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_分卷阅读_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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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流云的神色一僵,冷幽茹和一步三回头却不敢吱声的皓哥儿上了马车。
  他举眸看向越来越大的飞雪,深深觉得今年冬天来得太早了些,他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府。
  暖房内的西番莲开得娇艳,远远望去,像一片浩瀚的火海,上官茜置身于这片火海中,脸颊也微微映出了瑰丽的红。她摘了几朵西番莲,低头闻着她芬芳,眼底溢出幸福的笑意。
  走出暖房,一股罡风夹杂着飞雪朝她兜头兜脸地扑来,她本能地撇过了脸。下一瞬,莫名地,忽觉怪异。
  她放下花束,闭上眼,双手结印,细细感知天地间的能量法则。
  乱!
  史无前例的乱!
  原本有条不紊像挂面似的互不干扰的法则而今盘根错节,仿佛有股力道强行将它们糅合在一起。
  她松了手印,睁开双眼,快步奔向了登月楼。
  站在高高的凭栏处,她几乎能看到整座京城的全貌,她第一个便望向了王府,只见原本应该红光漫天的王府上空竟再次笼罩了一团黑气,红光和黑气正相互倾轧,做着地盘的抢夺战。
  她的视线缓缓扩散到周围,发现不仅王府,整片京城的上空都被若隐若现的黑气笼罩,而黑气的发源地赫然是……皇宫!
  金碧辉煌的寝殿,铜鎏金錾花熏炉飘着袅袅轻烟。
  李妃静静窝在云礼怀中,一抽一抽地,像小猫儿似的哭。
  云礼轻拍着她肩膀,宽慰道:“朕才离开了一会会儿,怎么又做噩梦了?”
  李妃浑身哆嗦不停,声音则颤得不行:“臣妾自打生皇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感觉从此与地界的那些……那些……牛鬼蛇神……接近了,皇上您得陪着臣妾,用您的龙气吓跑它们,不然……不然臣妾会死的……”
  云礼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儿子,耐着性子继续宽慰李妃:“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太紧张了,有些后怕。”
  李妃又往云礼怀里钻了钻:“臣妾就是怕,怕再也见不到皇上,怕听不到皇儿唤臣妾一声‘母妃’。”
  云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叹道:“不会的,你好生歇着,朕处理完公务再来看你,如若仍有不适,明天朕让皇后请人前来做场法事。”
  李妃委屈兮兮地点头:“是,臣妾知道了。”
  云礼站起身,刚要迈步,忽而脑袋闷闷一痛,头晕目眩,他复又跌坐回了床上。
  邓公公忙上前,很担忧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奴才传太医吧!”
  李妃抱住他胳膊,哽咽道:“皇上,您太操劳了!”
  云礼摆了摆手,想再次起身,这时,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扑通跪伏在地:“皇上!启禀皇上!城北骁骑营传来消息,三王爷密谋造反,他……他集结了两支军队……在……在城门外十里汇合,现在……现在朝皇城的方向杀过来了……”
  云礼的眉头狠狠一皱:“多少人马?可探听到了?”
  太监瑟缩着身子答道:“十……十万……”
  “什么?”云礼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空白过后是无尽的混乱,京城的御林军、禁卫军加起来也不过五万,城北骁骑营兵力五百,根本是螳臂当车,“为何一路上没有官员层层上报?”
  这么多军队,沿途不该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太监把通讯兵的话逐一禀报:“好像是……三王爷控制了沿路的官员……”
  所以,老三现在……亦控制了不少城池了?
  如此悄无声息!
  云礼的胸口像堵了块儿巨大的石头,每呼吸一次都得耗尽全身的力气。
  邓公公扶住他胳膊:“皇上,您看……”
  云礼忍住快要窒息的感觉,刚要开口,李妃下地,跪在了他脚边:“皇上,请您允许颜妃姐姐出佛堂,重返后宫。”
  云礼意味不明地看向她,李妃面露忧色道:“皇上,臣妾不才,却也知京城时局,现在哪怕冒着被砍头的危险臣妾仍要斗胆劝谏,皇上,放了颜妃姐姐吧!”
