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当_分卷阅读_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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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摇头,“我只是感慨,这一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这几年好不容易增加起来的人口,恐怕又要下滑了。”
  唐越心中感慨,在二十一世纪,国家天天为人口太多而发愁,没想到来了这里,他却为人口太少而发愁,真是命运弄人。
  “在天下没有一统前,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只有合二为一,才能有长久的安稳来休养生息。”
  唐越没有加以评价,但他知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以太子昭的话不能算对也不能算错。
  不过对与错都不要紧,他只知道,自己是站在这个人身边的,他想做的事情自己都会付诸全力去帮忙。
  这一刻,他也是万分相看到天下一统的,最好在他有生之年可以不用再看到战争了。
  “别想那么多,我今天交代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饺子,去尝尝是不是你最爱的那个味道。”太子昭拉着唐越的手,带着他走出书房。
  第218章 小淳子的才能
  “殿下,栎阳侯到访。”管家脚步匆忙地走过来汇报,唐越,“咦”了一声,“父亲怎么来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太子昭也自然也跟上,虽说两家是亲戚关系,可栎阳侯上门的次数少的可怜。
  唐越到客厅的时候栎阳侯正背对着他欣赏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他亲来无事做的木雕画,有点类似软木画,但他做不到那么细致,所以只能算马马虎虎。
  但太子昭很喜欢,比起这个时代色彩单一的水墨画,唐越的木雕画更大气更别具一格,所以他让人装裱了挂在客厅里。
  听到脚步声,栎阳侯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看神情不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栎阳侯客气地行了礼,唐越对此已经不说什么了,这些年他都没能改变他的观念。
  管家亲自领着小厮上茶上糕点,待客规格直逼王族,上完茶还客气地说:“亲家公请慢用。”
  一声“亲家公”把关系拉得极近,栎阳侯这才放松了些,坐在太子昭下手,唐越一屁股坐在栎阳侯旁边,等着他说话。
  “咳,是这样的,大王将军粮军需都交给为父打理,可是近日,为父发现几座粮仓和兵器库的实际数量和账上不对,为父并不精通看账,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此事在没查明之前最好不要上报,若是因为为父的一时怀疑铸成大错,恐怕会牵连不少性命。”
  唐越点头,事情如果是真的,那牵连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确实该慎重。
  “眼看第一批粮食就要筹备运往边境了,为父若是没能在此之前弄清缘由,事后可就说不清楚了。”
  要是真存在问题,又是在最后才爆发出来,那南晋王和朝臣定然会把罪名安在栎阳侯头上,谁让他才是最后接管这批物资的人呢?
  粮官原本就是个大肥差,朝中不少大臣都盯着这块呢,而且这个位置历来是属于文官的范畴,此次却被栎阳侯一介武夫夺了去,可想而知文官们心里会怎么想了。
  “账册都在父亲手上吗?”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又是这么尴尬的位置,说实在的,唐越都不想栎阳侯去碰这一块。
  他一介武夫,除了舞刀弄枪还真没干过这种精细活,也不知南晋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有近三年的在,之前的实在太多了,被封锁在库房里,光是近三年的就是一大车啊。”
  现在的纸张已经普遍使用了,这一大车的账册可就真的不是一点点了。
  唐越原本想找人帮他看看账本,可一听这数量也为难了,给他一个月时间,他有信心能理顺,可前线的将士可没这么多时间等他算账。
  楚州城本就不是鱼米之乡,拿出一千石的粮食已经是底线了,所以下一批粮食他们必须尽快准备。
  “岳父大人是如何看出账实不符的?”太子昭插嘴问了一句。
  唐越眨了下眼睛,也把视线转移到栎阳侯身上。
  “你们也知道,为父身边有不少管账的能手,所以此次就带足了人去的,没想到经过他们三天两夜的盘查,发现数量不对啊。”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们也说不清楚,想看账本发现工作量太大,短期内无法完成,可粮车又不可能因为你的一个猜测就延迟发出,那可是事关十万将士性命的大事。
  “还能拖多少天?”
