼,她就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不需要旁人比较,只瞧见这画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面前这张画就像是一根棒槌,打掉了她所有信心。寥寥几笔就可以瞧出灵气,不是她临摹就能比。
  深吸一口气,林静婉嘴唇颤抖;“是我输了。”这是她第一次认输,难堪简直无所适从,低头时候眼睛都红了一片。只觉得这一刻她所有骄傲都消失了,四周所有人目光都在看着她。
  可等了好久都没有反应,面前那个赢了她人,看都没往她那儿多看一眼。
  沈清云抬起头,从始至终眼神只看向姜玉堂,眸子里像是带着光:“我赢了。”简简单单三个字,没有半分骄傲,倒像是理所当然陈诉。
  “彩头该当归我。”
  赵禄跑了老远才回来,双手捧着镯子站在那儿。沈清云瞧从他身侧走过,眼神半分都没停留。
  她走上前,从那紫檀木桌面上,抱起那几株莲花。一张脸比那娇艳欲滴莲花还要艳几分。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多谢姜表哥。”
  书房,灯火阑珊。
  黄花梨木案桌上,正摆着一副画。姜玉堂眼神看向桌面上,修长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玉扳指。
  他瞧着那副画都快半个时辰了。
  赵禄在一边候着,不知道世子爷这是在琢磨什么。世子瞧这幅画都瞧了半个时辰了。
  他掀了掀眼皮,到底还是走上前。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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