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之后_分卷阅读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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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
  秦王妃清醒的消息传开之后,果然,第二日就见到秦王上朝,恢复到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百官对他的祝贺,他都一一照单全收。这样难得见到秦王笑脸待人来者不拒,简直就让人以为这个不是本尊。
  果然,紧接着,一切都好似是计划好的一样,御史台的御史开始上奏折直言储君有定国安民的作用,只有早日立储,才可以稳定百官万民。毫无疑问其推举的就是秦王。
  当光启帝在朝堂上拿出这封奏折,并问百官可有何异议,除了个别人提出反对,几乎所有人都赞成立秦王为储。
  所有人都明白圣心所向,所有人都知道,这封奏折不过是顺应圣意罢了。怎么还会有傻子会反对?
  几乎是毫无悬念,没过几日,皇帝便拟了圣旨,要将秦王穆峥册立为太子,册封大典由钦天监选定,定在三月底。
  穆峥是在王府接的圣旨。而似乎是有人傅采蕴给傅采蕴通风报信了,他刚回到房间,她就兴冲冲地走过去,虽然前后都有丫鬟在跟着,可她好像走得比她们还要快。“恭喜王爷……哦不,往后要叫王爷做太子了。”
  “你别走那么急。”穆峥的语气虽是在责备,可声音却是温柔的,“都快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莽撞。”
  “我这是高兴嘛。”傅采蕴一笑,“王爷终于得偿所愿了。话说回来,我算了算……三月底好像也是孩子出生的时间。你说咱们的孩子一落地,爹是王爷还是太子?”
  “这个很重要?”穆峥没好气地笑着摇头,继而好像想到什么,又不由得皱了眉,“孩子是在那个时候出生?”上次闹了这样大的事,他将其中一个原因归咎在当时自己没有陪在身边的原因。谁知她听了却只是一笑,“我都算好了。”
  但这一次,在她生产的时候,他可不想离开。
  “没关系的。反正你也进不了产房。”到了晚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她只是眯起眼笑了笑,“虽然我可能会想你,可能会喊你的名字,不过你是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我明白。”
  “什么更重要的事?你也一样重要。”他有些不乐意地纠正道。为了他,她一直在忍让妥协,一直以他为重。这本是没什么不对,但他就是不想让她受苦。他觉得,在嫁给他之后,她受的委屈已经足够多了。虽然她对此一次都不曾抱怨过。
  听了他的话,她心里甜滋滋的,可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那又能怎么办?生孩子也不是我能挑时间的,册立太子也不是你能挑时间的……”
  对!就是这样,麻烦!穆峥心里轻哼。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不按照自己步调,无法掌控的情况出现。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见他反而不太高兴,傅采蕴便换了个话题道,“话说回来,过几天是六公主府的满月酒,你有没有想送些什么给你的小外甥?还有啊,七妹好像也害喜了呢……”
  一个月前,六公主诞下了一个男婴。明安侯府欢天喜地,帝后也赏了许多食邑给这个刚出生的小哥儿。
  “这种事你来决定就好。”穆峥对此一向是不耐的。但过了一会儿,尔后他又补了一句,“你不准去。”
  “为什么!”傅采蕴一开始在小心翼翼地等着。看穆峥没有表态,想着他应该对此无所谓。可没想到还是避无可避。“这小哥儿就是父皇母后都宠着,我能不给面子么?那他们会怎么想我?可会觉得我还没当上太子妃就在摆架子……”
  “父皇母后不会这样想你,你自己清楚。”穆峥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傅采蕴吃痛,不由得低呼一声。“你不过就是找借口出门么?没门儿。”
  “切,太医说了,多走动对生产是好的……”傅采蕴依然心有不甘。自从她醒来,穆峥就不让她再随意出门了,她若想见谁只能请人上门。穆峥不喜欢超出他能力范围让他难以把控的事,他只能够在他可以把控的范围内将这些事发生的可能性一降再降了。
  当然了,所有人都对此表示理解,只有傅采蕴理解不能。为什么六公主可以挺着个大肚子进宫,而她就只能足不出户!人家不也顺利产了个男婴么?为什么穆峥总觉得她会遭遇各种意外呢?虽然王府很大,但这样一困困好几个月,她也表示十分难受。
  他这王妃识大体是很识大体,可撒娇起来同样让人很无奈。最要命的是她可不是撒娇要抱抱,她提的要求往往让人汗颜。可穆峥不愧是他的夫君,最是明白她的软肋。“不是还差那么两个月么?难道你都等不及?你走到外面,万一冷病了,摔伤了,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上次你们俩差点遇险,难道你还想再试一试?你可有为孩子想过?”