  栎阳侯伸出三根手指,“十万大军抵达楚州城已经十日了,满打满算,三日后再不发粮,将士们就该断粮了。”
  前线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按照太子昭的推测,北越应该也在等,在等齐王那边的兵马,待他们二合一才是真正动手的时候。
  “阿父,我借个人给你,三天时间能不能查出问题就看他的本事了,至于粮食,第一批不从库里出,我会想办法从贵族世家手中筹集,争取更多的时间。”
  “从贵族手中筹粮?”栎阳侯惊讶,南晋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就是以往国库最紧张的时候也没见贵族施舍过一分一厘啊。
  唐越笑了笑,“南晋的贵族多是积累了几代的世家,家里的囤粮恐怕都要烂在仓库里了,还有那些新晋的大富豪,南晋为他们创造了如此好的交易环境,危急时让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虽然有点难度,但唐越自信发动一半人筹粮是没问题的,只要每家出一车,就足够了。
  “越儿所说的人是?难道是哪位有名的大账房?”术业有专攻,像栎阳侯府这么有钱的人家,靠的都是一批商业才华横溢的人,他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享有极高的待遇。
  “这个人您也认识的,就是忠勇侯。”
  “小侯爷?他才几岁?”
  “哈哈,您可别看他年纪小,他的经商天分高着呢,而且我知道他特有一套记账看账的方法,比咱们家的方便快捷多了。”
  “倒也不无可能,这邺城是火的几家商铺都是小侯爷开的,只是为父以为是他手下有什么特殊人才,还想挖过来呢,哈哈……真是小瞧了这位。”
  这也不怪栎阳侯看走眼,谁让张淳里里外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要说上三句话就能发现他不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谁能想到他才短短五年内就创建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唐越派人去将张淳请来,对方倒是来的快,就是不修边副了些,大冷天的里头穿一件衬衫式内衣,裤子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外头罩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大麾,睡眼惺忪的模样。
  他一进门就挨到唐越身上,冲太子昭拱拱手,看到栎阳侯还吓了一跳,“耀叔怎么来了?看您印堂发黑,眉头紧锁,该不会是有人得罪您了吧?是谁?说出来侄儿替您灭了他!”
  栎阳侯脸色更黑了,怀疑地看向唐越,用眼神问:这真是你要借给我的人?
  可别到最后账没查清楚还把他的事情弄的一团糟。
  唐越嘴角抽了一下,拍了张淳的后脑勺一记,“你小子才印堂发黑呢!”会不会说话!
  这下子惯会看人下盘子,对太子昭可从来没敢这么放肆过。
  张淳嘿嘿一笑,“我就是瞎扯淡,叔您别在意,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您接了个大差事,正是升官发财的好时候呢,侄儿都备好礼等着恭贺您呢。”
  栎阳侯更愁了,这个差事在别人看来是个美差,对他而言可一点也不美。
  他不缺钱不缺粮,管着粮仓和军需也无心贪墨,办得好是他应该的,办不好就是他失职,看来南晋王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这扎手的活丢给他做。
  栎阳侯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相信儿子的眼光,不管这小侯爷有没有本事,是骡子是马决要拉出去溜溜才知道。
  他挤出笑脸,和蔼地说:“侄儿啊,叔现在遇到难题了,不知可否帮上一帮?”
  张淳意外地看着他,偷偷瞥了唐越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忙扬起笑脸回答:“您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您老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忙?只要用得上侄儿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张淳拍着胸口保证,心里却在嘀咕:他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帮上什么忙呢?没听说栎阳侯府缺钱啊?难道是自己生意做大了排挤了人家的生意?
  张淳纠结的想,如果是让自己关掉几家店,他要不要同意呢?
  栎阳侯听他这么说至少心里松了口气,他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最后问了一句:“侄儿以为该从哪里入手?”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半大的孩子能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的,所以有心考核一番。
  张淳想了想,“查案我不懂,如果您是想从账上看出端倪,那侄儿可以帮你,如果是账务之外的事情,恕侄儿无能为力了。”
  听他这么说栎阳侯大喜,能说这种话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解决看账的问题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得看完账才知道,这可是最重要的一步。
  “那就拜托了。”栎阳侯心里有了计较,打算私下问问儿子,忠勇侯有无入朝这官的打算。
  第219章 功德碑
  唐越还有些担心张淳过去会惹麻烦,没想到两天后,栎阳侯就亲自把人送回来了,客客气气的,一脸满意的笑容。
  唐越知道事情有了进展,看着被抬回来的张大老板诧异地问:“他这是怎么了?被人揍了?”那两只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
  栎阳侯心疼地瞥了张淳一眼,那眼底疼爱的情绪把唐越寒了一下,他老爹该不会看中了张淳想多要个儿子吧?还是说他发现这小子本来就是他的私生子?