  颜家军是距离皇城最近的军队,当初太上皇留下他们便是希望他们成为皇城的一面坚实盾牌。颜家军一共有三万人马,若是加上城内的三万,再利用地理优势前后夹攻,未必不能大败老三,况且,实在不能分出胜负也能暂时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
  邓公公和李妃扶着几乎头重脚轻的云礼去往了御书房,云礼提笔,拟定了一道又一道圣旨——
  命郭焱整顿禁卫军,随时准备迎战!
  命颜家父兄率领颜家军火速入京勤王!
  命诸葛钰携兵符前往昆山,调遣驻地十万大军!
  盖上玉玺,圣旨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各个府邸。
  云礼亲自去佛堂接了颜妃出来,看着她瘦了两圈的模样,暗暗一叹:“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颜妃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说道:“臣妾不委屈,牺牲臣妾如果能平息诸葛家的怒火,臣妾万死不辞!请皇上放心,颜家一定会为皇上奋斗至最后一兵一卒!”
  云礼却不知,他派往颜家的传旨太监,尚未离开京城便死在了半路。
  三王爷大军在入夜时分杀进了京城,郭焱率军与之奋力厮杀,生生以三万兵力将之逼出了皇城,尔后郭焱亲自站在城墙上,一刻不敢懈怠地指挥作战,同时,命京兆府带领侍卫清除城内残余的乱党。
  乱党中,一部分是三王爷留下的祸端,一部分是趁火打劫的流氓宵小,他们惹不起拥有强悍护卫的簪缨世家,专挑小门小户、寻常百姓进行烧杀掠劫。
  冷幽茹和皓哥儿刚在房中坐下,便有一群地痞流氓冲了进来!
  不巧的是,院子长期不住人,缺乏必备的生活用品,而眼看着暴风雪即将来临,普通丫鬟婆子恐怕有去无回,冷幽茹就派了岑儿前往附近的街道采买。
  谁会料到,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居然横空杀出那么多歹人!
  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浓郁的血腥味儿瞬间弥漫了整座院落,但很快又被凛冽的风雪吹散。
  皓哥儿的小脸一白,眼底露出了豹子般警惕的眼神。
  “幽茹你快躲起来!”皓哥儿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赶忙催促冷幽茹去内室,冷幽茹反手握住他,“来不及了。”
  话落,哐啷一声,门被踹开,五名虎头熊腰的壮汉张狂地闯了进来。他们愿意是劫财,可当他们看到座位上不知是人是仙的美人儿时,眼珠子全都瞪直了!
  冷幽茹的手慕地一握,抱紧了身旁的皓哥儿。
  为首的壮汉哈哈大笑了起来,丢掉手里的砍刀,说道:“兄弟们今儿的运气不错!竟遇上这么娇滴滴的小寡妇!我先上,完事儿了是你们的!”
  说着,在冷幽茹充满恐惧的视线里一步步逼近!
  冷幽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肚子,一边祈祷岑儿快些回来,一边在自尽和受辱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壮汉露出淫邪的笑,走着走着便扯起了裤腰带。
  冷幽茹恶心地撇过脸!
  皓哥儿却突然掀开冷幽茹的胳膊,操起一旁的话柄朝他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谁都没料到一个毫不起眼的瘦小子能有如此胆识,壮汉大意轻敌,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砸出了血窟窿。
  “啊——疼死老子了!你这小王八羔子,老子不整死老子他娘的白活了这么些年!”壮汉随手抹掉额角的血,抬起脚便踹向了皓哥儿!
  皓哥儿激灵地跳开,壮汉扑了空,心中越发恼火:“你们几个看什么看?还不快来帮忙?”