  穆峥就是这样,他愿意顺从的时候可以千依百顺。但在他不愿意妥协迁就人的时候,扔出来的大道理一条条的简直可以把人呛死。最要命的是,对方还没办法反驳。
  “好吧。”傅采蕴无奈地举手投降。穆峥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去大理,还有其他你想去的地方,好么?”
  “真的?”傅采蕴抬起头看他,眼里充满惊喜。似乎在说若是以后你当了太子,皇帝还会这么容易就将你给放走?
  “你忘了么?上次我答应带你出去,最终却还是没去成……这一回,也算是补回上一次。”
  是啊……就是魏王出事之前那一次,此后经历了这般多,恍惚间就像做了一场梦。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在她耳边柔声道:“答应过你的事,我怎么会食言?”
  ***
  随着生产日子的临近,傅采蕴也乖乖地待在府里安心养胎,再也不乱说要往外跑了。只是文昌大长公主寿宴时不能回英国公府,多少都觉得有些惋惜。
  文昌大长公主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责怪她了。自己的孙女已经是名义上的太子妃了,早已今非昔比。英国公府送到秦王-府的补品倒是从来没有停过,文昌大长公主隔三差五就会给秦王妃送些补品,好像生怕秦王妃不够吃似的。
  到了太子册封大典之日,天蒙蒙亮,穆峥就必须起床准备了。天还没亮之时,宫里就派人来为秦王沐浴更衣了。近段时间也适逢傅采蕴临产期,本来他想宿在书房,就怕会吵醒她,可他又终归
  有些放不下心来,就只得蹑手蹑脚地起床。
  他都对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个床就跟做贼似的。
  “你要出发了?”没想到还是将人给吵醒了。最近她睡得似乎也不怎么好,很容易就被惊醒了。
  傅采蕴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穆峥。
  “对,蕴儿,你再睡一会,我很快回来。”
  “你当哄小孩呢?”傅采蕴轻轻蹙了眉。穆峥现在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那些哄小孩的话真的是随手拈来。
  宫里派来的人很快就为穆峥更衣打扮一番。纵然秦王以往的礼服多么气派堂皇,可都比不上今日这般雍容大气,厚重的太子礼服气派非凡,肩章上纹着两条金色的飞龙。
  那是储君的象征,大鄢的权力象征。
  “茉莉,王爷入宫了么?”
  “是的,王爷离开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太好了。”傅采蕴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我肚子疼……”
  “啊,王妃……奴婢立马去宣太医!”由于天还没亮透,外头的光也照不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茉莉才看清楚原来傅采蕴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了!天哪……难不成她一直忍着,等到穆峥离开入宫这才说出来?
  得知这几天是秦王妃生产的日子,穆峥早已让两三个太医和产婆留在府中,方便秦王妃一有什么动静,太医便马上能够照顾到王妃。
  虽然丫鬟们也被教导过应该如何做,可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不淡定。倒是嬷嬷们冷静沉着,刘嬷嬷立即扶起傅采蕴,让她在房里走动着。“产前多走走,王妃生产才顺利。”
  傅采蕴忍着剧痛,任由刘嬷嬷搀扶着她在屋里转。太医已经随时候命,准备了许多催动生产的东西,就待着那适合的时机。
  “啊、好痛……”虽然被刘嬷嬷还有寻春和琉冬扶着走,可傅采蕴还是觉得疼痛难忍。但她也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因而咬着牙,忍着疼痛还是走了好几圈。
  这些日子以来,曾嬷嬷和刘嬷嬷可算是穷尽所能,把所有本领都使出来地照顾着傅采蕴,将她之前摔伤虚弱的身子仔细调理好。因而曾嬷嬷觉得秦王妃这一回应当能够顺利生产才是。
  虽然如此,可前两天秦王对自己说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嬷嬷,如若王妃生产时我不在,记
  得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先保住王妃。”
  “呀,王妃羊水破了!”惜夏低呼一声。催生终于有效了,然而这只是开始罢了。众人事先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因而现在也能够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将傅采蕴扶到床上。产婆也立马进来,协助秦王妃生产。
  “啊——”身下的剧痛让傅采蕴不由得喊出了声来。原来生孩子真的这般痛!但她唯一感到有些许安慰的是,好歹她能忍到穆峥离开。想来此时的他,应当已经被封为太子接受百官朝拜了吧?