  “累坏了,这两天一刻都没停歇,除了出恭都在看账本,等把结果交给为父,就直接睡过去了。”要不是他找了医者来把过脉,说只是疲劳过度,他都要以为小侯爷是昏过去了。
  唐越安排人把张淳抬回去,又交代厨房准备好吃的和热水,等他醒来就立马供应上。
  栎阳侯看着他有条不紊地下命令,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俨然像个合格的女主人。
  他心下叹了口气,五年之期已到,但唐越和太子显然还没有到缘尽的时候,看来他这个儿子是真的要不回来了。
  “阿父,那查出是什么问题了么?”唐越将走神的栎阳侯拉回现实。
  栎阳侯脸上浮现出笑容,“初现端倪,为父还要回去找证据……你那粮食筹集的如何了?”
  “您放心,已经够量了,还有不少人家要送粮来,我准备登记成册公布天下,若是能征得大王同意,还可以立一块功德碑,将大家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家愿意捐粮的。”
  栎阳侯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头,他这个儿子不仅医术高,为人处世也很恰当,能在短短两天内筹集到如此多的粮食,可见他在贵族富商间的号召力不弱。
  虽然那些人也会看太子殿下的面子,但更多的应该还是被唐越说动。
  唐越这几年治愈的病患很多,有贵族、有平民也有奴隶,这些人大多带有感恩之心,加上他平日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第二日,南晋王在朝上得知了粮仓历年的管理疏漏,每年都有将近一百石的粮食消失,还有近一成的新粮被换成了陈粮,粮仓最底部的粮食甚至都发霉变质了,根本不能食用。
  南晋王震怒,下令全力彻查此案,薛廷尉领命的同时暗暗瞥了栎阳侯一眼,没想到这个武夫也能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这一次,又不知要有多少倒霉蛋遭殃了。
  记吃不记打,朝廷永远不缺胆儿肥的官员。
  还有一件事,衡国公在大殿上提出要为捐钱捐粮的各路人士建块功德碑,一来为世人树立榜样,二来也为了犒赏那些为国出力的人。
  朝廷大半官员此次都出了粮,有的多有的少,一听还能让名字公布于众,扬名立万,自然都附议。
  要想起到榜样作用,唐越是建议这样的功德碑不止立一块,可以在各座主城都立一块,将来这捐钱捐粮的事情也不用仅限邺城,其他地方也可以办起来。
  不过唐越没打算搞太大,目前也没有要把慈善当事业来做,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
  经过二十一世纪的熏陶,他知道这样的慈善机构反而最容易滋生腐败和贪墨,在没有绝对完善的制度时他并不提倡做过多的慈善事业。
  衡国公将此次捐粮的名单呈上,南晋王看得很仔细,时不时点点头,还笑着问其中一位官员,“不是说马爱卿最是节俭,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么,怎么这次捐出了一千斤粮食?”
  那位姓马的官员忙站出来,“大王,太子妃言之有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有南晋早日胜利,我们这些官员才能早日享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哦?是太子妃说动你的,这可真不容易。”南晋王在心里默默地咀嚼一遍刚才那句话,心里暗暗点头,这唐越除了性别不足以为王室传宗接代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媳。
  如果他能入朝为官,而不是限于身份不能立于朝堂,想必做出的贡献更大。
  南晋王瞥了一脸平静的太子一眼,心气又上来了,这几年间,他提了不下五次让他纳妃,结果每次都被他推卸了,每次理由还不尽相同,他都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做到的,是巧合还是他的设计。
  如果是后者,那自己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南晋王撇开这个念头,睥睨而视,沉声说:“这功德碑要立,不仅要立,还要立的高立的牢,要让全国百姓都看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该传达下去。”
  唐越绝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促成了这个时代建成了传承千秋万代的功德碑,也是历史上最大最高的功德碑。
  据说,后来每一代帝王都在一层层加高这些功德碑,并将当下有过大功德的人名刻上去,到了千年后,这些功德碑很多已经倒塌或者损毁,却依然是考古学家最热爱的古文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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