  几人顿觉好笑,杀鸡焉能用牛刀?对付一毛头小子竟得合数人之力,丢脸丢脸。
  不过为了早点儿得到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再丢脸的事儿他们也认了。
  皓哥儿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便被众人按在了地上。
  壮汉想也没想便捡起地上的刀,朝皓哥儿的脑袋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住手!”冷幽茹失声大叫,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放了他,你们要怎样……随……随你们……不要伤害他……也不要伤害我腹中的孩子……”
  自愿的总比强迫的好,而且……壮汉的眼底闪过一丝坏笑,完事儿再杀这小兔崽子也一样!
  皓哥儿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幽茹,不要……不要……”
  冷幽茹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了一般,动也不动。
  壮汉抱起她,坏笑着进入了内室。
  不多时,内室便传来撕碎衣衫的声响,其余人全都不怀好意地笑。
  “老大!你怜香惜玉点儿啊!”
  “她是孕妇,你真的悠着点儿啊!别弄死了弟兄们没的玩了!”
  “就是啊!老大,你……”
  第三句调侃的话尚未说完,他身子一僵,直直扑在了地上。
  几人齐齐转身,却根本没看清对方模样便被利剑抹了脖子。
  诸葛流云朝皓哥儿点了点头,大踏步奔入房间,此时的冷幽茹已经被撕裂了衣裳,雪白的胳膊和修长玉腿全都暴露在幽冷的空气中,壮汉正色眯眯地盯着她姣好的身姿……
  “混账!”诸葛流云气得目眦欲裂,扬剑一劈,直接从中将人劈成了两半。
  冷幽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流云扯下帐幔盖住地上的尸体,又从衣柜里取出衣裳给冷幽茹一件件穿好,末了,将抖个不停的她抱入怀中:“幽茹,是我,我是流云啊。”
  冷幽茹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是“啊”的一声,伏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堆积在心底的压抑,也一点一点释放了出来。
  诸葛流云又是心疼又是后怕,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了一步后果会怎样。有岑儿在她身边,他比较放心,但心里念着别院久不住人缺少生活必需品,她又素来苛刻有洁癖,一般的东西她用不惯,他便打算回府那些她的东西过来。
  城门口的厮杀他其实并不清楚,但他听到了禁卫军整齐划一从城中跑向城北的步伐,他心中暗觉不妥,于是,放弃了给她拿生活用品的打算,转而回往别院。路上就碰到不少为非作歹的流寇,没想到……岑儿不在,那些人居然……
  皓哥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进来,他没受什么伤,就是右脸在地上蹭破了皮,他看向哭得像个孩子的冷幽茹,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
  诸葛流云心疼地摸了摸皓哥儿脸上的伤,皓哥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疼。”
  诸葛流云叹道:“我们回家。”
  冷幽茹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拉住了诸葛流云的衣角。
  诸葛流云问道:“怎么了?”
  冷幽茹垂下眸子,轻声道:“把上官茜也接回府吧。”
  将军府。
  上官茜取来弓箭,望向王府上空越来越越浓厚的黑气,咬破手指,以鲜血淬染箭头,拉了满弓,对准那团黑气,射了出去!
  一箭,一箭,又一箭,在灰暗的苍穹划过鎏金般的色泽,远远望去,好似一场绚烂的流星雨。
  但每射出一箭,她都会多出一根白发。
  寒风迎面吹来,鼓动她衣袂翩飞,宛若一株西番莲盛放在了冰天雪地,带着炽热的光,辉耀万丈。
  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入巷子,在他们看不见的位置,一处破旧的房屋正在寸寸龟裂,厚重的积雪压上屋顶,越发加剧了龟裂的进程。然而,就在它即将轰然坍塌之际,所有龟裂奇迹般地戛然而止。
  待到马车驶离巷口,众人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房屋塌成了碎片。
  皓哥儿挑开窗帘,看向一地狼藉,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我的天啦!幸亏我们走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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