  真可惜自己没法去……他穿上太子礼服俊朗轩昂的模样,定然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新太子在太子册立大典时的表现从容不迫,张弛有度,举手投足都流露出天家气象。那含而不露的皇族贵气,尽数体现出他的雍容与威仪。
  七殿下确实能够在这场竞争角逐中胜过他的兄弟,夺得储君之位。
  而更令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不仅是秦王妃昏迷了一个月能够醒来,还是因为在册封太子的同一天,秦王妃也在王府诞下了一个男婴。东宫可谓是双喜临门。
  传说中皇太孙肖似祖父光启帝,这可真是乐坏了皇帝。皇太孙的风头反而还盖过了父母,光启帝亲自给皇太孙取名,命名为穆德,意为贤德有道。并且空闲时间还亲自调教栽培。
  “公主……你不管一下你的七哥真的好么?他又将蕴儿带到那么远去,我怕没多久御史台可就会写折子弹劾他了。”傅卓琛倚在软榻上,轩窗大开,夏日的凉风直直灌进来。他惬意地闭着眼。虽然屋中放着冰盆子,可傅卓琛总觉得冰盆子散发出来的凉气不过外头的风那般舒服自然。
  “再怎么说,七哥前几个月都一直在户部贪污案。好难得解决了,你也得让他喘口气吧?何况该劝的也是你妹妹,七哥也是为了博红颜一笑罢了。”
  “不过现在国泰民安的,这太子就是爱微服,恐怕也没人在意。”傅卓琛的脑袋枕在手臂上,看着窗外辽远的蓝天白云,只觉分外怡然自得。光启二十年,皇帝的治下一片盛世。不知储君是否真与国运命数有关,自从立了穆峥为太子后,国运昌隆,就是连天灾都少了。朝贡的国家愈发地多了,皇都更是一派歌舞升平夜不闭户的繁华景象。
  七公主坐在床沿,做着刺绣,换了个话题道:“你看这纹样图案给咱们珠儿配不配?可惜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要不然也可以一块儿缝了……”
  “我的妻子怎么缝都好看。”傅卓琛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虽是逆着光,可她仍然能够感受到他眼中的似水柔情,但这小两口调情的时候似乎总是很喜欢让太子夫妇躺枪,傅卓琛在讨好自己的公主大人时还不忘黑一黑自己的妹妹,“蕴儿的绣工要有你这一半啊,太子也就不用跟我抱怨了。”
  七公主放下手头上的针线活,走到软榻上坐下。傅卓琛自然而然地就搂住自己的妻子。“驸马,你说等七哥七嫂回来,要不咱就让珠儿跟德儿结个娃娃亲吧?反正珠儿是姓傅的,我看蕴儿应该也会很乐意才是。”
  “啊哈?”傅卓琛听着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我前些天才听大哥说过呢……怎么着你们全都打起德儿的主意了?我看德儿的婚事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也做不了主,还有父皇在那管着呢!倒不如跟六公主的儿子结亲得了。”
  “我看若仪也有个女儿,没准她也在打德儿的主意也说不定!……不过你说得有理,我看六姐的明儿模样看着也很不错,倒是不输给德儿。”七公主点头仔细琢磨着。傅卓琛在一旁看着当真啼笑皆非,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而且你们这些当娘的,又不是你们嫁人,怎么就只知道考虑颜好不好!难道他们俩的差异就只有脸蛋么!在妻子强大的逻辑思维下,傅卓琛只能表示拜服。
  “哦对了,你有没有听说?好像前两天三哥动了一下!”
  “三哥?”傅卓琛一时没有记起这个人,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满脸惊讶地看着七公主,“你是说……魏王有动静了?”他又轻声地嘟哝了一句,“我还以为是我的三哥怎么了呢……”
  靖东侯傅怀远被调回皇都,倒是他的独子傅卓林接替了他的职位携着妻儿到了辽东。听说这是太子给皇帝的建议。而傅卓林也着实没有辜负他的父亲,辽东在其治下也是一派生机勃勃。
  “是啊!”七公主笑得眉飞色舞,“对了,还是赶紧换件衣服,咱们去魏王府看看三哥吧!”
  “去完魏王府,咱们顺便也去一趟国公府吧。要不然半个月后芙儿嫁到安王府,可就不那么容易见到了。”
  两人刚准备更衣出门,一个丫鬟就拿了信笺匆匆走进来,“公主,太子妃写了信来给公主呢!”
  “呀,蕴儿那么快就到大理了?”七公主不由得轻笑出声。
  ***
  “夫君,你说我骑马骑得好不好?”在一望无际的平川上虽然两旁伫立着不少高峰,可面前的路却是坦荡荡的。这景致实在太过舒适宜人了,傅采蕴望望远处的青山绿水再望望眼前的一马平川,只觉得心旷神怡。
  “好,太好了。”穆峥拉着马缰坐在另一匹马上看着妻子在策马奔腾。一点都不好!他比较宁愿妻子什么都不会只乖乖窝在自己怀里让他带着她奔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亲近不能。而且她明明半吊子还自以为了不得,还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摔下去。
  虽然穆峥的口吻很是敷衍,但傅采蕴并没有因此计较。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唉,真可惜父皇不让我们带着德儿过来……要不然让德儿看一看这里有多美。”
  “德儿可是父皇的心头肉,父皇又怎么会舍得让他离宫这么久?”穆峥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在偷乐。幸好那小子没有跟过来,要不然这趟微服的趣味可就大打折扣了!
  要知道,穆德那混小子比谁都机灵,而且最会和他抢人。那臭小子总是有各种方法攫住他母妃的神思。只要那孩子闹脾气或是只要他想,蕴儿就不会顾得上自己了。
  对于这个十分难缠的儿子,穆峥可算是又爱又恨。他总算深刻的明白了幼时光启帝对自己既头疼又无奈的感觉了。
  傅采蕴又坐在马背上跑了一段,终于觉得舒服畅快了,可穆峥却看得心惊胆战。还好地势平坦马儿温顺,不然他还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蕴儿,你也跑累了,还是先歇会吧。”两人走到阴凉处,穆峥翻身下马。为了预防她又心血来潮地乱跑一通,他十分主动体贴地上前去牵马。
  看着太子主动上前给太子妃牵马,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周庆和章林双双怔住。那个倨傲威仪,高高在上的太子……竟然这样主动地跑去给妻子牵马?
  看到穆峥主动上前给自己牵马,傅采蕴也不由得微微一怔,盯着他的背影竟然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羞赧。
  马上的人沉默良久,穆峥不由得回过头去看。只见在夕阳的映照下,傅采蕴脸颊带着几分酡红,似是醉酒般的微醺。
  在她心里,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夕阳西下,远处云卷云舒,灿烂的火烧云席卷半边天,绚烂壮美。青山在余晖的映照下背着光而变成了黑色,透着一种厚重与质朴。而湖水在余晖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好像有金子在上面跳动着。好一幅壮美的余晖山水图。
  “夕阳映得你的脸好像喝醉似的。”当然,“动人”二字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嗯……虽然天地间大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可夫妻间的甜言蜜语还是回去再说好了。
  傅采蕴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地笑了。他还真以为自己脸上的酡红纯粹是余晖的照耀呢!却不知道此刻的她只是心动了。能够与毕生所爱畅游天地,共享灿烂美景,这样的体验真是让以前的她想也不敢想。没想到穆峥走得愈高,他们反而能去得愈远。
  唔……还是这样好了,傅采蕴还是喜欢一个对此并不敏感的夫君,总比那些一眼将你看穿让你无所遁形来的要好。
  “笑什么?”穆峥挑了挑眉,继而好像恍然大悟般的笑道,“我懂了,你该不是脸红了吧?”
  “才没有,那是落日余晖!”
  “那也是,这世上能有幸被我牵马的女子,你是第二个。你该感到庆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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